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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誓将碧血报国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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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铁骨男儿就是轩辕的子民!她从没有像今天一样为自己是轩辕的王姬而骄傲!

阿珩随便捡了一套士兵的盔甲穿上,对阿獙说:“我们现在去会会炎灷。”

阿獙振翅而起,载着阿珩飞向了炎灷约定的受降地点。

三侧皆是高耸的山峰,中间是一处平整的峡谷,有河水蜿蜒流过,如果火山爆发,岩浆很快就会倾泻到这里。

阿珩对阿獙说:“现在我要拜托你做一件事情,远离这里,把这些信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阿獙眼中噙泪,阿珩摸着他的头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你必须替我做到,我答应了他们。”

阿獙舔了一下阿珩的手,快速飞向了西方。

阿珩望着他的身影,微微而笑,傻阿獙,如果只留下烈阳一个,他会多么孤单,你还是好好陪着他吧!

仲意和昌仆坐在青石上下棋,神态悠然,阿珩走了过去,“四哥,四嫂。”

昌仆吃惊地瞪着她,仲意怒问:“昌仆不是让你领军撤退吗?”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一旦接受了命令就会坚决执行,并不需要我指手画脚。”

仲意说:“你现在立即离开。”

阿珩蹲在仲意身边,右手放在哥哥的膝头,“四哥,易地而处,你会走吗?

不要强人所难!你可以赶我走,但我还会回来,大不了躲起来不让你看到。”

仲意凝视着阿珩,半晌后,摸了下阿珩的头,没有再说话。

阿珩起身望向对面的山峰。

树林掩映中,一面颜色鲜明的五色火焰旗迎风飘舞,旗下站着整齐的方队,铠甲锃亮,刀戈刺眼,令人不能直视。

仲意说:“我今日看到他们就觉得不对,投降之军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势?

但我也只以为他们是诈降,想着我和昌仆早有准备,没想到如今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突然,山谷中响起巨大的回音,炎灷在山头问话:“轩辕王究竟会不会来?”

仲意道:“大将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炎灷冷冰冰地说:“没什么意思,轩辕王向来诡计多端,我只是想问得清楚一点。”

仲意说:“你若不愿意等,那我们也可以提前受降,父王到时,我向他请罪就是。”

沉默。

好一会儿后,炎灷说:“再等一会儿!”

昌仆和阿珩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又略微放下了些,昌仆对阿珩说:“炎灷多疑,每隔一小会儿就要和仲意对话,确定仲意仍在,而且刻意用足了灵力说话,逼得仲意也要用足灵力回话,如果换个人假冒,他立即能察觉。”

阿珩说:“他这次不仅仅是试探,好似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只怕他心中也在挣扎,一面并不相信我们的话,怀疑我们发现了他的诡计,故意在拖延,一面又暗暗期望父王真的会来,连着父王一起杀死,好让他一雪国恨。”

仲意看了看四周,对阿珩说:“可惜玉箫放在了营地,没有带出来,你去帮我砍一截竹子。”

阿珩忙去林间寻了一根竹子,昌仆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仲意,仲意很快就削了一管竹箫,笑着说:“虽然不敢和宴龙的驭音之术比,可箫乃心音,希望可以安抚一下炎灷的火气。”

仲意将竹箫凑在唇畔吹奏起来,箫音空灵婉转,美妙动听,犹如阵阵春风,吹拂过大地,阿珩觉得心中一定,对四哥生了敬意,心音不能作假,四哥是真正的心气平和,无忧无惧,人说危难时才能看到一个人的心胸,四哥这份气度无人能比。

炎灷身为王族,肯定学习过礼乐,肯定也明白箫乃心音,自然会闻音辨识吹箫人的心,疑心尽去。

仲意端坐于青石上专心吹箫,昌仆凝视着夫君,抱膝静听,眼中有着绵绵情意。

阿珩靠坐在树下,望着头顶郁郁葱葱的枝叶,精神恍惚,眼前一会儿是赤宸,一会儿是小夭。

一曲完毕,山林又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在等,也许因为等待的是死亡,在生命的沉重面前,连山峰都变得肃穆,山谷死一般的寂静,一声鸟鸣都没有。

当众人都等得不耐烦时,仲意便又吹奏一曲,他的箫音就好似绵绵细雨,让焦躁的心慢慢安定。

日头越来越西,轩辕的救兵仍然没有到。

昌仆禁不住问阿珩:“烈阳可靠吗?”

