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回（1/2）

55、第五十五回

东方不败被任我行吸走一身内力,几多有些虚弱。在黑木崖上全凭一股韧劲支持，等下了山踏上归途,便不由开始头晕眼花。他想早些见到贺栖城,虽然难捱,却照旧一个劲催照夜快跑。

那照夜马颇通人性，走到厥后见东方不败力道不济险些抓不住缰绳，不禁放慢脚步。任由东方不败如何抽打也不再疾奔，只是小跑着往大同偏向前进。东方不败无奈,也舍不得伤了马匹，只好牢牢拽住缰绳支撑身体，让照夜徐徐而行。足足走到半夜,才到达大同城门口。幸好东方不败随身带了王崇古的腰牌,大同虽是大城,却是边关要地，时常有信使来往，入夜后虽然关闭城门，却照旧有人驻守。守城的官兵验过腰牌，便放了东方不败进城。

东方不败只觉头晕得厉害，胃里一阵阵灼烧，却是饿得过了。他心情萧索，也懒得从怀中取出干粮进食，黑漆黑打了几个转才认清偏向，朝贺栖城的住处走去。和谈告竣之后，贺栖城为了利便和往来商贾联络协商，便主动从总督行营中搬了出来，买下一间药铺，栖身在后头的小院之中。

东方不败敲开门扉，值夜的伙计见是东家的义兄回来了，连忙接过照夜的缰绳，说贺栖城还未睡，正在后面用饭。东方不败不愿多说话，招招手打发伙计脱离，远远看着屋内一团橙黄灯火，竟以为从心底一点点暖了起来，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等他推开房门，觉察内里尚有旁人在，不由微微一愣。只见贺栖城正捧着一个大碗吃面，扑面坐着一人，却是那日跟在赛夫人身后的男子，名字唤作帖木儿的，也是捧了一大碗面吃得呼呼直响。

贺栖城一抬头，见是东方不败回来，脸上不由露出喜色，急遽放下碗，快步走到东方不败眼前，牢牢握住他的手。口中还道：“东方年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脸色欠好，可曾用过饭？”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又以为脑壳一阵发紧。

贺栖城忙转头对帖木儿道：“东方年迈还未曾用过饭。帖木儿，你帮他也做一碗面来吧？”

那帖木儿似是还在吃东方不败的飞醋，用鞑靼话嘀咕了一句，却照旧急遽走了出去。贺栖城见东方不败不想说话，心中不由有些担忧。微微一笑，帮东方不败解下披风，又出去打了盆热水进来，帮东方不败仔仔细细擦了把脸，这才把头埋在心上人的颈间深深吸了口吻。东方不败远远听到帖木儿的声音，刚想将人推开，贺栖城却轻轻笑了笑，把他拉到桌边坐下。

纷歧会儿，帖木儿果真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进来，往东方不败眼前一放。端起自己那碗，一呼啦喝了个清洁，对贺栖城抱了抱拳道：“我走了。明日再来！”顿了顿，又对东方不败点了颔首，道：“东方教主，再会。”却是他在来之前被赛夫人嘱咐过，不得对东方不败失礼。

等帖木儿走得远了，东方不败突然察觉手中多了样工具，低头一看是贺栖城把筷子塞进了他手里。他见那碗面中面条一根根只有六寸，上面铺了满满一层薄牛肉，又撒了不少香葱，下面底汤香气四溢，似乎是羊杂汤，知道这是大同四周赫赫有名的刀削面。经鞑靼人之手做来，倒是多了几分浓郁，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他见贺栖城双目中满是担忧，心中不禁一暖，低声道：“你也吃。”小心翼翼将筷子拿好，挑起几根面条吃进嘴里。吃了没几口，胃口渐开，也顾不得启齿说话，不多时就把一海碗面连同面汤一起吃个精光。他一抬头觉察贺栖城早已吃完，正微笑看他吃面，不由微微侧过头，低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用饭？”言语间却有些责备的意思。

贺栖城坦然一笑，摸了摸肚子，叹道：“忙嘛。我想早日把马市的事情做完，等你回来了就可以随时出发。没想到你一天就回来了，那我可是怎么都赶不及啦。”

东方不败指了指外面道：“谁人帖木儿怎么跟你在一道？”

贺栖城道：“我和王大人说好了，马市中的店肆摊位汉人鞑靼人各占一半，我不懂鞑靼话，就向赛夫人把帖木儿给借了过来。”

东方不败疑惑道：“他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贺栖城微笑道：“他爹几个月前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得极重，全靠赛夫人源源不停供着人参吊住一条命。我今日去了趟赛氏马场，治好了他爹，他虽然对我唯命是从。”

东方不败没想到贺栖城在一日之间竟也做了这许多事，想了想道：“那你还要在这里留几天？”

贺栖城沉吟片晌道：“再有三日足矣。实在章程都已经拟好，不外不亲自看一眼我总是不放心。更况且，我在马市中盘下了几个摊位，也要找老实可靠之人代为谋划。”

东方不败点颔首：“好。”

贺栖城却站起身走到东方不败身边，捉起他一只手腕，二指搭上脉门。闭目细细探了一会儿，才皱眉道：“东方年迈，你身子虚得厉害，这几日先不要练功，我帮你调养一下。”顿了顿，又喃喃道：“幸好没有受甚么外伤。不行，我这就给你煎药去！幸亏前头甚么药材都有。”

东方不败见贺栖城要走，连忙拉住他的袖子，过了半响才小声道：“你别走，在这儿陪我一会儿。”

贺栖城皱了皱眉，看出东方不败心境似乎是经由极大的升沉，此时竟显出些从未有过的彷徨无措。他心中担忧已极，脸上却照旧满带笑容，从身后搂住东方不败的肩膀，贴在他耳畔低声道：“好。我不走。东方年迈，你闭上眼睛。”

东方不败只以为被一双温暖手臂牢牢环住，一路上强压下的倦意一股脑卷土重来，双目阖起，倒有些昏昏欲睡。过一会儿，他听贺栖城在耳边道：“你喝一点。”双唇上沾到一些温暖液体。他想也没想，轻轻吸了一口，一股热线从口中一直进到胃里，竟比适才的热汤面还要温暖。又吸|吮了几口，马上倦意更浓，不由放松身体向后靠去，将头枕在贺栖城胸膛上。鼻端都是熟悉的气息，口中喃喃道：“栖城，你说我是不是很冷血无情？”

贺栖城见掌心伤口徐徐愈合，便抽回手掌，又用匕首划了一道，送到东方不败唇边。微笑道：“东方年迈若是想要无情便无情好了，何苦要用已往种种困着自己？你只需对我一人有情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