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一回（1/2）

常玉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高呼道：“我呸！他贺栖城要做好人，大可以拿自己的银钱去做，这么一声不吭就断了各人伙的财源，真***不是个工具！”

连忙又有人赞同道：“他贺家虽然占了大头，但这百万两银子的利润，平摊下来哪家不是凭空损失了几千两？让这等人做总掌柜,我第一个不平！”

有几个念着贺栖城利益的，登时也没了态度,一个个噤若寒蝉.]唯有一个白眉老者还站出来为贺栖城说话：“想来大少爷是不知道创业的艰辛，才会同情那些借了子母钱的斗升小民。以大少爷之才,只要他能看清其中的利弊,自然会给各人一个说法。再说了,大少爷这几年谋划下来，没有劳绩也有苦劳，诸位就念在他少不更事的份上，再给他一个时机也好。”

包厢中众人想起这两年红利简直是节节攀升，又拿捏禁绝贺家的态度，一时间又默然沉静起来。常玉却抱拳道：“老汉人曾有言在先，她对商场上的事所知甚少，一切都听诸位的意思就好。若是各人都对栖城表弟继续出任总掌柜一职抱有异议，她绝不会左袒自家，断一众族人的财源。”

此言一出，众人都听出是老汉人想要逼走贺栖城，登时又有几个骑墙派调转了枪口，纷纷数说起贺栖城的不是。纷歧会儿的功夫，人群中竟已经有三分之二倒向了常玉一边。贺栖城却面色不改，反而对东方不败挤眉弄眼示意自己之前所料无差。

他早料定常玉若是祭出子母钱这招，贺家的族人多数会连忙倒戈相向。这倒不是因为包厢中众人全都心黑手毒，只是商人唯利是图乃是天性，更况且他们早已见惯了子母钱造立室破人亡之事，心中本就没有几多愧疚，基础不行能对自己所做的改变有丝毫好感。

那厢常玉却对贺栖城拱手道：“诸位请先稍安勿躁。兴许栖城表弟此举尚有深意，我等见识浅薄未曾觉察也未可知。栖城表弟，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贺栖城心道，这一回倒是难堪被你猜中，只是这中间的深意却是不能轻易说出，否则今次可就走不了了。当下微微一笑，抿一口清茶，摇头道：“我无话可说。”

族人中有几个力挺贺栖城的老者见他竟不愿为自己申辩，登时长叹一声，一甩袖子离席而去。

常玉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一片惋惜，叹道：“既然如此，只怕栖城表弟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了。幸亏夫人早就对我说过，若是不得已要免了栖城表弟的职位，让我再多送栖城表弟一年的薪资五百两，以慰栖城表弟之心。来人，将银子送上来！”

一旁自有西崽把一个朱漆托盘摆到贺栖城眼前。上有十个银锭，五十两一个，正好五百两。贺栖城微微一笑，拿起一个银锭把玩片晌，又放回盘中，悄悄看常玉下一步行动。

只见常玉对众人一辑到底，朗声道：“既然栖城表弟离任，不知诸位心中对于新任总掌柜可有什么人选？”

人群中连忙有人接口道：“我看常管事即是上尤物选.]”

又有一人道：“不错，常管事处事果决，在商场上也算是打滚了十余年，履历富厚自然不是大少爷可比。我也愿支持常管事！”

尚有一人道：“常管事独辟蹊径，发现了行账的算法，要是由他接任总掌柜之位，我等既放心又舒心啊！”

余下众人一见，都知道总掌柜之事到厥后肯定是由贺家本家做主，常玉是老汉人的亲侄子，贺栖城一去自然是由他继任无疑，何须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冒监犯，连忙纷纷体现支持常玉。

想那常玉等今日足足等了四年有余，现在端的是自获得无以复加，一张脸上喜色难掩。等到包厢中半数以上亮相支持他之后，才微笑着推拒了几句，再欣然接受了众人所请。他见大事已毕，连忙一挥手道：“今夜酒宴都记在常某人账上，各人定要不醉不归！”语罢还不禁用眼角余光瞟一眼贺栖城。

众人才轰然允许了，就听楼下一人高呼道：“贺栖城贺大少爷可是在此？”却是一架黑漆马车，停在了太白楼门口。

贺栖城对众人一抱拳道：“小侄有，先与诸位作别，青山绿水，后会有期。”说罢带着东方不败走下楼来，却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五百两纹银。常玉见状不由心中冷笑，一抬手示意西崽收起银两。

待贺栖城走到太白楼门口，外面的赶车人已经叫了三回。他一见贺栖城和东方不败出来，登时翻身下车，恭顺重敬向贺栖城叩头行礼。

贺栖城扶起来人，不由奇道：“这位小哥，听适才你的叫唤，应当是没见过我。怎么现在也不先问问就先跪了呢？”

那人正色道：“如大少爷这般气质容貌，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小我私家来。小的如何能不识得？更况且鄙家主早已将大少爷的容貌对小的细细说过一遍，小的一路东来千里，不敢忘记一星半点。”

贺栖城问道：“不知小哥是受哪一位朋侪的驱使？”

那人朗声道：“鄙主人是武昌洛家家主，去年在长江上曾与大少爷有过一面之缘。”他说话清晰嘹亮，此言一出倒让几个靠在二楼栏杆上的贺家族人吓了一跳。

想那武昌洛家是天下第一布商，光是在长江岸上纺纱、织布、缫丝、制麻的工坊就有不下百余个。洛家家主名叫洛承德，在商场上打滚了四十余年，无论是资历照旧手腕都响彻天下。此人竟然不远千里派家人来见贺栖城，却不知是打得甚么主意。

贺栖城闻言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洛老先生的家人到了，却不知该如何称谓？”

那人抱拳道：“小的贱名，何足挂齿。鄙家主说了，他听说大少爷最近想要另谋高就，愿以每年五千两纹银约请大少爷前往武昌。”话音一落，从车中走下两个男子，抬了一口木箱，到贺栖城眼前打开，内里全是亮闪闪的银锭。

按其时物价，二两纹银便够一家三口生活月余，洛家为请贺栖城竟然一启齿即是五千两，比之在贺家的薪资足足高了十倍，委实让人匪夷所思。楼上众人正惊讶间，却见贺栖城摆手道：“多谢洛老先生盛情，只是贺某虽然要脱离贺家，却是意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