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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如果没有你,我在哪里都没有关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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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曾雨是被小七的电话吵醒的,前一天晚上她很晚才睡着,曾经的失眠伴随着他的离开而离开,如今伴随着他的回来又回来。

“快点起床刷牙洗脸化妆打扮!”小七在电话里下达着命令。

曾雨依令起床,洗了一把脸才感觉没那么迷糊,清洗完毕时,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小雨看着镜中黑眼圈严重的自己,开始往脸上扑粉,遮了遮后,仍然感觉脸色不佳,索性还上了些胭脂。

书上说女人一过二十五岁,就走向衰老。

她看着镜中化了妆的自己,就觉得自己衰老了,多成熟的一张脸啊!

收拾妥当,小七的催命电话又打了来,道:“你还在单位呢?我让他来单位找你啊。莲花乡实在没啥地方适合约会的,要不然,你带他去‘非岩’玩玩吧,他还从没去过。”

小七帮她出着主意。“非岩”是莲花乡一个有些名气的岩洞,两年前才被开发,然后由所在地的集体经济组织承包给了一个老板,那个老板在上面花了不少钱,附近很多的人都进去游玩过,曾雨在接待一些外地单位的同事时,曾带他们去过几次,对那里还是比较熟悉的。

“可是那种地方,乌漆麻黑的,我跟对方还是第一次见面呢。”曾雨觉得那里用来第一次约会见面,不是太好。

“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你放心吧,小伍堂哥为人还挺本分的,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撮合你们,而且黑的地方才适合考验一个人的真实品性啊,呵呵……”小七在那边笑得神经兮兮的。

“知道了,你安心地去检查吧,挂了。”电话一挂,曾雨的心又沉重了起来,每次相亲其实都很沉重,不是忐忑揣测也不是多么的期待,不管是别人主动替她做媒,还是她要求姐妹们替她张罗相亲对象,每次要见面时,她就莫名地感觉到沉重,压在心头的那份力量,也不知道是自艾自怜的悲哀,还是不能言说的不甘。

听到有车子进来的声音,看看时间,刚好十点,她猜应该是对方找来了。于是在镜子面前再整理整理自己,就匆匆出去开门。

门外的那辆车与前一天韩孟语开的那一辆车的外形一样,只是青天白日下,她才看清它的颜色,她看着韩孟语从车子上下来,眉头便拧了起来。

若说前一天他来看她是因为阔别很久后在所难免的重逢,这仅隔一夜的第二次见面,就让她看不出他的用意了。

“你朋友呢?还没来?”他在她面前站定,问道。

曾雨点头,他又道:“我帮你把把关。”

曾雨一听,愈加别扭,心里有些小不快,她叫他“哥”,是她想满足他至少还能与他做家人的想法而讨好他的举动,事实上,他们以前的那些曾经,并不能因为她对现在关系的定位而被忽视,他真的能以她家人的身份来替她把关?

曾雨虽然不以为然,却也不好拒绝,小伍的堂哥在韩孟语到来后不久也将车子驶进了小雨单位的停车坪。

小雨自大伍下车就打量起他来,还好,他外形虽然不算高大,但已足够与自己匹配。大伍直接朝他们的方向走了来,脚步有些匆匆,在他们面前站定时问:“曾小姐?”

互打招呼后,大伍一脸歉意地道:“实在不好意思,本来约到十点,但是今天路上堵了好一会儿,我提前半小时出发,可还是迟到了。”

曾雨侧头看了一眼韩孟语,从市区的家到这里,至少需要开两个钟头,按照大伍的意思,路上至少堵了半个小时,可他十点到达这里,那么说他在七点时就从市里出发了。

他还真热忱!

小雨跟大伍介绍道:“这是我哥,说要替我把把关,你不介意吧?”

大伍有些愕然,却马上笑着伸手向韩孟语,道:“不介意,不介意,曾大哥对妹妹很重视啊!”

