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神明的遗物（1/2）

起义颂歌99-第九十九章神明的遗物

“你把瑞塔怎么样了？”地下木屋里，红衣彼列双手掐腰站在缇雅眼前，一脸欲哭无泪的苦闷心情。

“融进我的血液里了。”缇雅舒服地坐在青色蔓藤编织的椅子里，不冷不热地回覆。

“你——”彼列抬起手又落转身旁，焦虑地原地打转，然后冲到静立一旁思考问题的萨麦尔眼前，高声申诉：“哦，辉煌的萨麦尔大人，您不企图处罚她吗？虚伪地获取您的信任又再次起义——您居然还能容忍她在世？！”

彼列木偶般地站了半天，萨麦尔才将神游的眼光移到他快要僵硬的脸上。

“我会处罚她，连忙。”萨麦尔说着，一掌握住缇雅纤细的手腕，把她拽进上次受刑的黑屋。

萨麦尔点亮一盏水晶灯，缇雅刚想说点什么，面颊就迎来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声音响亮又清脆。

缇雅被打的脖子差点抽筋。她转了转头，没有连忙回手，只是斜睨着他，忧怨地问道：“什么意思？”

“看来你简直已经恢复理智了，‘人类’。”萨麦尔眼角闪着笑意。

“这是‘人类’回敬你的。”缇雅气呼呼地瞪着他，随手甩已往一个同样响亮清脆的耳光。

萨麦尔似乎没有任何疼痛感，脸也未曾追随她的掌心转动，倒是缇雅的手腕差点折断。他笑了笑，轻柔地抚摸起她仍然湿润的长发。缇雅盯着他的眼睛，片晌，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你爱莉莉丝，对么？只管她始终仰望着路西菲尔……实在，你更希望她在我身体里复生，而不是让我的意识占有她的气力。”缇雅的语气里有几分自得。她为自己终于能“看透”萨麦尔的心思而感应自满，虽然这也只是她的推测和感受。

“或许。”萨麦尔很少会有如此暧昧不明的态度，他冰凉的指尖滑到她的脖颈上，眼光中的情感与他简短的回覆一样，难以捉摸。

缇雅看着他沉静得让人无可怎样的脸。心里又窜起一股怒火。她抬起胳膊，用力撞开他的手臂，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若不是你企图释放扑灭性的气力，我也不会——”

缇雅欲言又止。诉苦又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基础没有人能为她的运气认真。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语速放缓：“我会脱离这里。萨麦尔，你知道，我已经可以制约你的气力，所以无论你有什么企图，我都市，脱离卡斯诺尔大陆。”

“然后呢？说说你的理想。如果你的理想更伟大，我也可以思量协助你一起完成。”他悠闲地说道。

“脱离大陆，然后……然后像人类一样，生活。”缇雅说完。自嘲地笑了起来，深切的悲悼随之涌入血液。

“不行能的吧……”她垂下眼帘，眉宇间凝聚着痛苦：“脱离大陆，像人类一样生活——何等可耻的理想啊！”

“如此美妙的理想，也有实现的可能。”

“什么？”

“现在，卡斯诺尔大陆要处罚我们。你在路里欧特悬山下的行为和维兰坚决‘击杀’你的行为，让精灵族空前团结，这样的气力拥有令人畏惧的资本。或许。我们可以如你所说，从未被封印的西方和南方之地强行打开通向人界的入口。可是，更多的贫困会随之而来，我们将碰面临来自大陆、地狱甚至天界的追杀，情况比在这里也好不到哪儿去，除非——你笑什么？”

“我一直认为你是无所畏惧的理想主义者，但如今看来……没错，你依然是理想主义者，但准确说。是理想主义的阴谋家。梵卓曾告诉我，你从来都是一个明确权衡轻重的智慧人。会审时度势，凭证情况理清思路，调整甚至改变自己的偏向。现在，我明确了，真正令人畏惧的，并非是你所拥有的强鼎力大举量……可是，再狡诈也难免有失误，重获天使之心，却不得不寻求与我相助。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对相互坦诚，这对你来说很痛苦，不是么？”

“呵，亚纳尔如此评价真让人意外。缇雅，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庞大，时时刻刻酝酿着阴谋。恒久以来，我的世界很简朴，生存、理想和自由。我的行动服务于这样的意识。倒是你，缇雅。在维兰眼前不屈的强劲威风凛凛怎么削弱了呢？伪装的坚强终是经不住时间的考量。负罪感隐匿在心田深处，却依然奋力挣扎；盼愿生存，却不愿被本能驱使，必须寻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信任与起义的权衡与取舍；人性与魔性的碰撞与撕裂——缇雅，你才是最痛苦的，我可以感受到。”

萨麦尔一番老实的话语让缇雅心酸难耐，她扭过头，起劲控制自己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他靠近，揽住她的头，让她小巧的下巴搭在自己的肩上。

“或许，我们永远不会有相同的理想，但对生存和自由的盼愿，是一样的。我允许你，脱离卡斯诺尔。”

“你说什么？!”缇雅从他肩上弹开，泪光闪闪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