阿珩也是心下惊慌,算时间,无论如何轩辕的救兵都应该到了,昌仆不等阿珩回答,又急匆匆地说:“难道父王不肯发兵?

你有没有向父王说清楚事态的紧迫?”

“昌仆!”

仲意握住昌仆的手,温和地凝视着她,昌仆只觉心中一定,惊怕畏惧都消失了,对阿珩说:“对不起,小妹。”

“仲意小儿,我居然被你给骗了!”

炎灷终于意识到轩辕王绝不可能出现了,愤怒的咆哮震彻山林,“你以为拖延时间就可以破掉我的阵法吗?

告诉你,没有用!你们全都要死!所有的山峰都会变作火山,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战士们惊恐慌乱,整齐的军队立即没了队形。

仲意看了昌仆一眼,昌仆神色坚毅地点点头,仲意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放开她。

仲意拔出长剑,走到军队前,看着所有人,在他的安静沉稳面前,士兵们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神族将士高声问道:“王子,真的会火山爆发吗?

我们都要死吗?”

所有战士沉默地望着仲意,眼中有对生的渴求。

仲意说:“我不能给你们任何希望的承诺,我唯一能承诺的是,我一定会站在你们所有人的前面。”

士兵们沉默,在沉默中,他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本能的惧怕渐渐被理智的勇敢压制了下去。

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

炎灷站在山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在他脚边是几个刚被他砍下的人头。

因为怕消息走漏,炎灷只告诉士兵是诈降。

刚才,当他说出火山会爆发时,轩辕族的士兵固然惊恐,神农族的士兵也同样惊恐。

一些士兵受不了,想要逃跑,炎灷干脆利落地割下了他们的头,踩着他们的头问剩下的士兵:“你们是想光荣地战死,还是做逃兵被我杀死?”

所有人都瞪着他,这算什么选择?

怎么选都是死!

炎灷大吼:“不要恨我,不是我不给你们活下去的机会,而是他们!”

他的火刀一指轩辕族的军队,“是他们杀死了我们的亲人,毁灭了我们的家园,令我们没有活路!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吗?”

“啊——”在恐惧的逼迫下,走投无路的神农族士兵好似变成了嗜血怪兽,发出痛苦的嚎叫。

国已经破,家已经毁,如今只剩下一条命!不管是敌人的鲜血,还是自己的鲜血,唯有喷洒的鲜血才能令胸中激荡的愤怒平息。

炎灷看着他们,脚踏人头,仰头哈哈大笑。

一道红影闪电般从天边划过,转瞬就到了眼前。

赤宸脚踩大鹏,立于半空。

阿珩不能置信地望着天空,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炎灷驱策毕方鸟飞了过来,“我不需要你帮忙,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赤宸笑说:“别着急,我不是来帮你。”

炎灷脸色一寒,尖声怒问:“难道你想帮轩辕?”

赤宸抱了抱拳,“正是。”

神农、轩辕皆惊。

“你、你……”炎灷气得身子都在抖,“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禽兽!却没料到你禽兽不如,和那些投降的叛徒一样胆小!”

赤宸说:“你应该知道我的亲随是一帮和我一样的疯子,他们只认我,不认神农国,我若是叛徒,就会带着他们一起来。

有了他们的协助,凭借我对山势地气的了解,你觉得自己还能有几分机会发动你的阵法?”

