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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百花仙子

你若是个男子，你若有幸见过百花仙子一面，你一定会认为实在不虚今生。

因焉你已见识过天下最美的女人。

朝固道，夕死可也。

所以，就算她叫你现在就去死，你也会绝不犹豫，心甘情愿，一连忙就往河里

跳！

你若是个男子，你若不幸见过百花仙子一面，你就会忏悔为什么要到人间

来走这一趟。

因为她有一千零九十九种整人的要领，每一梗都能整得你死去活来，教你求生

不能，求死不得！

你说这话就太矛盾啦！

同样是见了百花仙子一面，又怎么会有幸与不幸之别呢？

原因很筒单祸福无门，惟人自招！

因为这百花仙子长得实在太美啦，美得教人实在无法不心勤！

听说她是天庭中的百花仙子下凡转世投胎，她的仙颜，已经不是任何文字

或言词能形容的了。

当年她初人无花宫可人女人对她的评语是：天生媚骨，绝世无双。用

这八涸字来形容她，实在是再贴切不外啦！

你若见到这样一位玉人，你若还能保持规行矩步的君子风度，在一旁悄悄浏览，

就绝对未曾有事……

连孔老汉子都说过：人好好色，恶恶色。翻译成白话，就是说：只要是

人，天生就喜好优美的事物，厌恶貌寝的束西！

所以，你应该真的明确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你若明确浏览她的美，这百花仙子非但不会责怪你的无礼，有时遇上

兴奋，说不定还会对你展颜一笑，把你的灵魂笑上天去！

问题是普天之下，有风个男子是真正的彬彬君子，有谁面临如此绝色，还能纯

粹浏览而不动心？

你若不愿安份，你若自恃有些本事，就要对她言词轻薄，浪语猥亵，甚至对她

动手动脚……

那你可是自寻贫困，自找罪受。

你马上就要从有幸变为很是的不幸。

她随便用一种整人的要领，都市成为人间至狠至毒，至悲至惨的处罚。

你会恨不得连忙死去，以求少受些痛苦！

你虽然也可以拼命起劲熬下去，但你绝对拖不外三天。

因为所有被她整过的人，最长的纪录，也只有三天三夜。

那小我私家就是千里独行柳一絮！

他从开始受罪到气绝，也只不外拖了三天三夜。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罪？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只看到他的心还在胸

腔里微弱地跳动着。

他的皮肉已有泰半不在他的骨头上了，他的皮肉是他自己用手撕扯下来的！

那人眼见他倒卧在自己的血泊中抱扎呻吟……拼起了最后公余的气力，将手伸

人胸腔一把捏碎那颗裸露在外面的心脏！

他惨笑著对那涸人说：绝对不要去亵渎薛无双！

直到现在，他痛苦扭曲的脸上，才获得一丝清静，才咽下最后一口吻……

差池！不行能！你只不遇是在夸大其词！

一位风范翩翩的佳令郎，手中摇著一柄折扇，笑道：你一会儿说是百花仙

子会整人，一儿又说别去惹薛无双……

说故事的是位瞽目老者，童颜鹤发，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不时敲起手中一副象

牙渔板似吟似唱隧道：那薛无双就是百花仙子！

折扇令郎又笑道：那千里独行柳一絮，可是当今武林上赫赫有名，排名

第八的能手呀！

瞽目老者又敲起渔板，慢吟道：那柳一絮枉自排名第八，只因有幸遇上了薛

无双，却又不幸落得如此下场……

瞽目老者又道：排名第七的是巴山顾家的顾大叔被乱剑碎尸，剁成了两

千多块……

从来不跟人家争排名，却总认为自己排名第一的少林无眉大师，更是被摔在

大石头上，脑浆迸裂而亡……

这茶室内的诸人，全都听得目瞪口呆。

那佳令郎更是冷笑：那柳一絮自己捏碎心脏而亡，最后见到他的那人是谁？

岂非是你这个老瞎子？

不错，正是老朽！

你既是瞎子，又怎能瞧见？

瞽鼓老者大笑：世人有眼却心盲，老朽无眼却清楚的很！

颇有哲理，未必是真……你倒说说看，我手中折扇是开着的照旧合起的？

老者笑道：开着的，你那折扇是玉骨折绢，上面精笔画了幅描金双钩牡丹，

又画了一只庞大黄蜂，停在花蕊上，大口吸食，既差池称，又不典雅！

那令郎微惊又笑：这扇子正是我王惜花的招牌，见过的人多着呐，倒难堪你

能形貌得这么贴切。

他胺嬉蛔溃骸刚漳阏饷此担姥ξ匏敲踩籼煜桑瓷咝某Γ?