韩孟语伸手回握,道:“我不姓曾,我姓韩。”

曾雨额冒黑线,她知道他来把关的意思,其实就是来找对方的碴,看着对方疑惑的神情,她笑得尴尬,解释道:“我们各随父母姓。”

大伍顿悟地点头道:“了解了解。”

曾雨觉得三个人忤在这里,实在尴尬,于是想摆脱掉韩孟语,便依小七的主意,跟大伍先生道:“伍先生,七七跟我说你还从未去过‘非岩’,让我带你好好游览一番,现在时候也还早,不如现在去如何?”

大伍觉得这主意不错,欣然同意,曾雨转头看向韩孟语,想对他道让他留守,刚一开口说道:“哥你……”

“我也没去过!”他斩断她的话,淡漠地向她一瞥,然后看向大伍,浮上些客气的笑来,道,“我们一起吧!”

曾雨无奈,便随他去。三人决定只开一辆车去,曾雨瞥了一眼大伍先生的车,道:“伍先生,还是开我哥的车去吧,你那车子的底盘有些低,有一段路不是十分的好。”

大伍先生没有异议,曾雨看韩孟语时,看到他眼里多了抹淡淡的得意来。

他得意什么?得意他的破二手吉普比大伍先生那辆锃亮的小车强?

曾雨坐上副驾驶座,以便指点路线。韩孟语发动车子时,瞥了她一眼,她莫名地回望他,就见他倾身将她的安全带拉好,扣上。

大伍先生坐在后座,不断地夸着这车,说他一直想买这种车来着,开着很带劲,只是这车在城里转转,不大实用,他出于经济考虑才买了轿车,叭啦叭啦叭啦……

男人喜欢说车,曾雨不大懂,兴趣也不大,倒是觉得这大伍先生的话多也不是一件坏事,总比三人都沉默着强。

“韩大哥是做什么职业的?似乎不大爱说话,韩大哥不笑时看上去挺严肃的,肯定是当领导的吧?”大伍比小伍大,却比曾雨没大多少。

曾雨见韩孟语不大搭理人家,赶紧圆场道:“我哥他是职业病,见谁都一脸的严肃,连我妹都怕……”一不小心又将曾媛扯进了话题,曾雨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妥,于是煞住了话。

大伍一脸好奇地道:“韩大哥是什么职业啊?小雨你还有妹妹?”

他将称呼变为“小雨”时,开车之人突然按了两下喇叭,其余两人看向前方,一条拦路狗被喇叭声吓得撒腿跑开了。

“这喇叭真强!”差点吓死人!

两人继续刚才的话题,曾雨答道:“我哥在法院上班,话可少了,你别介意。”

大伍一脸崇拜地又夸上一阵,大伍先生居然在韩孟语面前谄媚了,曾雨突然觉得大伍先生与韩孟语的差距一下就被明显地拉了开来,曾雨十分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那样去形容,大伍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

曾雨趁韩孟语偶尔看她时,用眼神表达她的不满,责备韩孟语对人家的态度太过冷淡。

他装作对她的意见无感,一脸淡然地继续一言不发。

非岩在距离莲花乡十公里的地方,虽然路况不是十分的好,但是也不稍一会儿,便可抵达。

韩孟语他们将车子泊在山脚下的停车场,非岩的洞口在半山腰,要爬上好一阵,曾雨替大家买好水,又向相熟的售票员要了一个票价折扣,三人便随导游小姐进入了洞中。

非岩可以说是整个市区内最大的一个岩洞,也是一个比较有特色的岩洞,开发的老板也做了些功夫,看上一看还是很值那个票价的。

洞内十分宽敞,进入后感觉温度不如外面的冷,导游小姐介绍说该洞冬暖夏凉,一般的岩洞,都有这个控温的功能。几人往里走时,洞内一片漆黑,开发者在不接待游人时行节约之事,是关闭所有的灯光的,导游小姐一路将灯打开,洞内乍亮,各种形状的奇石在五颜六色灯光的照射下,历历在目。被导游解说一番,本来沉寂千万年的石头,都被赋予了生动鲜活的象征意义,让人对这些石头的形成,生出种鬼斧神工的惊叹之情来。

