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谁对谁错（1/2）

>第二十八章谁对谁错

回到蓬莱的益铃变得异常少言，她仍时不时便去到云诀身侧，却经常渺茫地停在他三步之外，不复往日缠人，只看着他叫一声师父却什么也多说不出。云诀本就寡言少语，看她望着自己几个时辰入迷知她有心结，且是对着自己。但他既不多言也不说教，只是如此悄悄任她望着。

人在身前心更远，或执或惘时日过。

清渡一行人已完成任务回到蓬莱，落花倾城和离少仙更是带回了自己的灵兽。益铃去探望他们，却独不见日落。这才知日落被清渡以几度欲伤同门之罪直禀三尊，被罚禁闭于屏炎惭心洞五年。细问之下才知是因自己，她虽怕日落但究竟同门之谊，忙向三尊求情，终得减去两年变为三年。

秋雁儿几度劝说益铃去探望日落，落花倾城对益铃的态度却再不复往日谈心，益铃很是茫然不解。最后终是在清渡的陪同下去看了日落一回，效果却是日落震怒脱手差点又掐死了益铃，三年之刑又变四年。

落花倾城听说后对益铃态度更显冷淡。倒是离少仙仍同以往那般和益铃情同兄妹，也是他时常去陪禁闭洞中的日落说话，即便每回出口“落落”都被他的徽墨相追。

益铃心内忧困，只想回到止水峰去师父身侧悄悄看着师父虽让她心哀但也能让她瞬间清静的身影。却不想寻遍止水峰上师父常去之处都未见他，心下不由急了，便想冒险硬闯她还未破除阵法的几处幽林密地。

却是下一刻，一声音重新顶上方传来：“铃儿，去四季幻天前。”

益铃忙不滞地跑进幻天院，正疑惑间一节云梯从天上浮下，益铃一喜绝不迟疑地踏步上去，落脚无声，犹如踏在水面上，既柔软又踏实。益铃逐步上去许久后见了一处阁楼，悬浮空中于云端时隐时现。可云梯仍在向上延伸，益铃站在云梯上望了望谁人“绝念阁”便又往上去了。再走许久赫然见乱石嶙峋，点点蕴荭，一处绝崖凌悬云梯止境。

崖上一人，白衣胜雪，凌然世外。

益铃几步踏上断崖，笑着问向云诀：“师父，这是什么地方？”

云诀临崖远望，并未转头：“这是昔日为师的笃志之所。”

益铃点颔首，上前到他身边，几步之外停下，隐去心头瑟瑟抬头笑问道：“师父，那些梯子真的是云做的吗？。”

云诀点了颔首，“那叫浮屠云梯，你修为不够尚无法凝集因而通常来不了这里。”

益铃听着记着看着他清冷独立在崖边的身影，突觉师父看起来有些冷瑟、萧绝，透着难以言明的寂然。

只听他突然又道：“此处绝崖为蓬莱最高处，为师唤它苍生崖，你可知为何？”

益铃不由看了看四周，乱石萧萧了无多物，她迟疑着向着崖边走近，不近不远地站在他身边与他一齐向着崖下望去。

海天相连骤然铺展而来，浮云点点泠然飘渺连着正山与蓬莱几峰顶都在自己脚下，海那里炊烟袅袅人息可见，恍然间小儿玩闹，老人持杖，天下之景似乎静现眼前，欢声笑语犹如入耳那般清晰可闻，无一景漏，无一声失。自己望着眼前一切似在看人间百态，沧桑世事，年华轻转间花着花谢百年稳定……冷而寂，这即是从最高处俯瞰到的风物？

这就是师父几百年来一直看着的？

静望眼前纷繁，自己仿若俯望众生的神祗，苍生、六界、天地万物，都如婴孩般源源不停地涌进自己怀里、心里……如此入心又如此——遥远。

心头突然一颤，有什么，在脑海里蓦然炸开！我只苍生之一，他却如天上神祗……

小手徐徐握得死紧，心里汹涌激涌如浪滚。

这就是为什么她总以为师父遥远的原因吗？这就是她不敢靠近他、不敢靠近他、不想侵犯他的神圣的原因吗？他如神祗，而自己只是苍生之一？原来竟是因为她和芸芸众生一样，从心底认定了他仙尊的身份，把他看成六界的守护者，看成神祗，看成上天，看成自己在世的世界的坚实守护，而不是，把他当做众生之一，与自己同处在一个世界，真真切切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

蓦然想起，当年他也是因为仙力超群而被推上仙尊之位。没有选择的，站到了天下苍生的上面，站到了此处绝崖，以后远离凡间再无人息。

竟，并不是师父喜欢清静，而是不得不清静之后便习惯了清静。只因已经无人，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也无人能把他看成身旁之人那般去看待、亲近。做了三百多年的仙尊，被六界推到了比六界更高的位置，他已然将自己独立于六界之外。俯瞰天下苍生，看人间生死无意，离合悲欢，春去秋来……三百年如一日，于是淡了情、冷了心。再没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空寂到心如死灰。心狠狠地一揪，这样的冷清，这样的孤寂，这就是师父所感知的这个世界吗？这就是师父眼中的天地吗？如此辽阔无垠，静谧渺茫。却想问一句，他眼中，可还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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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无端滑下脸庞，她比以往哪一次犯错都要来得自责，来得痛恨。她怎么可以，这么遥远地陪在他咫尺之内整整四年呢？师父是这么疼她这么爱她，而她却和众人一样，只是一个劲地感受着自己，心心念念只道只要师父在她身边，却不想，她可有一刻，真正陪在了他身边？

是她自己，不停加深着这份遥远，在她心里，也在他心里。把他推向更高的地方，使得他更像仙，更像神，再无半丝人气。他快乐吗？他真的喜欢吗？没有人问他，也没有人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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