那倒未必，正所谓祸福无门，惟人自招……

他又敲起手中渔板吟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那王惜花已走出茶室大门，仍不忘转头道：百花仙子薛无双，可就是

无花宫的薛无双？

老瞎子道：既称无双，世上就不会再有第二个！

江都府，金陵城……

初夏，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本该治安良好，黎民安身立命，只因太繁荣了，人口太浓密了，就

难免三教九流，龙蛇杂处，不得安宁！

你看，那位隶属西区承恩门巡捕房的捕役班头何九，又领著几名捕快皂逮，在

那里张贴榜文。

围观群众有人夸张大叫：哇靠，采花淫贼又泛起啦！

连忙又吸引一堆人围扰过来，议论纷纷：人们一向是对这种带有色情意味的

消息兴趣最浓，纷纷探询探询：在那里作案？

受害的女人是谁？

漂不漂亮？

班头何九，挤著眯眯眼，嘿嘿笑道：这次竟把咱们江都府总兵大人周葆

荃，周大人的四姨太给做了……先奸后杀，听说还把府里的金银财宝，洗劫一

空！

咦？周总兵的四姨太？

怎么？

听说那四姨太，是刚刚从无花宫重金买回来的大尤物呐，死了……太可

惜啦！

总兵大人？不就是专门认真卫戌金陵地域清静的吗？怎么也会遭到贼手？

身为总兵大人，他贵寓一定是警备森严，能手如雪，那淫贼怎么能往复自如

的呢？

那淫贼一定是能手中的能手！

再否则就是用了**香之类的玩意……

人群不远处，一位风范翩翩佳令郎，手摇玉骨绢扇，冷冷微笑。

人群仍在议论纷纷：那淫贼到底是谁，有没有人见过？

那位令郎笑道：一定有人见过，只惋惜如他不作案，谁不知他就是淫贼；他

如作案，见过的人全都被杀灭口啦……

他的话有一番原理，却引起班头何九的注意，对他审察一番：尊驾人品相貌，

出类拔萃，却又眼生得很……你是谁？

在下姓王名惜花，闻说金陵无花宫是江南第一名楼，薛无双是江南第一

名妓，正想前去见识一下，再会！

他将手中折扇潇洒地一收一合，施施然而去。

何九兀自沉吟思索：王惜花？

人群中钻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半大不小的个头，却有一双机敏的大眼

睛。他负着双手，装模作样地在通告上瞧来瞧去；只惋惜那上面的正楷墨字朱圈，

看小伙子朝地上吐口口水，不知是在咒骂自己不学无术，照旧在咒骂那发现写字

的人！他故作高明，大发议论：这么大的案子，赏金似乎太少了些吧……

何九道：衙门悬赏白银仟两，周大人自己又掏腰包，再加伍仟两，还嫌少？

有人认出他来，取笑道：就算赏金再多，你这小耗子也没这个本事抓淫贼，

还不是白费！

何九闻声回首，审察这个叫小耗子的：原来你就是台甫鼎鼎，专门混吃混喝，

惹事生非的小耗子？

这小耗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官差。急遽挤出人群，溜之大吉……

耳边仍传来何九的声音：要混最好别在我西区承恩门混！小心犯在我何九手

里……

江都金陵府，既在太平盛世，果真是人烟辐辏，万商云集；门庭若市，富贵富

裕，天下第一！

小耗子和一般年岁相仿的小瘪三、混混儿，叫做狗蛋、蛤蟆、阿牛、小石头等

人的，整日穿梭在行人熙攘，百市杂陈的闹街上，混吃混喝，浪荡逍遥……

突然听到街巷前方，传来阵咆哮叫骂，哀哭求饶声！

这帮小混混终日无所事事，最爱凑凑热闹，找刺激；忍不住又使劲往人群里钻

进去瞧瞧。

只见一名歪嘴斜眼的凶恶大汉，正抓住一位十四、五岁的瘦弱女人又打又踢，

不住怒骂：死丫头，臭丫头，老子这些年都是白养你的啦！

一个老大耳光搁去，嫩脸上连忙浮现五只清晰掌印，又滚跌墙角，马上额上鲜

血直流，险些昏厥……

那大汉又一把揪住她的辫子，将她拉得两脚离地而起，怒骂道：下次再敢溜

走！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这小耗子虽是游手好闲，偷拐诈骗；终究瞧不惯这种欺压女子的无耻行径！