炎灷哑然,赤宸天生对地气感觉敏锐,有他在,只怕阵法根本无法发动,“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赤宸敛了笑意,对神农族的士兵说:“我和榆襄有过盟誓,只要榆襄不失信,我永不背叛他,自然也就永不会背叛他的子民。

可是,我还是个男人,曾对这个轩辕族的女人承诺过,不管任何危难都会保护她。”

他指向阿珩,山上山下的士兵都看向穿着铠甲的阿珩,这才发现是个女子。

“我不会对她失信,所以我今天必须站在这里,和她同生共死。

你们都是神农族最勇敢的汉子,想想你们的女人,肯定能理解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承诺!”

赤宸的手掌放在了心口,对他们行礼。

所有人都不说话,寂静像山一般沉重,压在所有人的心口。

炎灷冷哼:“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既忠于神农,又忠于轩辕,一个人又不能一剖两半!”

赤宸摊开手掌,掌中有九枚紫色的细长钉子,“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炎灷脸色变了变,“九星锁灵钉。”

这是三世神农王后召集天下名匠所铸,因为神农王得了一种怪病,灵力乱行,身体痉挛,王后精通医术,为了缓解神农王的痛苦,铸造了九星锁灵钉,将钉子钉入穴位就可以封锁住灵力运行。

可是长钉是用对神族灵力破坏极大的几种药物炼造,钉子入体之痛犹如被万蚁所噬,非人所能忍受,据说三世神农王只承受了四枚就忍无可忍,宁可日日被灵气折磨,都不愿再让钉子钉入身体。

赤宸将一枚长钉对准自己咽喉下的天突穴,用力拍下,长钉入体,他脸色骤然发白。

胸部正中的中庭穴,又是用力拍下,长钉进入身体。

神阙穴、环跳穴、膝阳关……

赤宸痛得冷汗涔涔,面容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白,很多人都不忍心看,炎灷却目不转睛地盯着。

到后来,赤宸痛得已经站不起来,半跪在逍遥背上,强撑着把最后一枚长钉钉入了足底的金门穴,笑看着炎灷,“一半属于神农,一半属于我自己。”

炎灷说:“我不会手下留情,若相逢,我会专攻击你半边没有灵力的身子。”

赤宸拱拱手,“我现在只是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不是神农族的赤宸,也绝不会对你留情。”

“就凭一半灵力,一半的身子?

疯子!”

炎灷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仲意望着面容青白的赤宸,神情复杂,昌仆低声说:“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小妹忘不掉他了。”

仲意留恋地看着昌仆,再没有了以往的矜持温雅,眼中是毫无保留的深情。

昌仆对他一笑,柔声说:“你去吧!”

仲意也是一笑,毅然跃上了坐骑重明鸟,带领一百神族精锐从空中向炎灷发起了进攻,昌仆率领若水士兵从山下进攻。

整个山谷杀声震天。

赤宸落在了阿珩身边,看阿珩一直低着头,叫了几声都不肯理他,他笑说:“喂,我可是冒死而来,你好歹给个好脸色。”

阿珩不说话,只是往前冲。

赤宸紧跟着她,边跑边问:“你究竟想怎么办?

我的脑子不能一分两半,只能一切全听你的吩咐。”

阿珩低着头说:“去找炎灷。”

赤宸半抱半拽地把阿珩弄到了逍遥背上,这才看到阿珩脸上都是泪痕,他心中一荡,用力抱住了阿珩,在她脸颊边轻轻吻了一下,“你这是为我而哭吗?

就算是死了,我也值得了。”

阿珩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抓住了赤宸的手。

就在刚才,看到赤宸不顾众人鄙夷,坦然地当众承认他这个神农族的将军就是喜欢上了一个轩辕族的姑娘,又为了对她的许诺,把一枚枚钉子拍入体内,她突然就觉得,不管这个男人杀了多少她的族人,不管因为他承受了多少艰辛痛苦都没什么,就是这一刻死了,这一生也已经了无遗憾。

逍遥速度快,不过几个瞬间已经到了洵山的主峰。

阿珩正在犯愁炎灷究竟躲去了哪里,看到一串又一串鲜血化作的气泡从山林中冒了出来。

“那边!”

