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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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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继鸾等楚归牢靠了些,便企图出去看看情形,还没出门,老九便道:“鸾姐照旧别去,城前已经戒严了,刚刚大爷派了小我私家来,说是不叫出来走动,大爷听说三爷病了,还说等牢靠了些他会来看三爷的。”

继鸾便问:“那外头的鬼子兵不是迫近了?”

老九颔首:“所以都不让往前头去了,城里好些人从东南那里儿逃难呢。”

继鸾叹了声,突然心头一动,便又问:“那仁帮的兄弟们呢?三爷这会儿病着,他们是不是……”

老九道:“放心,先前我叫各个堂主点算过了,咱们仁帮不比其他那些乌糟七八的,虽然不是所有兄弟多安牢靠稳地,但泰半都还规则地留下了,等着三爷使唤呢。”

继鸾松了口吻:“三爷病着,九哥你就多费心了。”

老九摇头:“跟我没什么相干,通常里三爷约束的好就是了……如今只盼三爷早早地好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继鸾说道:“三爷精神好了许多,我再进去瞧瞧。对了……”

“什么?”

继鸾忽地又想到一件事:“昨儿忙乱,我叫几个兄弟护送柳老板回去,也不知怎么样了。”

“有这事儿?”老九显然不知,“我再去问问,或许他们看你忙,就没往返报。”

过了正午,楚归已能下床缓慢行走,神智清醒,只是又添了咳嗽的症状。

祁凤在家的时候也病过几遭,继鸾知道这风寒有时候很难好,通常白昼会减轻些,晚上却又严重,继鸾生怕楚归晚间重复,便同他商量是不是请个西医医生,听闻有一种针对风寒的药,打一针便可痊愈。

谁知楚归一听,像是要杀了他似的,脸色都变了,坚决差异意,艰难地嚷嚷着体现自己宁愿受苦药。

继鸾见他如此,便也无奈。

幸好那医生诊脉后给了些不错的话,才算又让继鸾的心安宁下来。

伺候楚归躺下后,继鸾出门,正好遇到老九上楼,拉了她远远脱离楚归门口,才又放低声音说:“派人去探询了,今儿金鸳鸯没开门,听闻柳老板人在家里头呢。”

“没什么此外事儿?”

“没事儿,倒是昨儿差点没找到人,把那几个随着的兄弟惊了一惊……谁知道不外虚惊一场。”

继鸾一听,心里打了个顿:“昨儿差点没找到人是什么意思?”

老九说道:“就是昨儿你说了后,他们便回去找人,谁知道人竟不见了!几小我私家脱离了去找,也没找见,厥后或许是一个钟头后却突然又看到他自个儿回家去了。”

继鸾思忖着:“一个钟头?不知道他去了哪?”

“这个真不知道……他们看人没事儿,也就放了心了。”

“行,”继鸾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一颔首,“九哥费心了。”

“那里话!对了,无缘无故怎么叫人看着柳老板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继鸾心想,那件事可不能跟别人说,便只道:“兵荒马乱地,我是怕添枝加叶……”

老九想了想:“那我再叫两个兄弟去照看着,如何?”

继鸾道:“那就再好不外了。”

老九听了付托,便下了楼去,继鸾看他出门,心里有些沉甸甸地,想想昨儿的事,有些儿忏悔自己未免急躁,或许是因为祁凤要走所以失了章法,想想也是,柳老板自来也是锦城土生土长地,她无端端就要人远渡重洋,又没有耐心仔细地说过……急遽里他怎么会一口允许呢。

且又想到昨儿碰面的时候,正是欧箴对他用强的时候,继鸾心里隐约猜到柳照眉为什么反映那么猛烈,惋惜其时心浮气躁地,全没顾及他的想法。

继鸾心里忐忑,幸而知道柳照眉无恙,便也暂时搁下这宗,只专心照看楚归即是,不知不觉到了夜间,果真如继鸾所料,自入了夜后楚归便又开始昏睡,连晚饭也未曾吃,原来熬了粥给他,只靠继鸾哄着委曲吞了一勺后便再也不愿张口。

继鸾恁么镇静的人,也觉六神无主,痛恨白昼自己没有坚持让楚归再看西医,正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外头有佣人飞快来报,居然是楚去非来了。

继鸾一听,似乎得了主心骨一般,虽然在楚归身边儿她算是头一个亲近的人,但究竟楚去非才是楚归的亲人,继鸾擦擦额头的汗就要迎出去,谁知楚去非来的甚快,继鸾刚走到门口,楚去非已经也到了。

两下照面,楚去非冲继鸾一颔首,便走进来:“小花怎么样?”

