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色下,一场激战(一)(1/2)
黄昏,无风。
茫茫雪野在朦胧中甜睡。
三千尺潭旁的一块清闲寸土无雪。
一片茫茫雪野中,一个周遭不外五米的小圈子,仍然顽强地坚守着它那种灰头土脸的样子,坚守着它那份坚硬的憔悴。
这块清闲,像茫茫雪野上的一块癣疤。
一个上身**的小男孩坐在清闲中央,满身通红,微微喘着气,正用道家呼吸法调整着身体性能。这片无雪清闲正是他苦练了一个下午的五势梅花拳而形成的,可见训练的水平之大。此时的他闭上了双眼,似是进入了冥想状态,细细地回忆一遍今天燕老所教的拳法。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好习惯,温故而知新。他喜欢这样的思考,是因为母亲曾跟他说过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的一句至理名言:人只不外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懦弱的工具,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芦苇。
斜阳消残一片,投曳下的霞光迤逦绵长。
小萧云起身,穿好衣服后闲步走向离三千尺潭不远的地方。
那里耸立着一棵参天大树,佼佼不群般地站在那里,不知几多年了。
他天天入夜之前都市来这里看一下,感受它的沧桑,它的孤苦,它的默然沉静,它的耐心,它的威严,它的沉湎。这树很灵,似乎是它自己挪移到他眼前的。小萧云绕着它走了三圈,感伤于这棵大树的古老。
或许慑于它的巍峨和神秘,或许出于难以解说的原因,伐木的油锯饶过了它,让它依然耸立在那里。这棵古树的表皮爆裂了,从内里重新生长出新鲜的树皮,茂盛的树枝犹如无数条遒劲的臂膀伸向天空。孱弱的阳光渗进树叶的偏差里,散落在雪地上,寒风拂动着树叶,那些晃动的光斑犹如天籁之音袅袅飘浮。
正像佛祖告诉世人的一样,生命是有循环的。
大树走进了冬季,就应该准备进入另一个世界,准备另外一次灵魂的飘泊。
面临这样一棵大树,小萧云想不到这些更深条理的工具,只是想到这棵古树真厉害,可以呆在这里这么久,依然不吵不闹,耐得起绝对的寥寂,绝对的空虚,不焦虑,不浮躁,要是那鬼灵小丫头早就吵翻天了。
虽然,作为一个八岁的小孩,不行能只是为了来这里沉思这些人生哲理。
小萧云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喃喃道:“大树爷爷,要怪莫怪,我这给您赎罪来了。您要是疼了,您就高声喊出来,我就马上停手,如果您没喊,那我就要够数了才气停手。您要怪莫怪。”
须臾,小萧云睁开眼睛,绕到树后,抚开地上的一层厚雪,露出了一堆小石头。这是他在三千尺潭里游泳时,在水浅的地方积攒起来的。他将一颗小石头攥在手心,清亮双眸马上冷冽无双,如剑眼光冷冷睨着大树的一个小洞,倏而脱手,小石头追风逐电般向小洞飞去。
“啪!”
溅起几粒树皮屑,小石头死死地镶入了树中。
小萧云一遍各处重复着适才的行动,直到挥了1000次手后才停下来,松着有点酸软的小胳膊,而树干的小洞又比昨天的深了不少。如果往前细细察看,你会发现这面树干上充满了深深浅浅的小洞,像一个个弹孔一般,满目疮痍。这不知是挥了几多次手才气形成的异景。
这飞石小技被小萧云命名为“没羽箭”,是他听了母亲讲的《水浒传》内里的一个好汉——没羽箭张清的故事后,才刻意要练的。他练的初衷就是天真地以为隔空飞石伤人是一件很是帅的事情,逐步地才深知多一技傍身,就多一分清静。
终于,那轮残阳落下了一天的帷幕,黑夜隆重登场。
太阳一落山,森林就像有大铺盖捂下来一样,迅速变黑。
所有树木都阴森吓人,葳葳蕤蕤,翁翁郁郁,密密匝匝。
实在你抬头看看,天空倒比下面亮堂。
森林的夜,实在和人类的生活区相反,和北京三里屯的酒吧一条街相近,夜幕越重,也就越热闹,虫吵蛙喊,猛烈得像摇滚一样,又像酒鬼吵群架。然而,冬天的夜则是死寂得恐怖,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儿声音,似乎走进了庄严肃穆的基督教堂。
“小七哥,你在那里?”小子衿的声音突然在大树不远处响起。
“丫头,我在这儿,你怎么来了?”小萧云在心里责怪着许丫头,嘴上焦虑道。
“终于找到你喽。”小子衿听到小萧云的声音,兴奋地跑过来,她知道这小男孩天天黄昏都要来这里练飞石的。有时她也会悄悄地陪在他身旁,看他挥手投石,挥汗如雨,比看小田鼠游泳悦目多了。
“你这不听话的小丫头,就喜欢乱跑。这么晚了,天还这么冷,你怎么一小我私家出来?万一被狼叼走了,看你找谁哭去。”小萧云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带着责怪语气道,帮她将衣服裹得更紧一些。
小子衿皱了皱鼻子,撅起小嘴,晃着手里的手电筒,嘟囔道:“我才没乱跑呢,是薇姨叫我下来找你的,她说天黑了,就会很冷很冷,人会冻坏的,叫你赶忙回屋。我盛情下来找你,你还凶我,哼。”
小萧云轻笑一声,抛着小石头玩,轻声道:“好啦,是小七哥的错,我们走吧。”
“嗯。”小子衿不满情绪成了过眼云烟,嫣然一笑。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黑夜中,如银的月光投下两个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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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冷雪笼罩、显得碎银斑驳的草丛里窸窣一阵响,吸引了两个小孩的注意。
一只硕大的田鼠奔跑过来,后面紧追着一条细长敏捷的身影。
那是一只凶猛嗜杀的青鼬。
这只青鼬对大田鼠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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