逍遥降下,地上躺着五具轩辕战士的尸体。

一个炎灷的近侍刚把一个轩辕族战士的头砍下,正诧异不解这个人的灵力怎么如此弱,才发现他竟然是利用死亡,把自己的灵血变作了信号。

阿珩看了眼人头,认出是岳渊,他用自己的死亡最后向阿珩指明了炎灷的方位,阿珩对赤宸说,“帮我拖住这些神农族士兵。”

她沿着岳渊指点的方向,去找炎灷。

身后是血肉搏斗的声音,阿珩不敢回头去看。

炎灷早在一开始,就给属下指明了如何对付赤宸——专门攻击赤宸半边没有灵力的身子。

只剩半个身子的赤宸如何敌得过这么多神族高手,阿珩不知道,也不敢去深思,只能提着一口气快速地跑着,早一刻找到炎灷,四哥他们就多一线生机。

终于,阿珩在一面朝阳的山坡上找到了炎灷,炎灷正对着神农山的方向跪拜,行的是最正式的神农王族的家礼。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礼节是在小月顶,神农王病重,榆襄在篝火畔向神农王行此礼节,阿珩心头一酸,停住了步子。

炎灷叩拜完,站了起来,望着神农山的方向说:“我此生此世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被轩辕王利用了我对赤宸的憎恨,听信轩辕王的谗言,煽动榆襄亲征。

我是想做神农王,是想赤宸死,可我从来没想过背叛神农!”

阿珩心想,难怪炎灷这么恨轩辕王,原来轩辕王通过欺骗利用炎灷才顺利杀死了榆襄。

炎灷回头看向阿珩,“轩辕王这样的卑鄙小人怎么能懂得家族血脉的相连?

这是世世代代的根,他却来和我谈用什么官位能收买我唯一的根,我真想烧得他粉身碎骨,让他明白天下不是什么都可以收买!看在你刚才没有偷袭我,没有打扰我行礼的分儿上,我饶你一命,你赶紧逃吧!”

阿珩不解,炎灷微笑,“我就是阵眼!即使你现在杀了我,也阻止不了我发动阵法!”

他的身体就是阵眼,不管他是生是死,都不能阻止阵法的发动。

炎灷催动灵力,战袍上绣着的五色火焰标志真正变成了五色火焰,在他脚下燃烧。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通红,映亮了半个天空,他竟然在自己身体内点入了幽冥之火,火焰越烧越旺,照得他的骨骼都清晰可见。

阿珩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颤动,她踉跄后退,惊骇地望着炎灷。

她被幽冥之火焚烧过,自然知道那种钻心蚀骨的痛,炎灷是以自己为阵眼,自然要尽量延长燃烧的过程,也就是延长疼痛,他居然不惜承受烈焰焚身之痛,用灵肉俱灭的代价来布置下这个死局。

炎灷站在熊熊燃烧的五色火焰中,张着双臂哈哈大笑,“烧吧,烧吧!神农列祖列宗,这就是我给你们的最后祭礼!”

阿珩如梦初醒,转身向山下跑,赤宸也正在向山上跑,此时此地两人是一模一样的心思,死都要死在一起。

远在另外一个山峰中厮杀的仲意和昌仆也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洵山的主峰已经火光冲天,所有人都知道逃不了了,在巨大的灾难面前,人们失去了再争斗的意义,手中的兵器纷纷掉在了地上。

仲意驾驭重明鸟歪歪斜斜地飞向昌仆,昌仆跌跌撞撞地跑向他。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只想在一起。

