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探家主（1/2）

几天前，去迎接天子归来的队伍中惟独没有礼部尚书张若镐，近几个月来，家族内乱之事将他弄得身心憔悴，最后竟一病不起。

近一个月的胃痛将他折磨得骨瘦如柴，两个侍妾为张若镐服了汤药，但这些汤药却似乎没什么用，一次猛烈咳嗽，又将它全部呛了出来，两个侍妾急遽替他擦拭，张若镐叹了口吻，无力地逐步躺下。

他心中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家族之乱，自从年头宗祠被烧毁后，张家便徐徐陷入了破碎之中，立张焕为家主继续人和重新接纳张破天回宗族，这两件事冒犯到了许多人的切身利益。

张若锦、张若锵、张若锋、张若钧四人为此结成了同盟，一致阻挡张若镐的决议，他们将宗祠被烧视为先祖震怒，五月，张若镐在长安举行家族聚会会议，但只有寥寥几家偏房赶来加入，而与此同时，官拜平阳郡刺史的张若锦也在太原举行族会，与会者却济济一堂，一致推选张若锦的明日宗子张炜为家主继续人，果真与张若镐反抗。

眼看张家的再一次破碎即将发生，张若镐赶回太原，取消了任命张焕为虞乡县子爵的决议，并宣布一年内暂不思量家主继续人之事，这才委曲化解了张家的一场危机。

眼看自己苦心结构而缔造出的时机就要在家族内讧中被消耗殆尽，眼看崔圆续任右相已成定局，张若镐怒急攻心，加上年岁已高，病竟一天重似一天。

这时，管家悄悄来到床前，低声禀报道：“老爷，十八郎来了，在门外候见。”

“噢！你带他进来吧！”

张若镐吃力地要坐起来，两名侍妾急遽上前将他扶起，他气喘吁吁地挥了挥手，“你们去吧！”

两人悄悄退下，房间里就只剩张若镐一人。

过了一会儿，轻微的脚步远远传来。

“十八郎，太医说老爷病得很重，你切不行惹他生气。”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张若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病得很重吗？他们什么都瞒着自己，岂非自己快不行了吗？

外间，张焕已经走进了家主的寝室，一股浓郁的药味冲鼻而来，他迟疑一下，在门口通报了一声，“十八郎参见家主。”

“进来吧！”声音很低，语气没有一点精神。

房间里光线阴暗，死气沉沉，张焕逐步走到张若镐的床前，看到的情形却使他吃了一惊，张若镐头上银丝般的光泽已经消失，酿成一把枯黄的稻草，脸色呈灰白色，两颊深陷，但这些都不算什么，让张焕心悸的是张若镐眼中的生命力已经十分黯淡，就似乎狂风暴雨中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

“家主，你这是.....”才几个月不见，他竟衰弱至此吗？张焕一阵痛心，他坐在榻前，握住了张若镐如老树皮似的枯手。

“你来了就好....我还以为你东风自得，忘了...我这快进棺材的老头子呢！”张若镐说话十分艰辛，但他脸上却浮现出一种顽童似的笑容，“听说今天早上你不让百官进大明宫，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