导游引着他们一直往里走,大伍先生显然被洞内的景致吸引住了,听导游小姐的解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比画着,曾雨起初跟在他的旁边,因为对洞内景物比较了解,有时也做一些小提点,韩孟语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没说过什么话,有的时候在极暗湿滑的地方,他会提醒曾雨小心脚下。

大伍先生是在贸易公司做事的,喜欢研究投资,对于这个岩洞的开发生出些兴趣来,一边听导游小姐讲解,一边探听着开发这个洞的成本资金和营利情况,曾雨见大伍先生更有兴趣将话题转在投资收益上,于是也就不再多言,只随着导游的游览进程,跟随在后。

进到整个岩洞的中部时,有一段路因为灯光损坏,变得十分的黑暗,导游提醒着大家小心,大伍先生经导游提醒才想起回过头来,将手伸向曾雨,想扶上一把。

“不用不用,这里面我挺熟的,你只顾往前走便行。”曾雨见他伸出手来,想也不想就回拒掉。

大伍先生见人家姑娘拒绝,也不好意思唐突了,提醒她注意后便转身继续跟着导游小姐往前走。

曾雨低着头,看着脚下,光线虽暗,却隐约可辨别那些反射了些水光的岩石,手在伸向铁栏杆时,在空中被另一只手握住。

曾雨诧异地转头看向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的韩孟语,不远处的彩色灯光淡淡地映在他的脸上,让她看不出他的神色,她抽了抽被他握住的手,他便紧了紧,然后直接将握住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在口袋里与她十指相扣。

曾雨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心跳如擂的感觉来,甚至有一会儿,她觉得他们似乎又回到两年前那般,他们在父母的眼皮底下,偷偷地牵手,偷偷地踩对方的脚背,在无数个黑暗的夜里,偷偷地拥抱、偷偷地亲吻……

现在,他在她的相亲对象面前,故伎重施,是何意图?

他现在这般行为,是余情未了?是挑衅?是为难?或者,是吃醋?

又或者,只是他想!

曾雨一直都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人,想什么,便做什么,只要他敢想,他便敢做,很多时候,他甚至不去考虑其他人的想法,就像他以前无所畏惧旁人目光,就像他以前毫不顾及父母感受,只是一个劲儿地逼她,他何曾怕过什么?什么道德、规矩、限制啊,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只要法律允许,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低下头来,手在他的掌心扭动着,挣扎着,却挣脱不了他的五指山,他们从一前一后的位置变成了关肩而行,晦暗的光线让人无法发现他们的斗争,他口袋里的秘密,除了他们自己,谁也无法知道。

“你这是干什么?”趁导游小姐用小喇叭讲解时,她压低声音质问他。

“我最重要的东西遗失了,无论谁拾得,不管对方是善意取得还是恶意取得,我都有权要求他归还原物。”他不看她,却用同样低沉的声音轻浅地回应她。

他的话,让她的小心肝持续扑通跳着,曾雨一时觉得有些茫然,他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嘛,还来纠缠她做什么呢?曾雨又在他的口袋里挣了挣,他的手丝毫未松,于是曾雨有些生气,她对他将她物化的比拟十分不满,恼怒地回道:“你丢了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有,”他目光灼灼地看她,道,“你收了我的戒指,就说明你默认了我的邀约,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然成立。”

他在跟她拽什么规定?她对于法律只知道些皮毛,他说的那些,她不仅听得似懂非懂,对于他套用的法律规则,她也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她知道这样说下去不是个办法,他虽然不多语,可是她从不认为她能在说理方面说赢他,前方大伍虽然还在跟导游小姐谈意甚浓,可是眼下他们已走至灯光璀璨的地方,他们随时会发现韩孟语与她的小动作。