继鸾也顾不上跟他客套:“白昼还好些,这会儿又有些昏沉。”

楚去非快步走到楚归床前,把空手套一脱,抬手摸上楚归的额头:“还烧得这么厉害!”

继鸾被他一说,居然没理由地有些不安,张口便说:“原来听说西药收效快,尚有个什么针之类的……劝过三爷,他不愿允许……”说到这里心头一凛:以为自己的语气竟有点像是在开脱、或者辩解之类的,但这明确跟她没什么关连。

楚去非转头看她一眼:“他畏惧注射的,你不知道?”

继鸾目瞪口呆,她为何会知道这个?更况且……楚归谁人样儿,素日里彪悍狡诈心狠手辣地,血肉横飞都不怕,怕注射?

楚去非掀起他的袖子看了看伤处,见并没有化脓,才松了口吻:“小花的性子离奇,既然是他坚持,就依着他吧……从小到多数是这样儿,不愿吃西药的,熬一熬就已往了。”

继鸾本想跟楚去非讨个主意,见他这么说,却仍有点儿不放心:“三爷昨晚上就有些糊里糊涂地,频频说些梦呓,天明时候才牢靠了些,大爷,我怕他今晚上也这样儿,如此重复,只怕延误了……”

楚去非眉峰一动,便看继鸾:“昨晚……你照看了他一宿?”

继鸾怔住,张了张口:“是……”

楚去非望着继鸾,唇边逐步地浮出一丝笑来,继鸾本正在勉力镇定,见了这抹笑,不由地想到些希奇的事儿,脸上就有点发红,原来想说两句,譬如是担忧楚归之类,心中转了几个圈,照旧而已。

继鸾便低头不看楚去非:“大爷,我只是担忧三爷的病……您拿主意吧。”

楚去非一笑:“你有这份儿心就好。”

继鸾心想这是什么话啊……就不搭腔。楚去非转身又看楚归,握了他的手:“我这弟弟,很是离奇……”

继鸾本正在想要不要退出去,给他们兄弟一点儿独处的时间,没想到楚去非又说了这句,继鸾便站住脚,楚去非又道:“有时候他所想的……我真个不懂,可是既然是他坚持的,必有原理。”

继鸾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楚去非也不介意她不启齿,自顾自又说道:“我听闻当初你是被他强留下来的?”

继鸾咳嗽了声:“是。”

楚去非道:“上回……我也瞧出来了,你似乎挺喜欢谁人姓柳的?”

继鸾一窘,皱了皱眉问道:“大爷想说什么?”

楚去非道:“我想说……人这一辈子,该遇上谁,是什么命,似乎是老早就注定了的,我原来以为小花这性子,这辈子指不定会找个什么样儿的女人才气配,当听说他中意你,我只以为很不行思议,可是徐徐地听说了些事儿,见了些事儿,却以为,该是你,得是你……小花以前若有些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代他向你致歉了。”

继鸾大惊:“大爷,您这是在说什么?”

楚去非把楚归的手一握,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将他额头面颊上的汗擦了擦:“我就想说,陈继鸾,我把弟弟交给你了。”

继鸾满身汗毛倒竖,毛骨悚然:“大爷,我不懂!”

楚去非徐徐起身:“他早把心给你了,我现在把他的人给你,明确了吗?”

继鸾本能地要拒绝,楚去非却回过身来,继鸾瞧见他的脸色,不知为何竟心中一震。

两人面扑面站着,楚去非细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脸色不太好,或许是昨晚上一宿未睡,但仍可见那令人倾倒的风范。

而在这仓皇的世道里,谁能顾得上谁?楚归眼光独到,一早就看中了她,如今举城的人心惶遽,东奔西顾,她却还在这里,牢牢地守着他,或许以后,也会替他守着他。

楚去非走到继鸾跟前,停了下来,徐徐抬手,握上了继鸾的肩头,身子靠近,像是要拥一下她,却最终又停下来:“替我……好好照顾他……”

他微微倾身向着继鸾,低声地说。

然后楚去非便迈步往外而去,等继鸾蓦然转身的时候,那道英武的身影已经出了门口。

这一夜,外头越发不清静,枪炮声一夜险些未停,继鸾守在楚归床前,想到白昼楚去非的那一些话,只以为眼睛不太舒服。

到了半夜,楚归果真又不循分起来,皱着眉心挣扎,喃喃不休,继鸾替他擦着汗,看他不安地在床上挣扎,心像是绞成了一股绳。

楚归发着烧,呼吸十分急促,有频频像是要爬起来一样,咳嗽的肝肠寸断。

继鸾扶着他,替他在背上顺气,想喂他吃点润肺止咳的冰糖梨水,他却始终闭着嘴不愿就范,只是躬身喘着。

继鸾抱着他的肩膀,听着外头的枪炮声,不由地把脸贴已往,面颊贴着楚归那滚烫的脸,轻声唤道:“三爷……三爷……你不能这样儿,快点好起来……”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出来,她再怎么醒目坚强,都只是个女人而已。

