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命易此命（1/2）

曲非烟心里清楚得很，谁人婆子扑过来的时候，充满血丝的眼睛牢牢盯着的，是自己。

但在一旁其他的人看来，是谁人疯女人突然一弹而起，朝着清洁秀气的林平之张牙舞爪地抓了已往。

茶水摊老板响亮地“哎呦”了一声，却迟疑着没有行动。福威镖局谁人镖师却是苦胆都快要吓破了，慌忙连滚带爬地窜过来拦腰将她抱住。幸亏林平之身手早已是今是昨非，与此同时，机敏地后撤几步，躲过了那女人填满泥垢的尖锐指甲。

那女人下了死命挣扎，口中嗬嗬作声。那镖师不敢大意，额头青筋跳个不停，对这疯婆娘大得骇人的气力也是十分惊讶。

曲非烟被她死死盯着，以为满身都不舒服，便把身子往林平之后头藏了一藏，戳了戳他的后颈：“问问她怎么了。”

林平之还未来得及启齿，那女人便带了一分狂喜，抢先说道：“她在和你说话，是不是？灵猫的心，我要她的心！给我！”

镖师和茶水摊老板均是听得一头雾水，但林平之和曲非烟都明确了。林平之只以为怒火蹭地一声，从脚底板一直烧到了天灵盖，哼了一声正要转身走，却被曲非烟附耳说了几句，不情不愿地问道：“给你开方子的医生在那里？”

那女人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仍是不宁愿宁愿地往前扑抓着。

曲非烟在林平之耳尖咬了一口，语气不善：“快按我适才说的问。”

林平之忍了一忍，刚刚说：“你若是告诉我他在哪，我就把这猫给你。”

“福宁街……他住福宁街。”那女人喃喃念出一个街名来，伸手便要捞曲非烟。

林平之极其敏捷地一面退却，一面致谢：“谢谢阿婆。”说完，他转身拔腿便跑。

疯婆子与镖师都急了，一个要追，一个要拦住对方不要追，自己心里却也是极想追，两人又扭打作一团。

曲非烟从林平之肩上探出头来，向后看着越来越远、逐渐酿成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小黑点，吐了吐舌头。

住在福宁街的医生，果真就是平一指。看着他矮胖的身躯颇为辛苦地支撑着一个硕大的脑壳，一撇鼠须一抖一抖的，真是叫曲非烟忘记也难。

“你这个小孩，要请我替你哥哥看病？”平一指重新到脚审察了林平之一番。只不外他生得矮胖敦实，险些看不到脖颈，要做出“上下审察”这一行动来，难免要动用到肩膀与肚子，整小我私家一弯一弯地，如同一只拱动的大虾，颇为滑稽可笑。

林平之却没有笑，仍是天真又信赖地看着他，行了一礼道：“爷爷，听说你是世间最会治病救人的，就请帮我这一个忙罢。”

平一指又从脚到头视察了他一遍，刚刚发抖着髯毛：“你这小鬼很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只是你再有礼貌，我却也不能为你坏了规则。你要我救人一命，那你可有一条命来与我交流？”

曲非烟心下一颤，暗道完了。刚刚她是一时兴之所至，意料平一指既然当初能给祖千秋开出“续命八丸”这样集世上所有最珍贵药材为一体，而丝绝不思量病人家里能否肩负的离奇方子，那把智慧又可爱的小猫咪的心作为药引，倒也很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就和他一块儿来寻。谁知道一听她确认此人就是平一指，林平之就兴冲冲地上前打招呼了。

小笨蛋……在心里嘟囔着，她悄悄和他咬耳朵：“现在咱们手头没有死人呀，照旧回去再说罢，也纷歧定今天就要他允许，乖，啊？”

林平之呆了一呆，想了一会儿，脚下却照旧生根般地扎在那里。

这个一根筋的小冤家！曲非烟叹了口吻，只得细细地向他耳语道：“你既然不愿走，那咱们就试一试。你便按我说的做罢，只是这样也不是有十分掌握，看运气了……”

林平之听完面露喜色，憧憬地抬头问平一指：“那爷爷，我取一条命给你，你就帮我救人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