气流越来越急,大地的抖动越来越剧烈,树木倒下,石头崩裂,重明鸟越来越畏惧,不肯听从仲意的驾驭。

仲意索性放弃了坐骑,徒步跑着,一边躲避着不断掉落的石块,一边跳跃过不断裂开的大地,跑向昌仆。

看似短短一段路,此刻却似乎怎么都没有办法走近。

惊天动地的几声巨响,天空变得紫红,火山开始喷发,伴随着一道道巨龙一般的浓烟,整个大地都变作了火炉,赤红的岩浆像河水一般汩汩流下。

滚滚浓烟,火光冲天,天摇地动,仲意和昌仆终于跌跌撞撞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昌仆嫣然一笑,抱住了仲意的腰,靠在仲意怀里。

两人侧头看向漫天烟火,溶溶岩浆,鲜红的火,紫红的光,赤红的岩浆,天地间竟然是极致的绚烂缤纷。

“临死前,看到此等奇景,也算不虚此生。”

仲意搂着妻子,笑望着四周的景致。

昌仆边笑边指着一处处的火山岩浆,“看,那里有一个火红的岩浆瀑布!”

“看,那几朵火山云,真漂亮,像不像山上的杜鹃花?”

生死在两人的相依相偎中,变得无足轻重。

一瞬后,有隐约的声音传来。

仲意精擅音律,对声音十分敏感,他回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头看向妻子。

昌仆仰头看着他,“怎么了?”

仲意笑问:“你不是一直抱怨我没有勇气当众亲你吗?”

“啊?”

仲意低头吻住了昌仆,炽热缱绻,激烈缠绵,昌仆被吻得脸红心跳,头晕脚软,站都站不稳,心中是满溢的甜蜜。

仲意柔声说:“好好抚养儿子长大,告诉小妹,我不再怪赤宸打死了大哥。”

昌仆还没反应过来,脑后剧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仲意怀里。

仲意拿出腰间的竹箫,用足灵力吹奏了几个音节。

正在四处清鸣,寻找阿珩的阿獙立即闻音而来。

仲意把昌仆放到阿獙背上,脱下自己的衣袍,把她牢牢固定好。

“去找阿珩,只要找到了赤宸,你们也许可以逃得一命。”

阿獙用嘴叼住仲意的衣衫,示意仲意它可以带他一同走,仲意摇摇头,用力拍了阿獙一下,厉声说:“赶紧离开!”

阿獙长声悲鸣,振翅而起,去寻找阿珩。

仲意走向了高处的山坡,在那里,跪着一群黑压压的轩辕战士,正面对着轩辕国的方向在磕头,他答应过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他们的前面。

火山云越聚越多,很快,这里就会火山爆发,被岩浆覆盖。

“赤宸!赤宸!”

阿珩边叫边跑。

“阿珩!阿珩!”

赤宸边跑边叫。

即使用足了灵力,可在地动山摇的火山喷发面前也显得无比微小,而他们就在火山口下,如果再不离开,即使不会被滚滚流下的岩浆卷走,也会因为高温而死。

但是,没有找到彼此,他们都不会离开。

阿珩突然站定,停止了奔跑和呼叫,这样满山乱找,也许正在向着相反的方向跑也不一定。

她割开了手掌,将鲜血用力甩向高空,一滴滴鲜血化作了一朵又一朵的桃花,在天上缤纷摇曳地绽开,火舌潋滟,也遮不住桃花的缤纷多姿。

赤宸看到了桃花,一朵朵怒放,一朵朵凋零,他笑了,“桃花树下,不见不散!”

飞奔过浓烟,跨越过沟壑。

他看见了站在缤纷怒放的桃花下的阿珩,手每扬起一次,就有无数桃花盛开。

他张开了双臂,大喊:“阿珩!”

阿珩双目如星,展颜而笑,飞奔入了他怀里。

这一刻,任何话都说不出来,唯有紧紧地拥抱。

阿珩身子簌簌轻颤,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头。

赤宸拍着她的背,低声说:“你已经尽力!”