泪滑下来,蜿蜒往下,浸在楚归干裂的唇角,极快地渗入那龟裂的嘴唇上去。

楚归闭着眼睛,向着她靠得近了些,继鸾伸脱手指擦擦沾在他脸上的泪:“三爷……这功夫,你可千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

楚归徐徐睁开眼睛,细长的眉眼望着继鸾,光线淡淡,有几分惘然:“鸾鸾……”

他勉力地望着她似的,又说:“我不会有事的。”

一句话没有说完,他便又震天动地地咳起来,一直咳嗽的面颊都发了红。

继鸾把手中的碗放下,双臂抱着楚归,试图让他停下来,身子贴着身子,他咳嗽的每一声都传过来,身子的每一次哆嗦她也知晓,就似乎她也在咳嗽一样。

继鸾牢牢地搂着楚归,眼睛定定地望着他背后的墙,最后双眸一闭,泪又落下来,继鸾抱着楚归,徐徐地跟他一块儿倒在床上。

她死死地抱着他,亲吻着他的面颊,喃喃地低语着宽慰着,楚归的咳嗽徐徐停了,双眸失神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她,他想说话,却又不能启齿,一启齿便会咳到死似的,他死命地忍着,不能咳。

继鸾的手指逐步地抚过他的眉,眼,最后握着他的下巴,吻在他的唇上。

庄子里说:“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橐允,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或者无关情爱,亦没有其他,只是有关生死,继鸾本能地想要他快些好起来,只要他好,不计价钱。

她的手抚在他的背上,那样温和绵软的手,带着柔韧的力道,像是三月里温暖的东风一样,把缠着他的病魇一点一点地驱退,楚归只以为身在极牢靠的云端上,头顶是温暖耀眼太阳的光,身体也随着热起来,热的那么舒服,他仰头往上看,只以为那辉煌光耀的阳光是一生所见最美的,而他沐浴其中,身子像是要被晒得融化了一般舒服,热流在四肢百骸里流窜着,楚归舒展着手脚躺下去,耳畔听到自己唇角发出的一声满足的叹息。

☆、第92章

1944年的炎夏,绵延的炮火在锦城响了半个多月,锦城周围除了原家堡,尽数被蚕食,锦城跟原家堡就似乎是平原上的两方孤岛,在战事风雨之中飘飘摇摇。

阴霾笼罩着这一片大地,就似乎整个天地都陷入了最绝望最沉闷的时刻。

然而就像是一天中最漆黑的时刻是破晓之前一样,在坚贞与抗击之中,阴霾终有散时,而黎明终会不行停止地降临。

楚去非的军团跟日军以两败俱伤的打法中徐徐耗尽,大病初愈的楚归,召集了锦城的帮众两千余人,投入最前线。

仁帮的子弟都是楚归一手带出来的,多数是青壮年,个个像是猛虎一般,不仅凶残,而且坚决,就在战火迫近,其他帮派或者自发遣散或者剩不了几小我私家的情况下,仁帮却依旧屹立不倒,上下一心,少少有帮众逃走疏散。

两千多人,五个堂的堂主们认真纪录好名单,递交楚归。

各人都知道如此很简朴的一个原理:仁帮的子弟,没有临阵退缩的,有人来抢土地,就一定要杀回去。

不管来的是谁。

死了的,家里的人都交给三爷照顾,有三爷的一口饭,就有他们的。

楚归站在路口上,一个一个地看着他们走。

他们报出自己的名字给三爷听。

三爷仔细地看着每一小我私家,听到名字的时候就说一声“好”,他的神态跟声音,让仁帮的门生以为,他记着了他们的脸跟名字。

队伍中有几个十几岁的少年,楚归以为面生,就问:“你们是哪个帮的?”

少年略有些腼腆,却说:“我们是祁凤老大的!”

楚归一怔:“祁凤?”