眼看围观众人，似乎都畏惧那高峻恶汉，不禁动了侠义之心，再也忍不住一蹈

而出，猛地大喝一声：住手！

他这种鼓足中气，突如其来的一吼，是有名堂的！

据他自己说这叫做打爆雷！

威风凛凛之足，声音之响，果真就像一记爆雷落在耳边，任谁都曾猛地吓一跳！

那恶汉也被他这记爆雷惊得一呆！满脸迷惘……！？

小耗子已场手狠狠地一耳光搁在他脸上，怒道：我叫你铺开她！

那恶漠半边脸火辣辣的，抬眼望见只不外是个满脸稚气，半巨细伙子。

竟敢在眼前叉手而立，耀武扬威，不由怒从心起，厉声道：那里蹦出来的野

种！敢管我歪嘴狼的事？

小耗子适才一招突袭得手，勇气十足；就连那群围观众人，亦以为出了一口恶

气，民怨沸腾！

现在正是他英雄救美，扬名立万的最好时机。

小耗子胸一挺，手一扬，摆出个自己以为最潇洒漂亮的姿势道：你这瞎眼睛

歪鼻子的大野狼给我听好！小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乃金陵地面上鼎鼎台甫

的……

他头脑飞快一转，连忙给自己取了个响亮的外号：混世小霸王——小耗

子！

人群中已有人爆出窃笑声，不知是笑他那样的浑名，照旧讥笑自己竟挨了他一

耳光！

歪嘴狼又呕、又恨，再不答话，起腿猛踢而出！

眼看就要踢得小耗子五脏碎裂……

谁知小耗子竟滑溜无比，一侧身闪开那飞来一腿，接着以飞快的速度，贴着他

大腿内侧，向前猛冲，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胸口上！

要是一般人，一定会被他这全力一撞而震得跌倒。

只惋惜这歪嘴狼不是一般人，他下盘极稳，身子又壮！

小耗子大意轻敌，非但没有将他撞倒，自己反而被他震得一跤跌在地上，屁股

险些摔成两半……

围观众人一阵惊呼，小耗子还来不及爬起来，歪嘴狼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

腰脊上，痛得他龇牙裂嘴，哭都哭不出来！

歪嘴狼呸地朝地上吐口水骂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谁知小耗子向来死皮赖脸、烂打蛮缠、装死耍诈、偷**摸狗、无所不用其极；

一不注意间，就被他一跃而起，一只手勾住歪嘴狼脖子，两只脚牢牢缠住他的

腰；腾出一只手来，狠狠地将他兜头盖脸，一阵乱打！

围观之人哄笑道：你这是哪门子的功夫？

小耗子自得著：我这是前无昔人，后无来者的——偷**摸狗功！

歪嘴狼气得哇哇大叫，扯也扯不开，甩也甩不脱；只听得众人一阵欢呼加

油声，显然不是在给自己加油！

小耗子更是自得特殊，展开他偷**摸狗的特长绝活，在他身上又抠又拧，

又掐又咬……

凶恶大汉竟被小顽童捉弄，众人看得有趣，纷纷拍手加油叫好！

小耗子真以为是在赞美他功夫了得，不由自得地高高张开双手，作英雄接受欢

呼状：谢谢……谢谢……

歪嘴狼怒恨交加，扛着他一阵快速旋转，接著顺势猛地撞向墙壁，起劲弯

腰低头，让小耗子那颗小脑壳砰！地在坚硬砖墙上撞个正着！

小耗子被撞得头昏眼花，手脚发软，再也缠不住他啦。这才被他用力摔在地上，

屁股真的摔成雨半了！

歪嘴狼一股怒气，全部进发，对他一阵拳打脚踢，直将他打得缩成一团，

连呻吟求饶声都没有了……

那小女人再也忍不住，扯着歪嘴狼哭求着：别打啦，求求你别打啦……

看看再打真的会出人命，歪嘴狼自己也踹着气，停下手，却握起醋砵大的

拳头，直压小耗子鼻子上，恶狠狠道：还不快滚？

滚就滚，谁怕谁呀！

这位金陵地面上鼎鼎台甫的混世小霸王自然深深明确好汉不吃眼前亏

的至理名言；只见他连滚带爬，挤出人群逃之夭夭……

临行还不忘转头向那小女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小女人睁着仍挂着泪珠的大眼睛道：别管我，你快走！