赤宸抱着阿珩跃到了逍遥的背上。

他们刚飞起,熔岩就滚滚而下,覆盖了他们站立的地方,整座山都在燃烧,空气中的热度令他们的头发都开始弯曲。

赤宸对逍遥吩咐,去寻仲意,因为漫天都是火球、浓烟、飞石,逍遥也不敢飞得太快,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一边四处寻找。

几声清鸣传来,阿珩忙命逍遥再慢一点。

阿獙飞到了阿珩面前,阿珩看到昏迷的昌仆,明白仲意死意已决,她对逍遥焦急地说:“快点飞!”

等找到四哥,只能立即敲晕他,强行带他离开。

阿珩遥遥地望到了山坡上的一群人,看到仲意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忙喜悦地对逍遥说:“在那里,在那里,快去,快去!”

“四哥,四哥!”

她的叫声未落,突然山口轰然炸开,火焰冲天而起,岩浆随着浓烟喷出。

在天劫前,所有生灵都如渺小的蚂蚁,只是刹那,一切都灰飞烟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所有人、所有的一切,一个都不剩,全部消失在炽热的岩浆中。

阿珩的眼睛瞪得滚圆,张着嘴,根本不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火山云越积越厚,渐渐要弥漫大地,如果再不尽快离开,就会窒息而亡。

赤宸却没有劝阿珩走,只是静静地抱着阿珩。

阿珩神情木然,呆呆地看着四哥消失的地方,半晌后,喉咙里发出几声似哭非哭的悲号,弯身解开捆缚着昌仆的衣袍,把四嫂抱到了怀里,对赤宸说:“我们离开。”

赤宸用几根藤条把阿獙缠了个结结实实,对逍遥叮嘱了几句,逍遥双爪抓住藤条,仰头长鸣,鸣叫声中,它冲天而起,扶摇而上,直入九天,如闪电一般离开了一片火海的大地。

一个时辰后,逍遥气喘吁吁地落在了泽州城,负重如此多,即使是傲啸九天的大鹏也有点吃不消。

泽州城楼上站满了人,都眺望着东南面,说说笑笑间,又是好奇,又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火山爆发。

雨师不太敢相信地问赤宸:“那是炎灷的地盘,难道炎灷他没有投降?”

赤宸摇摇头,“炎灷用自己的身体做阵眼,引爆了火山,和轩辕军同归于尽。”

说笑声立即消失,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风伯的手下魑低声说:“真是想不到,受人敬重的珞迦投降了轩辕王,被骂做卑劣小人的炎灷却宁死不降。”

雨师望着东南方向,不说话,却脱下了头上的毡帽。

再低贱卑微的人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再卑鄙无耻的人也有属于自己的荣誉!

风伯、魑、魅、魍、魉……所有人都摘下了头盔,用宁静的肃穆向炎灷致敬。

阿珩抱起昌仆,坐到了阿獙背上,准备离去。

刚才只顾着逃生,阿珩又一直刻意遮掩,赤宸一直没发现,此时才看到她左手的小指齐根而断。

“是谁做的?”

赤宸又是心痛又是愤怒。

“我自己。”

阿珩淡淡地说。

“为什么?”

赤宸握住了她的手。

“我要走了。”

阿珩缓缓抽出了手。

赤宸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又能说什么呢?

炎灷让仲意死了,而他的手足兄弟们却在城头为炎灷致敬默哀。

当他初遇阿珩,曾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天底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可如今,当他的灵力越来越强大,麾下的战士越来越多,他却觉得越来越无力。

就如现在,不管他拥有多强大的灵力,都握不住阿珩的手,只能轻轻地放开她。

阿珩轻拍了一下阿獙,阿獙载着她们飞上了天空。

赤宸明知道留不住,却忍不住追着她的身影,沿着城墙快速地走着,似乎这样就仍能距离她再近一点。

可城墙的长度有限,最后,他走到了城楼的尽头,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渐去渐远,消失于夕阳中。

漫天红霞,彩光潋滟,璀璨夺目,美不胜收,可在赤宸眼中却犹如喷涌的红色岩浆,摧毁着一切。

那满山的火红岩浆,好似鲜血,流满了山头,也流满了阿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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