少年挺了挺胸:“以前是祁凤老大照顾我们的,他走之前,让仁帮的年迈照顾我们,所以我们也是仁帮的。”

楚归看着几个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他们脸上尽是自满,而毫无畏惧或者忐忑之色,似乎面临一件极荣耀的事。

那像是猛虎般的两千人头也不回地去了前线。

枪炮声里,天天都有人死去,汤博,廖泽……仁帮几个堂主也都相继阵亡。

一个个熟悉的人名报回来,每听一个,楚归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在炎夏中病情初愈仍旧咳嗽不止的三爷,迎来了人生中的最大的劫。

那一天,楚去非躺在楠木棺材里,一身制服依旧笔直整齐,掩住了身上的弹孔。

他的脸依旧像是以前那样,英武而俊美,又带一点斯文,堪称儒将的完美规范。

只是脸色稍微有一点铁青,看来比昔日多了一份清冷。

整个楚府,白幡举哀。

锦城同悲。

楚去非被抢回来的时候,继鸾随行,战事吃紧,楚归不放心,频频探望都给楚去非骂了回来,厥后继鸾便替他去。

在最后一次的时候,继鸾跟一个副官把楚去非带回来了。

只不外他已经无法启齿说话,无法睁眼看人。

继鸾不能想象自己竟把楚去非带到了楚归眼前,一路回来的时候她整小我私家便木然了,脑中一片空缺。

可是就算瞒,也是瞒不住的。

楚归见了楚去非之后,双臂把人抱了,唤了几声“哥哥”,听不到应声。

他似乎明确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流泪,便喷了一口血。

他踉跄倒下的瞬间继鸾有种错觉,似乎楚归会随着楚去非而去。

但出乎继鸾所料,醒来后的楚归镇静了许多。

这半个多月来他瘦了好些,眼神却更见锐利了,不用人扶,自己走到棺木旁边。

楚归低头看着内里的楚去非。

楚归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段日子来,他送出去的仁帮兄弟一个一个地没了,楚归就有一种预感。

尤其是楚去非严禁他去探望他。

他曾看到作战中的楚去非,从他的眉宇里瞧出一份宁为玉碎的凛冽气息。

可是尚未成真,他就不以为真。

一直到楚去非真的就这样回来,在他的跟前。

楚归入迷看着清静地楚去非,不再跟他谈笑,也不再对他呵叱的兄长。

那样欢笑无忌曾讥笑他的容颜,那样坚强有力曾揽过他的手臂。

都成了已往,都化了云烟。

以后再也没有他了。

这个念头把他的心也碾碎了,酿成一地的血肉。

老九跟继鸾齐齐看着楚归,然而谁却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继鸾握紧了手,手心里尚有些滚烫,似乎还沾着楚去非的血,她赶到的时候,楚去非尚有一口吻,撑着不散,一直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说完了那句话。

可是……继鸾心里知道:若没了他,那些话又有何用。

她明确得紧,楚归跟楚去非,就像是祁凤跟自己,谁也不能脱离谁,脱离了谁,都无法完整。

她想劝又出不了声,于是只能守在他的身边。

楚归的手一点一点地抚过楚去非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容颜。

他就坐在棺木前,守着楚去非,两天两夜。

无人敢劝。

楚去非死后两天,锦城被日军攻占。

仍旧挂着白幡的楚府,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女士李身着日本制服,抬头阔步,她以前都是穿洋装的,突然换了这么一身,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受,然而却没有人有闲情笑。

女士李身边带着十几个日军,拉开架势走到灵堂前头,继鸾跟老九一左一右拦上前。

女士李扫了老九一眼,眼光落在继鸾面上,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陈女人,这么快又晤面了。”

继鸾对上她的双眼,察觉这会儿的女士李跟先前全然差异了,原来刻意流露出的天真刁蛮荡然无存,这女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笑得也阴森森地,而且从她走进来的法式举止上可以看得出是个真正的能手。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隐藏什么了。

“你来干什么?”继鸾却毫无畏惧。

现在是鱼死网破的时候,不必对入侵者手下留情,真的对上的话,弄死几个,也算够本。

“我是代表坂本大佐来吊丧楚少将的,”女士李扫一眼继鸾身后的灵堂,眼光在楚归身上愣住,“顺便慰问三爷……”

继鸾无声冷笑。

女士李收回眼光,傲然又道:“坂本大佐正在接受军部发来的贺电,因为乐成攻陷锦城,大佐很快就会被晋封为少将,可是,大佐很佩服在这场战斗之中楚少将的体现,虽然,因为少将……以及楚三爷的顽抗,让我们支付了三倍的军力……”

老九在旁边听她侃侃而谈,以为这女人的容貌实在可厌之极,听到这里就忍不住说道:“□***,小鬼子你们活该!”