“我们回去再说。”她几乎带了些乞求的意味跟他说。

他低睨着她,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为什么你还是和两年前一样,那么看不开……顾虑重重……”

突然感觉扣住她的手指一松,她的手瞬间就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不敢多想,她快走几步,赶至大伍先生身旁,对于他,她连回望的勇气都没有。

曾雨脑中一团紊乱,思绪不能,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旧事重提,她一时无法消化他言语里的含义。后面的游程,曾雨变得十分沉默,一路都心神恍惚,脑海里是厘不清的复杂关系,一会儿是与他的过往,一会儿是他这两年对她的不闻不问,一会儿又是妈妈满是失望地告诉她他有女朋友的事情。那只被他握过的右手,似乎一直留有余感,她心虚地用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之上,掩饰着。

最后三分之一的路程是水路,非岩最大的特色就是它有一条十分长的地下河,可以行船,导游小姐常常划着小船,放开喉咙唱着山歌,不论导游小姐的音色如何,那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岩洞里回响不断,似余音绕梁,是KTV里效果精良的音响效果都无法比拟的。

大伍先生对此十分的感兴趣,在导游的鼓励下,也亮了嗓子唱了起来,唱完后他要曾雨唱,曾雨已经毫无游乐的心情,拒绝了他三番四次的要求后,他仍不依不饶地要求,她突然就觉得心烦不已。

大伍先生因为游兴甚浓,对于她的情绪便未十分在意。一行人从洞内出来,乍见光明时,都各怀感受。

大伍先生心情不错,感叹道:“真是个不错的岩洞。”

曾雨对于后半程的游览完全无感,只一心盼着早些出来,听大伍先生对这景点发表感叹,向他回以虚应一笑。

韩孟语不再落至最后,他双手插袋,一派悠然地走在前面率先下山。曾雨与大伍先生跟在后面,大伍先生不时提些问题,说些以前的游览经历,曾雨也只简单地回应着,她的那只右手,一直蜷成拳头放在身侧,未敢松开。

上了车后,曾雨主动系好安全带,系安全带时,她瞥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还余有淡淡的指痕,于是气恼地转头瞪了韩孟语一眼。

大伍先生让曾雨指定一个好一点的餐馆,去解决三人的午餐问题,曾雨引着他们去了自己偶尔消费的某家环境尚可的酒店,挑了一个小包厢,点了菜,大伍先生的话匣子又开了。

出人意料地,应和大伍先生的不再是曾雨,而是一路上都少言寡语的韩孟语。

结束一个话题后,韩孟语问:“伍先生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呢?”

大伍先生毕业于某名校的国际贸易专业,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很有自信。

“那个学校在国内排名还不错,我的大学同学在那所学校兼了一些课程教学,他曾经跟我提及过,那所大学的学生就业率高,学校硬件措施不错,但是学风并不太好,学校的教育模式不够开放,所以学生故步自封,只求掌握现有知识,缺乏创新能力。虽然学校名气在,就业容易,但是学生将来的成就,不会太大。”韩孟语如此评价。

大伍先生听闻后,脸色变得绯然,他以为韩孟语这是在替曾雨考验他了,之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之势有所收敛,言辞变得谨慎起来。

曾雨却忍了忍想翻的白眼,这个喝了些洋墨水的人一回来,居然说话这么不客气,简直就是无礼了。

“我觉得个人的成就跟个人后天的努力有莫大的关系,学校只是个人努力的一个起点罢了,韩大哥那样说,恐怕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说得有些偏颇了。”

“好,那你说说,按你学校的声誉排名,你却只在一个中型贸易公司做一名普通职员,这是你的努力起点方向不准,还是你个人后天努力的价值体现?”

