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回（1/2）

元朝亡国后,北方蒙古自东向西破碎为兀良哈、鞑靼、瓦剌三部。三部除相互厮杀外，还时常掠夺大明领土。成祖天子朱棣曾先后五次率军亲征，大北鞑靼、瓦剌，这才保住了大明疆界平安。

以后历代天子，一个个全都恪守“天子守国门”的祖训，无论面临如何险境,也从不敢效仿宋朝，轻易提迁都二字。以京畿重地之兵,联山西、陕西两地，一路沿宁夏卫、凉州卫、肃州卫、蒙古卫、哈密卫布防驻守,形成一道长达数千里的北方防线。和东南浙江、福建一带抗倭的南线一起,并称大明两大防线。

因为北线靠近京师,蒙古铁骑又善于千里奔袭，所以朝廷相对越发看重北线，每年一多数的岁贡都用在了北线的防务上，之所以实施以粮草换盐引的中开法也正是源于此。

日月神教久在山西一带运动，曾多次和鞑靼人交手厮杀，所以东方不败只看了片晌便认出那几个围攻使单刀男子的，招式之中隐约透出摔跤屠杀的技巧，绝非中原人士。他见那几人全都做汉人妆扮，连马匹上也都用了汉人的鞍具，而且还泛起在距离京城如此近的地方，不由暗自怀疑他们的泉源。反观那被围攻之人，一手刀法虽不甚强，却是纯正的山东门刀法，肯定是大明人士无疑。若是一般人在此械斗，东方不败绝不会有脱手的心思，只是见其中一方竟是鞑靼人，却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管。究竟，中原武林无论正邪都和蒙昔人势不两立。

贺栖城打第一眼望见那使单刀的男子起便以为隐隐有几分面熟，一听东方不败说起鞑靼，马上心中一突，想起几年前在江陵曾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没有时机互通性命，可是对方在此地被鞑靼人追杀，绝对非同小可！当下也不犹豫，对东方不败道：“东方年迈，我认得谁人被围攻之人，你可有掌握把这伙人全都留下？”他生怕走脱了一个，倒把东方不败卷入贫困，所以才要先确定一下已保万无一失。

东方不败洒然一笑道：“你牵马下去等我！”足尖微点，人却已经向前飞掠而去。贺栖城见他借力纵跃，轻盈如飞鸟一般，片晌便落到了山下平地之上，当下也不停留，牵了照夜的缰绳，双腿一夹从原路返回山下。

再说东方不败，一听说贺栖城认识谁人被围攻的，心中再不犹豫，立纵然出了十成轻功掠到山下。他看出那男子早已是强弩之末，全靠一口真气在硬撑，不外短时间内却是无生命危险，所以一落到平地，便朝对方看守马匹之人扑去。双掌一错，已将两人无声无息拍死。当下也不停顿，手掌连拍马头，转瞬之间就把十余匹马活活震死。到此时才有人觉察东方不败的身影，登时从人群中分出四五个，朝东方不败袭去。

鞑靼人爱马如命，见坐骑倒在地上声息全无，不由红了眼，也顾不得隐藏身份，口中怪叫连连，要和东方不败拼命。东方不败那里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心道，贺栖城说要把这些人尽数留下，全留活口未免太过贫困，倒不如留下个头目利便拷问。他早看出这伙人以一个用弯刀的壮汉为首，当下全不容情，手掌翩飞，须臾之间就把冲过来的几人全都打死。

那鞑靼首领见事情不妙，也不退去，口中高喊了一句鞑靼话，同手下一起，向那使单刀的男子急攻，只求在东方不败赶来之前先把人砍死在刀下。东方不败哪容他得逞，脚下一点就又拍死两个。那鞑靼首领还要咬牙强攻，见这如鬼魅一般的白衣人贴上来一脱手又杀死三名手下，知道今日恐怕是难以成事，狠狠瞪一眼东方不败，也不管手下的死活，转身就往山中奔去。余下几个鞑靼人见首领跑了，那里还敢恋战，登时一哄而散。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七枚银针朝七人激射而去，除了那首领被制住背心大穴外，余下几个皆被银针刺入脑中，马上没了气息。

东方不败见那使单刀的男子用刀支撑着身子摇摇欲坠，知道他是因为脱险之后心中一口真气松了，伤势连忙发作。当下也不迟疑，对那男子道：“你盘膝坐下。”那人知道自己今日是有幸遇到了高人，连忙放下单刀，艰难盘膝坐好。东方不败走到他身后坐下，一掌按上那人背心，一股雄浑内力登时飞跃而入。

片晌之后，那男子脸色由苍白转成红润，东方不败才收回手掌，问道：“你身上可有伤药？”东方不败数月来一直都同贺栖城一道，身上只有练功所需的药物，却没有带内外伤药。那男子连忙颔首道：“有的。”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小瓶伤药，撒在身上诸多伤口上头。那药效果极好，纷歧会儿就止住了血，那男子连忙扯下里衣包扎，行动熟练之极。

不多时，贺栖城骑马来到。那男子警戒地朝贺栖城望去。东方不败马上冷哼一声道：“若非栖城让我救你，我才懒得脱手。”那男子年幼时曾在山东门学艺，知道江湖中人往往武功越高，性子就越怪癖，听东方不败如此说，也不介意，只冲贺栖城一抱拳道：“多谢这位令郎救命之恩了。”

贺栖城看法上一地死尸，知道东方不败是按自己所说，没有放走一个，微笑着对东方不败点了颔首，这才下马走到那男子眼前。他从衣袖中取出一颗朱红丹药，递与那男子道：“这位将军，吃下丹药，你身上的伤七日内就能回复。”

那男子连忙手按刀柄，困惑道：“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贺栖城微笑道：“三年前，我去江陵望月楼拜会朋侪。进包厢时，我的那位朋侪正与将军话别，你我擦肩而过，惋惜却未曾通报姓名。”

那男子闻言不由一怔，想起三年前简直去过江陵，而且还在望月楼上见过一位挚友，其时似乎是碰巧见了一名男子。只因那人长得飘逸特殊，所以印象颇深。想来和眼前之人倒是有几分相似。当下松了口吻，正色道：“原来是张相的朋侪。我乃登州卫指挥佥事戚继光，有要事要进京会见张相，如今怕是骑不得马了，能否请令郎带在下一程？”

贺栖城颔首道：“在下贺栖城，见过戚将军。此事好说，我也正好要进京拜会张大人，我的坐骑还算不错，想来应该不会延误将军的行程。只是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