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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做局

第十二章做局

那晚，邵钧特仗义地等沈博文玩儿完了，把那醉猴扔回后车座里，亲自送回家。自己回到公寓已经是破晓，一觉睡到中午。

一睁眼开机就接到了连环call，都是同事的电话。

“啥？怎么了？”邵钧蓦然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坐起来，让凉风激得一抖。

他们一大队田队长的电话，告诉他出岔子了，差点儿炸，让他明一早早点儿来接班。

邵钧哪还等获得第二天早上，当天下午就飞车往回赶，因为电话里同事跟他说，就是你们七班的周建明炸号了。

这事儿邵钧必须赶回来。也难怪他着急，他撮火，在其他管教的眼里，那家伙还强/奸犯呢，现在一大队只有邵三爷心里清楚，这人基础不简朴，这人是二九四，他两天前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因为歇假，把这事儿搁下了，这一搁下，偏巧就出篓子了。

实在那时候邵钧自己也不相识，为啥一听见周建明出个什么事，他就跟屁股让人点着了似的，嗷嗷地窜在最前线……

田队长见着邵钧，欲言又止。

“少爷，您照旧先回避，甭进去。”

“我咋不能进去？”邵钧纳闷儿。

“你们班那家伙似乎对你特有意见，放了几句特别狠的话，说要……怕是对你倒霉。”

邵钧瞪大眼睛，三爷爷我招他惹他了？

田队长小声解释：“我们也正视察，昨晚那事儿，他说……他说是你派人喊他去的，是你做了局黑他。”

邵钧莫名地瞪着眼睛，昨晚儿？昨晚爷在三里屯夜店里喝酒呢！

禁闭室门口，两个小武警端着枪扼守着，神情警备而严肃，体现着昨天曾经发生的变故。

邵钧逐步地蹲下，透过小笼子的铁栅栏，看着这小我私家，眉头禁不住皱起来。

才两天没见，都快认不出来。笼子里铐着的人囚服上缀满了脏迹，打架的痕迹，皮靴印，斑黑点点的血迹……

被打裂开的眉骨下是一双暗红色充血的眼睛，从膝头射出两道冰渣样冷漠的眼光……

邵钧皱眉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跟我说说？”

罗强不说话。

邵钧急得问：“你为啥到警械室抢工具？是他们说的那样儿？有委屈跟我说？”

罗强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像森林中隐隐传出兽的嗥叫。

邵钧：“你说啥？”

罗强：“我说操/你妈/逼。滚。”

邵钧蓦然涨红脸：“……”

邵钧莫名挨骂，额头青筋发抖，口吻也怒了：“我这两天歇班儿，基础就不在，你对我有啥误会，你说清楚，我怎么你了？！”

罗强微微侧过脸，冷冷地看着邵钧：“你跟他们一路的操性……邵警官，有种儿今天打死我，今天打不死，老子让你忏悔当初你爹把你操出来。”

罗强最后那几个字是从带血的牙缝儿里撕咬出来的。铁笼子很窄很小，直不起腰。罗强勾着身体蜷在笼子里的，他的脚给铐在铁板上，手交织和膝盖牢靠在一起。关铁笼子是这地方对监犯最严厉的体罚，轻易不用。在这小笼子里关几天，吃喝拉撒都直不起腰，再牛逼的监犯，关几天都得瓦解服软。

那天晚上，是这么回事儿。

晚上洗漱完毕，都快吹熄灯了，监道里来了一个协管，在门口低声喊：“3709，出监。”

罗强从床铺上逐步地起身，问：“干啥？”

那人说：“叫你有事儿，甭问。”

罗强哼了一声：“说，干啥。”

那人回道：“邵三爷找你有事儿谈。”

罗强顿了一下，照旧出去了。其时谁都没当回事儿，胡岩在床上不停捯饬他那板寸头偷偷留出来的小发帘儿，斜眼瞄着罗强宽宽的后脊梁；刺猬往床铺底下翻，说“我再拿你一个苹果”。

牢狱里这种“协管”，实在都是监犯来继续，是那种在牢里住了许多年，体现不错，尚有一年半载就出狱，没任何念头再惹是生非的，就帮队长管教们跑个腿，干个活儿。

罗强瞧这人眼生，没见过，还一直压着帽檐，看不清楚长相。

罗强被戴上手铐，领出门，临走时下意识地扫视，看到这个协管往牢号里迅速瞅了一眼，与躺在大铺上的某人，交流了一个眼神儿……

他一路随着出了宿舍楼，七拐八拐走了老远，还净是乌七麻黑的小路，进到个办公楼。

罗强在楼门口愣住脚步，警醒地问：“你适才说，到底谁找我？”

“不是告儿你了吗，邵警官找你谈事儿。”

如果对方提的不是邵警官，罗强那晚基础就不会进谁人楼。

他实在犹豫了几秒钟，照旧情不自禁地迈进那道楼门槛儿。不知是怎么了，邪行了，“邵警官”那仨字儿，亦或是脑子里晃悠的那俩明确馒头，盖过了原本应该有的精明与审慎……

厥后的事情，邵钧也听人说了。谁人楼是办公重地，存有秘密文件、档案和警械，监犯绝不能进入。那晚儿不知道怎么搞的，罗强却绕过了查岗，进去了。再厥后，就是楼管发现警械室里进了贼，照旧监犯，恐慌之余拉了警报，好几个管教冲进去，打起来，还调来了外墙上的武警……

邵钧觉着，如果当晚他值班儿，在现场，绝不至于打起来，他能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