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那就娶了我女儿！”
“我有妻子了。”
“无所谓，两头大不就行了。”
不敢相信，竟又来这套，还想抢她的丈夫！
紫萝衣也喷火了，唬一下跳出来。“他娘的鸟毛，你究竟是怎样啊？儿子娶不到妻子，女儿嫁不出去也别硬抢、硬塞嘛，真是他奶奶个熊……唔！”
全场一片静寂，然后……
“不许骂粗口。”
“我靠，有没有搞错，这种时候你也……唔唔！”
再静寂，然后……
“不许骂粗口。”
“我操，你究竟……唔唔唔！”
又静寂，然后……
“不许骂粗口。”
“我干……唔唔唔唔！”
继续静寂，然后……
“不许骂粗口。”
“……放心，这辈子我再也不敢说半个字粗口了！”满脸通红的小媳妇羞愧地躲到夫婿身后，再也不敢露脸了。
这下子，紫萝衣爱骂脏话的习惯总算彻彻底底的戒掉了！
而厉千魂则若无其事的继续面临楚无极的挑衅，后者却目瞪口呆的看傻了眼，险些忘了他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
“楚大侠，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
“……好吧！”
看来北索也不想跟他开打，究竟双方都没有掌握能够占上风，所以说，如果他能够“不战而胜”是最好的了。
无论如何，南枪非压过北索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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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和南枪的讨论效果如何，这天是别想订任何亲了，只好延到下一个吉日，可悲的是，下一个吉日潘寿长也要来下聘，一想到这，紫老爷就开始头痛。
“女婿，南枪你应付得了吗？”
“就交给我吧，岳父。”
“好好好，那就贫困你了！”紫老爷大大松了口吻，走开两步，匆又转头，有点迟疑。“女婿，你……真是阎王索？”
“我是。”厉千魂降低隧道。
“是吗？”紫老爷点颔首，然后喃喃嘀咕著走远。“不行思议，真正不行思议，北索竟是我女婿，谁人卤莽丫头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我走了狗屎运？”紫萝衣指著自己的鼻子。“显着是他先来欺压我的说！”
谁人欺压她的人搂住她的肩头往房里走。
“进去，我有工具要给你。”
“什么工具？”
行囊搁上桌，厉千魂从里头掏出一个小布包，“我在京城里无意中看到这副耳饰，以为它也很适合你，来……”小心翼翼拎起一对小巧精致的翡翠耳饰。“我帮你换上。”
不敢相信，又买首饰给她！
紫萝衣张口结舌，想哭给他看，却又说不出半个阻挡的字眼来，看他满身风尘不忙著清洗，反而急著先为她换耳饰，就像上回那样，屏气凝思，好不辛苦的用大大的手在她小小的耳垂上做苦工、干细活，她如何说得出口？
“好了，”厉千魂挥去满头汗水。“别拿下来，嗯？”
紫萝衣叹气。“是，不拿下来。”
未几，西崽送来浴盆让厉千魂洗澡，他在盆内洗涤，她在盆外帮他洗头发，一边“审讯”监犯。
“怎会拖到现在才回来？”
“九千岁寿辰，他亲自请我喝寿酒，我婉拒不了，只好晚两日回来。”
“是喔，你喝酒喝得开心，你妻子的小命差点没啦！”她不宁愿宁愿的咕哝。
“……七千岁送我一件银貂皮，应该可以做成一件很适合你的短马甲。”
“喂，”她啼笑皆非地扯扯他的头发。“你是在讨好我吗？”
“是。”精练又坦诚的回覆。
还真老实！
紫萝衣翻翻白眼。“好好好，就给你讨好吧！”
洗好了澡，他起身穿衣，她替他擦干头发，继续“审讯”。
“要真跟南枪打起来，你有掌握吗？”
“南枪能在南七省称霸，他的武术造诣不想可知，不外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切合爹的尺度，我也下过一番苦功练武……”
“我知道，所以你才气够在北地称霸呀！”紫萝衣低喃。
“我并不想称什么霸，只求自保。而且……”厉千魂转身面临她，心情格外严肃。“在江湖上跑得愈久，愈能相识为了无意义的原因树敌是最愚蠢的行为，特别是你的家人在南方，我们在北地，要出了什么事，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我只管不想跟南枪翻脸，你懂吗？”
“懂了，懂了！”紫萝衣颖悟所在头再颔首。“你是为我家人著想。”
他豪爽、他粗犷，但在这种事上，他总是十分细心，也十分有耐性。
