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1/2）

贺栖城早推测他有此一问，微笑道：“实在我第一回见东方年迈时也瞧不出你的功夫崎岖深浅。但你一身傲骨，谈吐特殊，弹指间就能解决两名杀手，想来武功肯定不差。厥后你只用一只羽觞就吓得金刀无敌王元霸面色大变，我估摸着你怎么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能手，只是不知为何却偏要对我隐藏姓名。那日在嵩山派，一听到有人说起天下第一能手，你便使气脱离了。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还猜不出你的身份，岂不是真成傻瓜了吗？”

他见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不置能否，连忙拉起东方不败的手掌，低声道：“唉……没想到我竟然要从他人口中才气知道你的姓名，真是叫人好不伤心啊！”

东方不败身子不由一僵，别过脸去，冷冷道：“我复姓东方，双名不败二字。这个名字是我在三十岁时给自己改的，之前尚有此外名字，你却是不必知道。”

贺栖城见他心情别扭却照旧重新将自己先容了一番，不禁轻笑作声：“东方年迈，我刚刚只是说说的。你我之间情同手足，知不知道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东方不败暗道，你当我是手足兄弟，我却未必对你存了相同的心思，到时候万一说破，只怕是连朋侪都没得做了。他想起今日被任盈盈说出杨莲亭之事，心中不由一酸，牢牢咬住下唇，并不说话。

贺栖城何等智慧，自然知道任盈盈不会拿一件空穴来风的事来激怒东方不败。加上他深知葵花宝典的偏差，早已猜出东方不败从前定然是与谁人什么杨总管有过一段情缘，只是不知道东方不败今时今日是否还在意此人。他想起适才在草棚之中，东方不败投鼠忌器不敢伤人的容貌，马上以为只怕杨莲亭现在在东方不败心中的职位仍旧极高。心下马上没理由涌起一阵纳闷，便不再启齿说话了。

两人一路无语，耳边只有车声辚辚，直到绿翡探进头来，问起今晚的行止，贺栖城才重新启齿。他刚刚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此时瞧着东方不败的侧脸，竟以为隐隐有些心疼，随口付托道：“今日早些歇了吧！转道，去往中都凤阳。”

凤阳是太祖天子的家乡，大明朝的兴龙之地，曾经一度被定为国都，厥后南京和北京先后被定为国都，称南都北都，凤阳这其中都徐徐风物不再，却因为朝廷政策多有偏颇，成了一处富贵的大城。贺栖城这一路上原本不会特意去哪个地方歇脚，往往经由那里看天色差不多了就打尖住店，此时突然说要去凤阳，绿翡听后不由微微一呆，随即颔首出去付托车夫改道。

贺栖城心中却隐约有个主意，需要到富贵之处才气实施。他见东方不败自适才起便始终一言不发，眼珠一转，微笑道：“等一会儿到了凤阳，咱们可得记得去品尝一下那道闻名天下的酿豆腐。听说那是太祖天子照旧游方僧人时讨到过的斋饭，一直到他登位为帝都念兹在兹。天下油炸豆腐这道菜随处可见，可唯有凤阳是用切成薄片的嫩豆腐做成。我曾有幸吃过一回，那味道外脆里嫩、甜酸适口，认真叫人忘不了呢！”

东方不败见他又开始侃侃而谈，心中的郁结登时消了几分，颔首道：“那就去尝一尝罢。”

贺栖城又道：“凤阳酿豆腐以凤鸣阁做得最好，等安置完了车马，咱们就去那儿用饭如何？”

东方不败心中纳闷，不想与贺栖城这般烦琐，冷声道：“你做主便好。”

贺栖城见他同意，连忙又说起上一回在凤阳的所见所闻，一直讲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才进了凤阳的城门。贺栖城对此地倒真是颇为熟悉，当下付托绿翡歇在四海客栈。东方不败以为这个名字甚是耳熟，刚一蹙眉，贺栖城便连忙解释说，通常贺家名下的客栈，全都唤作四海客栈，好显示贺家的生意遍天下，内部结算时每间客栈尚有编号云云。东方不败听得心不在焉，默默跟在贺栖城后头安置好了行李。

过一会儿贺栖城说要出去用饭，却付托绿翡留下。若是平时，东方不败必感疑惑，只是他此时心中空落落一片茫然，倒丝毫没察觉出问题。贺栖城见他面色淡淡的竟像是对外界之事绝不在意一般，只当是他还在想那杨莲亭，登时心中一痛，抓起他的手掌便往外走。

两人在街上走了片晌，街道双方徐徐热闹起来。贺栖城一味想要勾东方不败启齿，怎奈东方不败意味索然，经常贺栖城说上十句他也未必答上一句。贺栖城悄悄着急，却欠好说破，只得一咬牙将东方不败带到凤鸣阁前。

只见那阁子高达三楼，栏杆上挂着花灯红绸，一块朱漆大匾好不气派，门口还站着两个清丽的女子揽客。内里虽然人声鼎沸却被屏风离隔瞧不大清楚，隐约尚有丝竹歌舞之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