曾雨听闻韩孟语如此明显的质疑,差点喷茶,这挑衅意味也太明显了,大伍先生脾气好才没有当场发飙。她终于见识到他的辩才,似乎他就是那样,观念里只有针锋对芒尖、是非与曲直,没有婉转周旋,也不留给对方回旋的余地。他平时少说话是对的,他的那些彬彬有礼、斯文内敛的形象,看来也只是对那些跟他没有利害、不起争端的人适用。

“我们公司虽然不是省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但是在经济形势不好的现在,我们公司仍然能盈利而没有出现亏损,就足以证明实力还是很强大的,我的同事也都是精英型的,我这样的学历,公司里一抓一大把。”

“言下之意,伍先生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觉得自己的位置很适合自己,而且是理所当然的。伍先生不觉得我那同学的评价很中肯吗?贵校的学生,确实故步自封。”韩孟语交叠着腿,手随意搭在腿上,背靠在椅背上,看似坐得随意,可那一脸肃穆的表情,让大伍先生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审问的犯人一样,审问自己的人每句话都让他绞尽脑汁地去想办法回应,最后还让对方又把话给堵了回来,不禁冷汗潸然。

“不说这个了,上菜了,我们先吃饭吧。”曾雨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心里将韩孟语批驳了好一阵,可是她心里虽然不满,却不敢替大伍先生帮腔,一则是她帮不过,二则是她怕惹恼了他。

饭局开动,替大伍先生算是解了个围,大伍先生虽然对韩孟语的一番论调感到窝火,却不敢再在言语上与他进行辩驳,他刚见到韩孟语时以为他是一个性格沉闷、寡言少语的人物,却不想他的辩机杀气重重,说起话来不留余地,即便自己的辩才与他相当,也不能说出那样不留情面的话来。于是开餐时,他一语不发,只专注于食物,不再主动挑起话题。

所幸韩孟语也是一个食不语的人,吃饭时,刚刚那一派审讯尖锐的模样便消融了,这让大伍先生松了口气。

席间变得有些安静,只有曾雨不时招呼大伍先生吃食,以及唤服务生拿这拿那,大伍先生虽然觉得曾雨还不错,却因为曾雨大哥的态度,淡了那份心思,一心只想吃完了走人了事。

三人吃完饭,回到曾雨单位,大伍先生取了自己的车,招呼了一声,便一脸不愉地驾车离开了。

曾雨知道这事肯定吹了,一进房就对韩孟语发飙了。

“你是我什么哥哥?你替我把什么关?你这是在把关吗?你明显就是在捣乱,在作梗。”她对他大小声地咋呼着,周末单位无人,她无须再藏着掖着自己的真性情,对着他,她就是有着憋了又憋的怒意。

“我根本就不是你哥,你十二岁时就这样对我说过。我也不打算做你哥。”他不再沉默地由她任意妄为,与她杠上了。

“那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事?我相亲找男朋友不应该吗?难道我还得等你?你都有女朋友了,还来纠缠我做什么?你也不用因为我的关系,买房子打算搬出去,那里始终是你们韩家的,你结了婚那里也还是你的。只要你不捣乱,我会马上把自己嫁出去,我会离开那里,我根本不会打扰你……”她冲他吼,吼着吼着,就吼出莫明其妙的眼泪来,她觉得自己一哭,就没气势了,可是心里就是觉得委屈,那眼泪忍也忍不住地就流了满脸。