“既然明确了，那么，午膳后我和南枪谈话时，你可别又激动了，”厉千魂小心付托。“别总是人家讲两句话，你就爆火了。”她就是这点令人头痛，性子太急躁了，或许，他该去问问孟羽，有什么措施可以改改她这性情？
“知道了啦，我会只管忍耐的啦！不外……”紫萝衣眯眼瞅著他。“你不会也忍耐到什么都听他的吧？”譬如听话娶了南枪的女儿，或者要采衣嫁给南枪的儿子之类的。
“那是自然，忍耐总有个限度，”厉千魂丝绝不犹豫地断然道。“我有我的底线，凌驾底线，我就不会再忍耐下去了。”
“那就好，我可不想跟另一个女人抢床铺。那么……”小手悄悄扒开他才刚穿上的内衫，紫萝衣笑得可贼了，嘴角还滴著口水，有点像好色的野狼。“离午膳尚有点空闲，该够时间让我玷污你的清白吧？”
倘若不是她怀著五个多月身孕，他真要怀疑她是不是男子！
“照旧我来玷污你的清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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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马场大屋的主厅里，紫家的人，尚有楚无极父子，双方相对而坐，说是要谈话，实在是要谈判，因此双方的态度都很强硬，就连原先步步忍让的紫老爷也不想再让步了，说穿了，是因为有北索做靠山，他不怕了。
唯独厉千魂不愠不火，十分岑寂，始终保有他一贯剽悍又沉稳的气概气派，就是这份气概气派折服了紫萝衣的心，使她心甘情愿臣服。
只有像他那样强势的男子，才克服得了像她这样强悍的女人。
“现在，楚大侠，”右手搭在腰际的黑索上漠不关心地摩挲著，厉千魂缓徐隧道。“让我们心平气和来谈一谈。”
“正合我意！”楚无极狂妄的点一下头。
“那么，请教楚大侠究竟企图如何？”
“很简朴，紫采衣得和我的儿子订亲，你得娶我的女儿，倘若你们差异意，那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就是侮辱我，我……”
“据我所知，”厉千魂绝不客套的打断楚无极一厢情愿的如意算盘。“千水门少门主在两年前也曾向令嫒求亲，但被楚大侠婉拒了，岂非楚大侠也是看不起千水门吗？”
楚无极张著嘴，讲不出话来了，他简直看不起千水门，但他能说出口吗？
千水门和崆峒派与船帮都有关系，船帮又与天山派是姻亲，一说出来就即是同时冒犯四个门派，他可没有那么愚蠢。
“自……自然不是，是……是我女儿认为千水门少门主与她不合适……”
“既是如此，我也认为令嫒与我不合适，为何就不行呢？”
“这……”楚无极怔窒著无言以对，脸色又青又黑，愈来愈难看。“好，我不委曲你一定要娶我女儿，但紫采衣非嫁给我儿子不行！”如此一来，他儿子和北索是连襟，最少在辈分上，他就高上北索一级，往后北素见了他就得低头。
厉千魂剑眉微挑。“为何？”
楚无极哼了哼。“你不愿娶我女儿，若是紫采衣也不嫁我儿子，我南枪的脸面岂不全被你们刷光了！”
“只是为了脸面？”
“没错！”
“倘若采衣不能嫁给令郎呢？”
“就由你来娶我女儿。”
“两者都无法从命呢？”
“那就划下道来吧！”
好，话全说清楚了，他就是为了体面，不允许就是不给体面，不给他体面就是看不起他，各人就来打一场有关于体面问题的糊涂仗吧！
厉千魂不由默然沉静了，他未曾想过要铺张时间去劝南枪不要盘算体面那种无谓的问题，因为南枪是出了名的爱体面，要南枪不要盘算体面，不如要猴子启齿说话的可能性大一点。
然而追根究柢，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两字“虚名”，光是南七省的霸主不能满足楚无极，他不要雄霸一方，要的是称霸整个武林，要的是武林中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要的是任何人一提起南枪就满心崇仰、敬畏。
他已经被虚荣心控制住了。
沉吟许久后，厉千魂终于又启齿了。“我不想跟楚大侠动武，没有那种须要，但我们可以相互切磋一番，楚大侠认为如何？”
要打就非得分出胜负不行，但若仅是切磋，就不需要论输赢了。
一丝惊惶飞快地掠过楚无极瞳孔，使他脸皮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回复状。
“很好！”长枪重重的在地上顿了一下。“那就来分个胜负崎岖吧！”
看得出他原以为厉千魂绝不会跟他打，因为江湖上人人皆知，阎王索虽是北地霸主，但行事向来低调，若非万不得已，阎王索并不喜欢与人争斗，更不喜欢树敌，既是如此，娶他女儿应该是最好的决议，横竖阎王索不在乎名声，做他南枪的女婿也不会辱没阎王索，屈居在他之下又有何不行？
