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影如梦人茫然（2/2）
死寂。
这种气氛让人难受。
站在一旁垂着头的保安主管更是冷汗直冒，时刻担忧这两人会不会火星撞地球，来个你死我活，那真是哭爹喊娘都无补于事了。
而完成了打砸任务的那群迷彩服武士正整齐地站在一楼，期待下一步指令。
酒吧的空气中充斥着酒精的味道，让他们垂涎三尺，但却没有一小我私家敢私自拿酒喝。
听从下令，是武士的天职。
良久，刀伤轻声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中年男子微笑道：“周朝。”
刀伤有些受惊，扬声道：“秃鹰尖兵连的‘兵王’周朝？”
周朝轻声道：“哦？你认识我？”
刀伤轻声道：“央视七套有播军中状元大交锋，我是忠实观众。”
周朝笑道：“那都是已往的事了，现在我只是个下人，主子受委屈，我得做点什么。”
刀伤轻声道：“酒吧你已经砸了，你还想怎样？”
周朝笑了笑，轻轻转着桌面仅余的玻璃杯，轻声道：“你以为呢？”
刀伤狠狠心，轻声道：“两百万，我陪你两百万了事。”
周朝起身，笑道：“你以为张家缺钱吗？”
说完，他转身脱离。
迈未及五步，刀伤在他身后喊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朝轻轻说出一句：“你把飞扬重新装修，我再喊人过来砸一次，这事咱就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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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小西湖。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弯弯的杨柳投下稀疏的倩影，鬼魅般在湖中摇曳。湖中的月色并不匀称，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岸边的一棵柳树下站着三小我私家。
为首的谁人年轻人负手在后，茕茕孑立。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那张飘然出尘的脸庞，显得愈发英俊。
他抬头三十度遥望着无限漆黑的星空，眼神深邃，不知想着什么。
在身后站着另外两个青年，在他们心里，似乎只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值得他们追随。
夜深了，小西湖的行人不多。
偶然经由一对缱绻交织的情侣，眼神怪异地投向三个安然站立的年轻人。
“年迈。”不知站了多久之后，张宝轻声呼了句。
萧云回了回神，轻声道：“嗯？”
张宝轻声道：“你已经起劲了，不用太忸怩。”
他不忍心看着这个年轻人如此落寞的样子，那份苍凉，像是大漠中的一道孤影。
孔阳在一旁赞同着道：“小宝说的对，只是谁人刀伤不识抬举而已。”
萧云笑了笑，轻声道：“他要是不识抬举，恐怕我们就出不了飞扬了。”
孔阳撇撇嘴，朗声道：“就那几个小角色，我还不放在眼里。”
萧云只是微笑着，没有亮相。
实在，没有亮相，就是最好的亮相了。
张宝想了想，轻声道：“年迈，要不我回去求我家老头子给小琮说情去。”
“不用了，小宝，我只是为自己感应惆怅而已。”萧云无奈一声叹息，眼神转向湖中，“‘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究竟东流去。’想必辛弃疾当年在造口吟出这两句诗的时候，和我一样，都感受到无能为力的痛苦吧。”
寥寂，难以名状。
张宝还想说什么，但照旧忍住了。
孔阳怏怏不乐地望着萧云，紧抿着嘴唇。
萧云随手扔出一颗小石子，“咚”一声，落入了水中，然后转身，轻拍了下阴云密布的孔阳，笑着道：“不用没精打彩的，往利益想想，病树前头万木春，也许老冯回广东后会有更好的生长，谁知道呢？”
张宝朗然笑道：“对，谁知道，只有天知道！”
萧云微笑道：“走，我们喝酒去。”
孔阳也不再愁云满面，笑道：“好！”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三人高声吟诵着曹孟德的《短歌行》，闲步脱离小西湖。
月色中，留下三个长长的影子，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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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一个女人从飞扬酒吧急遽走出来，夜色遮不住她窈窕身材，婀娜身姿。
她穿过两条马路，走进一间茶室。
茶室的位置很不起眼，面积也不大，可客人却挺多。二楼的一个包间，一个带着厚眼镜的青年正闭眼品茗，另一个总是带着微笑的青年正熟练地泡着茶，行动优美雅致，轻如微风拂柳，柔若绸缎滑身。
“芍药，你迟到了。”
始终带着迷人微笑的青年递过一杯茶给谁人女人，眼神清澈透彻。
“对不起，陆先生，刀伤他包扎完伤口之后，死活不愿离去，让我陪他喝酒，我也没措施。我把他灌醉了，才得以脱身，这会他手下已经送他回去了。”芍药敬重着道，仙颜如花，浅浅抿了口茶。
“我要替小宝谢谢你的报信，否则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刀伤。”青年的那抹微笑不减，轻啜了口茶。
显然他很是明确品茶之道，小口慢饮，回转缓咽，舌底鸣泉。
芍药掩嘴浅笑道：“陆先生言重了，张令郎曾经救过我一命，我还在想应该怎样酬金才好，这次恰好张令郎要找刀伤，我惟恐帮不上几多忙呢。”
青年微笑道：“你帮的，已经够多了。”
芍药轻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不管怎样，总之谢谢你的资助。如果没其他事，你就先回去吧，否则刀伤醒来找不到你，对你有所怀疑。”青年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永远挂着那柔似东风般的微笑，使人倍感亲切。
而带着厚眼镜的青年始终一言不发，在一旁专心品茗，似乎他基础就不存在于此。
芍药走后，包间恢复清静。
戴着厚眼镜的青年仍是一副笃定泰山、稳坐钓鱼台的威风凛凛，笑着道：“陆羽，这小妞还真不错，说话声音很甜，小宝那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晨跑也能救下这么一个尤物，我怎么就遇不上呢？”
“董悲咒，这句话要是让小宝听见了，准揍死你丫的。要说狗屎运，那也应该是芍药的，她跳湖就跳湖吧，偏偏要等到小宝跑到离她不远的时候跳，预计就是上天不让她死吧。”陆羽凝望着窗外，眼神难以推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芍药出了茶室后，转到另外一条街道，十分审慎地绕了两个圈。
确定没人跟踪后，她穿过一间小吃店，走进了一条鲜有人行的小巷。
这里没有路灯，乌漆码黑。
在小巷的止境停着一辆玄色小车，与此时的夜色一样。
芍药毕恭毕敬地走到小车旁，鞠了一躬，后座的玻璃窗徐徐落下。
车里的人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看出他异常瘦削的身影。
芍药轻声道：“四哥，您交接的事我办妥了。”
车里的男子轻声道：“嗯，你办的很好，我适才看到了。”
芍药微笑道：“谢谢四哥夸奖。”
男子淡然说着：“你今晚就脱离宁州，去外面散散心吧。”
芍药点了颔首：“嗯。”
男子递出一张银行卡，轻声道：“这内里有30万，好好玩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芍药接过银行卡，眸中逐渐迷朦，哽咽道：“四哥，您说的什么话？老爷对我有恩，要不是他，我的家人早就不在了，我当以命酬金才是。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气回来，四哥，请代我向老爷问声好。”
“嗯。”瘦削男子应了声，车窗徐徐升起。
小车徐徐驶离小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随之消失的，尚有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