韩孟语被她的话气到了,一把抓过她,他咬牙切齿地隐忍,在看她哭得稀里哗啦时,又变成了强烈的无奈。

曾雨在他抓住自己时,以为他想打她,于是愣了一下,在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又将她一把拥住,当鼻间满是他的气息时,她原本慌乱的心情,被突如其来的一种安心所取代。他的怀抱啊!她曾多少次因为梦见这个怀抱而哭醒啊,她本以为这个怀抱她可能再也享受不了了,可是现在却蓦然重拾。她一度觉得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失而复得时便倍加珍贵。不可否认,即便知道他有女朋友,他对她来说,还是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她对他的怀抱还是贪恋与渴望着。她在刻意疏远他、排斥他的同时,仍然被他吸引,仍然对他心存爱恋。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谁跟你说我交女朋友了?谁跟你说我买房结婚了?谁说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她听得真真切切,却不明白他一连串的质问是什么意思。她强抑住自己的哭泣,认真地听他说话,她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有她所期望听到的某个希冀,她小心地压抑住抽泣声,生怕错漏半字地侧耳细听。

“我离开前,等了你半个月,我以为你说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回去的话是一时气话,在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后,在你知道阿姨生病后,在你对我消气后,你就会在我离开前,回来跟我说将那些话收回去。可是,我等了那么久,等来的是我爸在我下飞机的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你在我离开后肯回家的事实。”

她难道就从不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当时他站在一群异色人种中间,满目都是陌生的人物时,他想起他与她如今已隔了一个大洋的空间,他不仅无法再触及她,连他的感情也被她流放至此,他自己都无法形容当时的自己那种空洞的感觉。

像是什么都灰了,什么都沉寂了。

出国交流的机会令单位同事个个虎视眈眈并激烈竞争,但竞来的结果却绝对不如同事想象的那般美好。他每天忙碌到不可开交,一边努力地练习英语口语,一边记忆着冗长的专业术语单词,那些学术交流会开完一场又一场,然后总结笔记写了一份又一份,论文写了一篇又一篇,用脑如此频繁,却让他仍有时间突然就在某个英语单词写到一半时顿住,脑中忽然想念起她来,然后心里某些东西就会排山倒海地涌上来。

从她出现在他的家里起,他们从没有分别这样久过。她在读书时,一年中虽然会有几个月不见,但那个时候他对她的想法还很单纯,绝不像现在这般,在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后,又莫名顿失,他再也无法将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

他不敢给她打电话,他害怕某天打电话回家时被她接听,他总是避免在周末时往家里打电话,他怕听到她的声音,他觉得那个时候她的点滴对于他来说都可能是一场蝴蝶效应。他怕听到她的声音自己会被思念淹没,他更怕她突然又跟他说她把他让给别人了,她不要他了。没有一个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是绝对勇敢且强大的,他曾经只在他母亲决意与父亲离异时,这般害怕过。他总是乐观地想,她将他的戒指收下没有退还给他,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效,不算断绝,但他的害怕也多数源自这个认定,他怕她在电话里说出决绝的话来。若她要求与他分手,隔着一个大洋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定是无法挽留或安抚。所以他宁愿两年来对她不闻不问,想的就是即便他们的感情无法保鲜,他也要将这段感情先冰冻起来,他要保证至少它在他回来前不会腐坏掉。

“我将出国交流时得到的所有奖金、论文稿费攒下,回来时加上我的住房公积金与所有存款,再换掉以前的车子,才攒够了一套房子的钱,你所担心的那些流言蜚语,都会随着我们婚后离家别居而减少直至消除,不同父母住在一起,也能让父母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觉得尴尬而去离婚。在我没有处理好这些以前,我连家也不敢回,就怕你知道我的回来,再次离家出走,逃得远远的。等我弄好这一切,等着你回家时,却发现你在知道我回来后,相亲相得不亦乐乎,火急火燎地到处找男人打算将自己嫁掉。阿姨说你周末打算不回家,去跟人约会时,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感受。我十二岁时因为我妈妈的关系,我堂哥嘲笑我,我曾有不顾一切地想要毁掉他的愤怒情绪,与当天我得知你与他人约会时想要自我毁灭的感受,一样强烈。