才挤出人群，小耗子就扬起手上一个钱包，摇晃着高声呼叫起来：哎呀！你

们看我捡到了什么？是一个钱包！

他夸张大叫，直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才拉开扎住钱包的绒线，往内里拨弄

着，一面高声欢呼道：哇塞，这内里尚有二两银子，三个铜板，四张当票……嗯！

尚有一只金戒指！

原来他适才向歪嘴狼烂打蛮缠，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偷**摸狗，顺手牵

羊，将他的钱包摸了过来。

这会儿不光没有乘机溜走，反而居心喊叫，终于引起歪嘴狼注意。

歪嘴狼听见他高声诉说着钱包的内容，有些耳熟！？

蓦然想起，伸手往自己腰间一摸，连忙脸色大变，咆哮大叫起来：好小子，

你敢偷老子的钱包？

小耗子目的终于到达，哈哈大笑起来：是你的吗？那就算搁了小爷一耳光的

遮羞费吧！

不行，赶忙还来！

歪嘴狼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那小女人，发足向小耗子追去，一面大叫：

接包还来！

终于把他引得追来，小耗子连忙尽往人多处钻去。

他外号耗子就是老鼠的意思，果真滑溜无比，左一闪，右一晃地，就

轻易从人缝中穿过，逃得飞快！

歪嘴狼发狠，用蛮力撞开人群，拼命追上去……

他人高马大，步子又长，眼看被他追上……

谁知小耗子却一扬手，将接包向街道另一边接应的狗蛋仍去。

狗蛋接住钱包大笑道：哇靠，天上掉下个钱包，而且正好掉在我手上，我发

财喽！

歪嘴狼顾不得再追小耗子，调头向狗蛋追去，大嚷著：那是我的，快还

我！

狗蛋一面挥舞着钱包一面奔跑，一面还大叫；怎么证明是你的？你叫它一声，

看它会不会允许？

眼看又被他追近，狗蛋竟将钱包又扔向另一边接应的蛤蟆。

歪嘴狼再追蛤蟆，他又仍给了小石头……

几个小家伙就这檬，把歪嘴狼引开了去。

小耗子却悄悄溜了回来，拉起那小女人，急遽钻进一条陋巷内，自得地说：

你看，我说过会回来救你的吧……

街上仍在左追右逐，小女人惊讶不已：他们……都是你的朋侪？

小耗子道：他们不是朋侪，是死党！

小女人仍担忧着：他们……会不会被抓住？

小耗子哈哈大笑：要是他们那么容易就被抓住，也不配当我混世小霸王

的死党啦！

他一面拉著小女人躲到啬角偷看，一面道：我叫小耗子，你呢？

小女人尚未回话，街上人群又是一阵杂乱……

只见一只钱包在几个小顽童之间抛来仍去，歪嘴狼情急咆哮，往返追逐，

撞翻许多行人，又撞倒了路边摊贩……

做小本营生的摊贩被撞倒，食物洒了满地，这损失谁赔？扯住歪嘴狼不让

他走。

歪嘴狼已被捉弄得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群情激忿，用力摔开那摊贩，奋

力扑向狗蛋！狗蛋危急中，钱包脱手仍出……

歪嘴狼纵身抢接在手中，却因用力过猛，连人带钱包一齐撞入一只大酱缸

……

噗通——一声，酱汁四溅，人人惊惶走避，哄然大笑，几个顽童早已钻进

人群，一溜烟不见了！

歪嘴狼终于挣扎爬出，满头满脸全是酱汁，酸臭冲天……打开好不容易才

追回来的钱包，发现内里竟然只有几块碎石，几张当票！

又是被小耗子以偷天换日手法调包了去，他险些气昏，厉声吼道：等老子捉

到你，非剥了你的皮不行！

他现在神情如此吓人，竟令躲在墙角的小耗子，以为他正在注视着自己，不由

惊惧，拉了小女人要逃，这才觉察她因挨打受伤甚重，再也走不勤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

