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赫连修泽见赫连瑞已然明确家国之间往往需要作出的取舍，更是为了国之大义而放弃了终其一生都不行能再遇的真挚情感，心中欣慰之余又微微有些感伤，世人只望见皇位的尊贵，却不知对于帝王而言连那最简朴的深情都是可望而不行得。

赫连修泽深知有些伤口可能终生无法痊愈，唯有将痛苦埋藏在心田深处，然后才气在回味中继续着生活，因此当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瑞儿，如今五国之间虽相安无事，可是争霸之心四国君主人皆有之，眼下的清静本就悄悄的酝酿着狂猛的风暴，加之麒儿的降生，日后五国间只怕连外貌的清静也无法维系，祸乱之世恐终未来临。”

赫连瑞听着元安君的剖析，心中对五国局势也是了然于胸，当今天下五分，纵使东尹没有一统五洲之心，其他四国的君主皆是人中之龙，无不盼愿开疆拓土，如此一来，清静的表象势必会被打破，天下将乱。

明确父皇心田深处的担忧，赫连瑞郑重的启齿道：“父皇请放心，儿臣虽没有侵占他国之心，但也断不允许他国的铁骑在我东尹领土上肆虐，纵然未来天下庞杂，儿臣定尽一切气力护我东尹万千黎民免遭涂炭。”

许久未曾见到自己的父皇，赫连瑞并不希望他太过为了天下局势而忧心伤神，忆起此番前来的目的，赫连瑞微有些欣喜的启齿道：“父皇，您许久未回国都，如今您的皇太孙降生，儿臣想请您移驾皇家别苑，一来可以为麒儿增寿纳福，二来弈儿他们自您离去便十分想念，若是您能在别苑小住一段时日，也好与他们恣意享受天伦之乐。”

“弈儿吗？那几个小子现在也应该懂世事，明事理了，而已，如今尚不是相见之时，为父此番回来，不外趁此时机来此将麒儿降生的喜讯见告你的母后，此地乃是你母后病重之时我们最后相处的地方，更是你母后逃离皇城的囚笼之后最为喜爱的世外桃源。只惋惜这份景致一如当年般秀丽，而伊人却已不在。若你母后尚在，看到东尹国洮后继有人定然会欣喜万分吧”。

通常提及爱妻的伤逝，赫连修泽依旧无法挣脱心底难忍的刺痛，微顿了许久才稍稍平复了胸中涌动的伤恸。

只是想起此次急遽前来那至为要害的缘由，赫连修泽瞬时敛去伤情面色肃然道：“瑞儿，为夫此行尚有最为紧迫一事，上清真人乃是少有的博学之士，不仅于道学上造诣深厚，更是通天文，晓周易。他曾应为父请求破例为东尹国运卜过一卦，天命昭示，我东尹将面临双生之劫，现在年即是应劫之时。惋惜的是天道循环，运气劫运，均非我等可以肆意窥探，纵使上清真人也无法堪破双生之劫的真相，惟独可以确定的是东尹皇子的人生轨迹均会因此次劫运而更迭幻化，非人力可以扭转，如今太子出生，天道命盘已经转动，东尹会因此劫而兴盛或是衰亡，谁都无法预知，因此定要格外小心才是。”

赫连瑞甫一听到双生之劫心头大震，若上清真人所言不虚，此番东尹局势必会越发庞大，莫怪父皇如此焦虑，天机难测，运道无常，东尹日后究竟如何，恐怕现在谁都无法断言，如此定要好生筹谋一番。

“再者，父皇膝下惟你一子，因而禅位之时才未泛起兄弟阋墙的惨状。如今你皇子众多，太子却尚在襁褓之中，虽说此时众皇子年幼均未有争权夺利之心，后宫中的那些嫔妃却不会太过循分。瑞儿，你切记要早做企图，万不行让为父当年兄弟相争的局势再次重演，要知道，一国兴衰更要紧的是在于皇室内的安宁，外族之力纵使强大，若举国一心，别国纵有侵犯之心亦不足为惧，最怕的是同室操戈，内忧外患啊。”赫连修泽追念起当年为了权位手足相残的场景，心中亦是万分痛苦，年幼时相互间也是兄友弟恭，只是在皇位权力的诱惑下，竟然能对曾经友爱的兄弟兵戎相见，如此叫人寒心的场景，他自是不希望在孙辈之中重演。

赫连瑞何尝不知道祸起萧墙的危险，虽然后宫嫔妃均不是自己心中所爱，众皇子究竟与他血脉相连，纵然父子之情淡薄也必不会真的忍心看到他们为了虚幻的权利而身首异处，只是身为帝王，有些事亦是身不由己。

“父皇，儿臣身为东尹国君，肯定会以国家利益为重，皇子与太子间可以相安无事自然最好不外，如若认真泛起手足相残的情形，儿臣首要保全的是黎民的安康，他们之间的交锋我们怕也只能静观其变，不外父皇放心，儿臣自会起劲保全他们的性命。”

赫连修泽听到元德帝的保证，稍微放心的颔首微笑，究竟儿孙的人生只能由他们自己掌握，若是他们之间的争斗最终到了避无可避之境，一切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父子二人方默然沉静下来，外间便响起轻微有序的叩门声，赫连修泽这才注意到外间日头渐毒，“瑞儿，你且先行回宫处置惩罚政事，为父祭拜过你母后便会离去。五国将乱，东尹又面临天降浩劫，国是必将越发繁重，你要切记以龙体为重，日后无论何时，若遇无解之局，为父定会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