“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甚至将我放在你的对立面呢?难道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并肩作战吗?我并不是不知道你的担心与害怕,你所有的顾虑,早在你产生以前,我都已经顾虑到了的,你太不了解我了,我的风化思想,比起你来,其实更守旧、更卫道,在我打定主意与你走这一步前,你肯定不知道我在心底已经为那样的感情纠结了多久,直到我认为我有足够的能力及勇气顾全这段感情时,我才突破重围地站在你面前。你肯定也不知道,我们开始后的那段时间,我最害怕听到你叫我‘哥’,那个称呼是对我最强有力的推拒,你每次唤起,我都会与我的道德观进行一番争战,还会揣测你是否想要以此自省,来跟我保持距离。我回来见到你时,你的那一声称呼,还真如冬雷阵阵,一个字就让我感觉被灭顶了。”

曾雨被他搂在胸前,将字字句句都听了进去,他胸襟前的衣服湿了又湿,她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她也不知道他的打算,她曾经以为她可以用她自己的办法将他们的关系处理好,却在事情发生时,搅得一团乱,她那时似乎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她将他完全排除在她的想法之外,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之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幼稚,那些担心顾虑对于他来说,又是多么的庸人自扰。

他将她撑开一些距离来,从他衬衣的胸前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着的纸来,展开在她面前。曾雨透过婆娑泪光,看见那张折痕处略现磨损的纸,竟是两年前她纠结万分时所列的优劣对照表。那表上的字迹因为时间及翻看频繁等关系,已显得模糊淡化,列在右边的十大坏处,被他用笔一项一项全部划去。

“在我回来以前,它还有两项没有达到你消除顾虑的标准,我每天都看它,那是我努力的方向与坚持。在我将它们全部划掉,在我想我可以向你交一份满纸美好的未来时,你却解下了那枚戒指,想要退还给我,你还当着我的面,与别的男人相亲……

“小雨,你告诉我,我这两年做的这些,都白做了吗?我明明觉得我就要做好了,可是晚了吗?”

曾雨觉得自己突然就崩溃了,她压抑了两年的那些委屈、悲伤、后悔、倔强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崩塌倾泻,她再也不想憋了,也无须再憋了,她索性仰面大声哭泣起来,说是释放也好,说是发泄也好,她很久很久都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哭泣了,在他说完那些话后,在她清楚明白他的打算后,她对他突然就没有了防御能力,那些曾搅得她混乱不堪的思念、猜忌、伤心与嫉妒的情绪,突然就烟消云散,心头的轻松竟让她不知所措得只能放声大哭。

韩孟语抱着她,任她哭泣,他觉得空落落的心现在被涨得满满的,那些担心失落慌张在她大声的哭泣中如尘埃般落定。他知道伴随着她眼泪落下的,还有那些她一直介怀的顾虑,她肯将自己落入他怀里,不论是哭泣着还是欢笑着,只要她肯在他的怀里表达她的真实情感,他都觉得欣慰且踏实。

她哭到抽搐时,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进行着安抚。她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收起了爆发的情绪,不知道是因为流泪的关系还是出汗的关系,她鬓旁的发丝全黏在脸上,眼泪鼻涕擦了不少在他胸前,她哭得无力了,也懒得去介意这些,靠在他胸前感觉他的安抚,那种既安心又畅快的感觉,让她希望这一刻,即万年。

两人相拥良久,曾雨觉得腿都站得有些酸了,却又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之前因为哭泣得太过用力,现下感觉有些筋疲力尽,当抽噎渐止时,她靠在他胸前就有了浓浓的睡意。

韩孟语见她眯着眼睛睡意深浓的模样,便抱她至卧室,将她放在床上,起身时,本以为已经困顿失神的她突然伸手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死活不肯撒手。

韩孟语见本已平复情绪的她,在他准备离身之际,又有眼泪从闭着的眼中溢出,他扯过棉被来,将她盖住,自己和衣躺在她的身旁,看她再次平复情绪,沉沉睡去,无奈犯上心头。希望这一次,她不会像上次那般,在醒来后,用那种不可原谅的眼神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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