小耗子既然加入管了这事，现在总不能让这可怜弱女子，再次落入魔掌中。

一咬牙，伸手将小女人抱了起来，在纵横交织的陋巷小街中，左一转右一弯，尽往

偏僻地处走……

越过一道断垣，来到一处高墙下，蹲下身来；小耗子拨开一些杂物垃圾，竟露

出一处隐藏著的狗洞来！

匍伏着钻进狗洞，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女人也弄了进去……

内里是一座杂乱的院子——此时他虽己全身疼痛，气喘吁吁，仍旧咬紧牙根，

使尽吃奶气力，连拖带拉，将她弄进曝丽著种种色彩艳丽的布匹，竹架和木桶之间

……

原来这儿是一间染作坊的后院。

小耗子终于把她弄进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柴房将她放下来，安置她躺在稻草

堆上。

自己也精疲力竭，躺在地上直喘息……

这才觉察，适才屁股上挨的那一脚，还真不轻呢！

好啦！暂时是清静啦……

他突然又一跃而起，奔去将柴房的门掩好，这才放心回来也倒在草堆上；全身

骨头就像要散开一样。

喂！你叫什么名字？谁人老王八蛋为什么要打称？

被他这一问，小女人竟再也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小耗子不由生气：好啦，不说就不说，哭什么哭？

被他道样一吼，她哭得更伤心了。

突然他警醒地翻身而起，伸手紧繁压住她的嘴：有人！

小女人果真不敢稍动。

小耗子紧攻地从道柴房破墙板的偏差往外窥视；果真有位染坊里的老长工，正

在翻动那些曝洒中的布匹……

老眼昏花，行动迟缓……

幸而徐徐远去……

小耗子也总算放下一颗紧张的心……

突然被那小女人狠狠地一耳光搁来：小耗子惊怔道：你干嘛打我？

小女人怒道：还不铺开我！

小耗子不忍见她这样狼狈，脱下自己满是补丁的外套来，替她披上，一面说：

你是不是急着要回家？要不要我送你？

小女人低着头摇了摇——小耗子道：我看也不能急着回去；谁人歪嘴斜眼的

老王八蛋，适才吃了大亏，一定不会宁愿宁愿，一定还在外面兜著圈子的找……

小女人不由打了个寒颤，小耗子也揉著自己的屁股苦笑：我可不想被他捉了

去，剥了这层皮……

小女人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小耗子笑：称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臭脾氟不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哎呀！差池，我自己就是耗子，应该叫做耗子拿狗——歪嘴狗！

他心中大乐，抚掌大笑：不错，下次见到，我一定建议他改个名字，叫歪

嘴狗！哈哈……

小女人也不禁莞尔：最好别再见到他……你真的叫小耗子？

小耗子怒视不悦：怎么？这个名字很可笑吗？

小女人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会真的姓小名叫耗子

吧？

你说对了，世上基础没有小这个姓氏……

他长叹一声，倒在草堆上：我只是个孤儿，我从不记得有爹和娘，没有人知

道我打哪来的？没有人知道我姓什么——虽然也基础不会有人在意我到底姓什么！

小女人听得都有些痴了。

小耗子随手拔了根稻草，咬在嘴里，两手枕在后脑，架起二郎腿，幽幽隧道：

我就像耗子一样，在阴沟里爬；像耗子一样在垃圾堆里，找任何可以吃下肚子的

工具……我钻遍了大街小巷的阴沟暗渠，墙窟狗洞……人家都叫我小耗子，我自己

也以为简直像只耗子！

小女人不禁泫然：好可怜……

他却爽朗地笑了：谁好可怜？我才不以为有什么可磷！

他翻身坐起，吐掉已被他嚼得稀烂的草渣：我又能饿，又能吃；又能累又能

睡！为了活下去，我甚至跟野狗抢过骨头，野狗把我咬得体无完肤，我也把野狗连

皮带毛咬下一大块，汪汪汪汪地逃走……哈哈！以后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只狗，

敢在我眼前作怪……

他熟诚地期待著她的回覆：你信不信？

小女人笑了起来：我这辈子第一次听说——人咬狗。

我是在问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