岂料厉千魂竟选择和他打，那体现阎王索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这使得他在恼怒之余尚有点迟疑。
倘若他输了怎么办？
“相互切磋只是求个更进一步，并不需要分出胜负。”厉千魂提醒他。
“如果要打，非得分出输赢来不行！”楚无极坚持道，态度十分强硬。
厉千魂的剑眉又挑高了，他知道，南枪在逼他选择另一条路，因为南枪不知道他只有这一条路，差异只在于如何走而已。
“无论楚大侠如何想，对我而言，这仅是一场武学切磋。”
楚无极眯著眼注视他好片晌。
“老实告诉我，厉阎王，为何你坚持不愿娶我的女儿，只因为你认为你们不合适，或者尚有其他原因？”譬如阎王索并非如他所以为那样不在乎名声，所以阎王索不愿意做他的女婿而被他硬生生压下一头？
眸子稍垂即扬，“那确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厉千魂沉沉隧道。“我曾对我妻子发下誓言，我绝不会再带另一个女人回家与她一同分享我的床，男子的誓言不容违背。”
原是乖乖坐一旁，垂首敛眸盘算主意半个字也不吭的紫萝衣，闻言猝然抬起头来，惊讶的眸子感动地望定厉千魂。
是，他是对她发过誓，但他俩都很清楚，谁人誓言是针对“不管任何理由，他都不能再干那种事”那句话，他却把后面的话全都给包罗进去了，她也知道，他既然说出口，就是真有谁人心，并非暂时拿这做捏词来堵楚无极的嘴。
这一生，他只会有她一个妻子，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不管是妻或妾。
情不自禁地，她伸手覆住他搁在大腿上的手背，他没有作声，连看她一眼也没有，但他的手轻悄地翻转过来，用他那大大的、粗拙的手掌牢牢地包裹住她的柔荑，似乎在告诉她，纵然其时的誓言并不包罗这点，那么他现在说的正是在对她发下另一个誓言，以补足其时的不完整。
马上，她的心宛如沐浴在晋北雪冬里的暖炉中似的，热呼呼的融化了。
“你瞧！”紫晨衣突然推推身侧的紫醒衣。
“嗯？”紫醒衣疑惑地循著紫晨衣的视线看去。“啊！”
十九年来，她们头一次见到紫萝衣流露出那样柔媚迷人的容貌，就像陶醉在深爱中的女人。
紫晨衣与紫醒衣不由相视一笑。
用不著念书人，不，应该说是，念书人也纷歧定做获得，但眼前这位豪爽粗犷的男子就保证可以让凶悍卤莽的紫萝衣转酿成一个温柔妩媚的女人了。
“所以你宁愿和我打？”楚无极脸皮紧绷，咬著牙根说，那怒意，清清楚楚。
“切磋。”厉千魂更正他的说法。
“很好，”楚无极怒极蓦然起立，“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声落，身影一闪而逝，不外瞬间，咆哮声已自屋外传来。“阎王索，还不快快滚出来，今天南枪北索非得分出个高下来不行！”
虚名真有那么重要吗？
厉千魂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尔后徐徐起身，正待举步走，却被紫萝衣扯住，他回过头来，紫萝衣两眼央求地瞅住他。
“老大，什么狗屁虚名都不重要，允许我，别跟他拚，输了也罢！”
厉千魂双眸睁了睁，似乎有些意外，依紫萝衣好强的个性，就算卯上性命也要打赢的，但现在她却要他不必拿命去拚，输了也无所谓，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她的心目中，他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自她盈盈的眼眸中，厉千魂可以清清楚楚的解读出她的心语，于是，他轻吁一口吻，再倾身深深吻住她的唇，好片晌后才脱离她。
“不许骂粗口！”
“狗屁才不是粗口呢！”她不平气地提出申诉。
“是粗口，不许再说！”他不容置喙地断然道，然后，宛似牛皮般粗拙的手掌轻轻抚上她柔嫩的粉颊，“放心，”他低喃。“我只是跟他切磋武学，不需要拿命跟他拚，即便他要跟我拚，我会先认输，绝不会让他伤到我，嗯？”
闻言，紫萝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吻，泛现一波宽心的辉煌光耀笑靥，铺开揪住他的手，目注他大步走出去，她感喟的轻轻叹息。
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个男子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