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二）（1/2）

《老人与海》：一小我私家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艰难站起来的小男孩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只管制止喘粗气，因为那会破损他原本的呼吸纪律，让体力无法迅速恢复。他屏气凝思，摒弃那凡人的呼吸，以一贯老爷子教授的道家呼吸法呼吸着空气，深进薄出，身体逐步地稳定下来，然烈日当空，吸进去的空气似乎猛火一般，刺烫着他的心肺。

老爷子徐徐睁眼，两道剑眉恢复不怒自威，充满皱纹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情感，而口中说出的话依旧是那样的酷寒无情，道：“能站起来就好，作为我许重山的孙子就应该这样，永远不能被打不倒，打垮了，你死也要给我站起来。休息够了，把我教你的武功招式全部打一遍！”

听到这冷血到不近人情的话语，警卫们恐慌地望向老爷子，虽然他们对眼前这个传奇人物敬重万分，对他的话无有不从，此时却头一次衍生出了反抗他下令的心理，忧心忡忡地看着小少主，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小少主千万不要有事。

“亚父，今天就到这吧，我怕小七受不了！”一把带着压抑许久的哭腔声音突然从屋里传出，母亲依旧是那样的从容淡雅，可是谁都可以看出那眼神中藏着的无限怜爱和疼惜。

警卫们看到母亲的泛起，全部都松了一口吻，他们十分清楚，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能让老爷子听话。

“亚父，小七还小，不能这样高负荷的训练呀！”母亲双膝跪在地上，牢牢抱着软弱无力的小男孩，两行清泪徐徐而下，哀怨地望向如同石雕一样的老人。

老爷子没有回覆，只是逐步地走了过来，蹲在母亲跟前，一双眸子中有着比先前更冰寒的眼神，一字一句徐徐道：“薇儿，前几年在杏花村的事你不是没履历过。小七有好频频就要跨过鬼门关的线了，要不是影子在，恐怕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他了，你岂非还想这种事继续发生吗？”

老爷子的话如同铁凿砸在石碑上一般，一字一句地敲在了母亲的心头。

老爷子起身，拄着龙头手杖逐步向屋里走了回去，在要进屋的前一刻愣住脚步，冷冷抛出一句：“小七，我不委曲你，练不练随你。”

母亲看看消失在门口的老爷子，又看看怀里奄奄一息的小男孩，硬是将泪水咽了回去，铺开怀抱，清静道：“小七，听老爷子的话，把拳法都练一遍，你是妈妈心目中最棒的孩子，也是最坚强的孩子。”

母亲微笑着摸摸小男孩的小脑壳，转身徐徐向屋内走去。

小男孩哆嗦地站稳，起劲控制着身体的平衡，扬起一个与他年岁不相仿的成熟笑容，看得警卫们心酸不已，轻轻道：“妈妈，我没事。”

短短一句话，母亲终于无声无息地哭了。

小男孩已经看不见她的脸，她再也忍受不住，任泪水像秋天的树叶一样簌簌落下。她感应心脏被挖空了，内里像无边无垠的深渊，笼罩着绝望的浓雾。她从来没有如此痛心过，正如她从来不知道，一小我私家的身体可以酿成深渊。

小男孩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田凝起从未有过的坚定，这个坚强的女人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来已经支付太多，不能再让她背负太多了。于是强撑着身体，打起了老爷子自创的“灵箜拳”，只是打不了几式，便会摔倒在地上，然后再爬起来，再练，再摔倒，再起来。

……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在草庐内的窗前，一个老人悄悄而立。

虽然心情冷漠依旧，可是眼角边，却有着两行老泪。

“最痛苦的人，是您啊。”在一棵苍天大树上，一个满身笼罩在黑漆黑的人，透过手里偷袭枪的光点瞄准镜看着屋里的老人，一声长叹。

老人那苍老面容上的细微泪痕，让这个似乎只属于黑漆黑的人间影子歔欷不已，望向谁人跌倒了再爬起来的小男孩，眼神盈有一丝温柔。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老爷子为了让小男孩能到达速度的巅峰，便带着他满山遍野地寻找马蜂窝。老爷子站在百步以外，一石出，蜂窝倒，成千上万失去家园的马蜂蜂拥而出，拊膺切齿地向旁边的小男孩蛰去，虽死不殆。

小男孩拿着一根小木棍，盲目地挥着，心田被这黑压压一片的旋风吓得肝胆俱裂，惶遽然，脑子已是一片空缺，却未曾退缩一步，眼神满是奋不顾身，尚有不达黄河死不休的执着，直到被马蜂蛰得昏迷不醒，满身浮肿。

晚上老爷子用秘制的草药为他敷上，第二天又带着他去打马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男孩已经记不起他究竟被马蜂蛰了频频，也记不起他晕了频频，更记不起他挥着小木棍打死过几多只马蜂，为此，他还顽皮地改写了一首诗：春眠不觉晓，马蜂少不了。一来棍棒声，不知死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