女士李身后的几个日本人面面相觑,有人便举着枪踏上前来,守灵的几个仁帮的兄弟本也正在警备,见状也都冲上前来。

女士李一抬手,日本兵将枪口略往下垂。

继鸾示意老九按捺,女士李看向继鸾,道:“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是我们打赢了这场仗。我今天来,一是对转达大佐对楚少将的敬意,二,是想劝告楚三爷……究竟,先前我跟三爷也是相识一场。”

继鸾见楚归毫无反映,便问:“劝告三爷什么?”

女士李道:“三爷把仁帮的人送去战场,虽然是义勇之举,但对我们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原来……是要枪决的,但为了维护锦城安宁,所以想要请三爷戴罪立功,只要三爷肯出头宣布投靠我们大日本帝国……那么大佐可以不再盘算三爷之前的所作所为。”

在场的几小我私家听了,个个怒血上涌,老九怒道:“我□妈的……”怒骂未已,只听女士李身边的日本人一声咕噜,接着枪声响起。

继鸾百忙中把老九往旁边一推,却有些晚,老九身子一晃已经负伤,几个仁辅佐下见状,便也开枪还击,一瞬间枪声此起彼伏,杂乱的枪声之中,外头守着的日本兵一拥而入。

女士李道:“不要不识抬举!”话音未落,突然察觉不妙,刚要退后,喉咙却已经被人锁住:“我从不知什么叫抬举!”

女士李身不由己昂头,对上继鸾双眸,心道这女人脱手好快!

原来继鸾见敌众我寡大事不妙,便想擒贼先擒王,当机立断便脱手制住了女士李。

继鸾扫视现场情形,见老九先前躲得快,只伤了肩膀,现在正爬起来,便对女士李道:“叫他们住手!”又示意老九,“去护着三爷!”

这边女士李一抬手,涌入院中的日本兵足有百余,密蚁排兵般端枪站住。

女士李横她一眼:“陈女人,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先前我也说过成王败寇,弱者就该乖乖地服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继鸾轻描淡写地看着她:“那么现在你也败在我的手下,是不是也该乖乖服输?”

“你不外是趁我没有预防而已,”女士李双眉一皱,又冷笑:“况且,楚三爷如果不愿低头,这锦城里的中国人,可有的是愿意出头的,大佐一怒之下,三爷恐怕……”

“你们来入侵,岂非叫我们预防过?”继鸾淡淡说道:“另外,别人要怎么是他们的事,我们三爷,不妥汉奸。”

棺木旁边的楚归听到这里,便徐徐地抬起头来。

继鸾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黎民,先前对她来说,最大的事就是养家,照料祁凤,什么军阀,日军,国共……都很遥远,日子太平就起劲谋活计生活,日子闹起来不外是世道欠好,千方百计活下来即是,身为女子处在这世道里,她没闲暇功夫去关注其他。

可是在此时现在,面临这些带着枪闯进来的日本兵,听着女士李所说的话,向来随遇而安的继鸾,突然明确了一些事。

前些日子学生上街游行,他们喊“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又喊“打垮日本鬼子,抗击侵略者”,“或打垮汉奸,不妥亡国奴”……继鸾看着他们恼怒而热血地走过长街,却只是站着看一会儿,就又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一直到如今。

祁凤脱离是因为这场战争,仁帮子弟阵亡是因为这场战争,楚去非以身殉国是因为这个,如今他们明目张胆地跑到楚归的眼前,说着些狗屁漂亮话,实则是逼刚刚没了仁帮没了楚去非的他摇尾乞怜,跪地求饶。

国破家亡,欺人太甚。

继鸾一怒之下,手上用力,险些就地捏碎女士李的喉骨。

女士李闷哼了声,看向继鸾的眼神充满怨毒。

日军在锦城打了半个多近一个月,在此之前,他们企图最多只用一周时间便可拿下这块肥沃富贵的土地,却没有想到,楚去非只是靠死守,便跟他们耗了这么长时间。

楚去非的师团一万二千人险些全部阵亡,但日军方面却也伤亡惨重,现在的坂本大佐是在原先的指挥官阵亡之后才被急调来的。

太平洋局势风云变化,日军在中国的侵略也徐徐趋于低迷,这一次的吞并锦城,日方势在必得,因为他们急需要一场胜利之战来鼓舞士气。

因此就算是拼着硌掉牙,把带血的牙齿吞进肚,忍着痛,也要把攻陷锦城这件事看成一件盛事,日本军方也放肆宣扬坂本指挥官的“战绩”,造出一片侵略“顺利推进”的假相来。

事实上在攻陷锦城后,原先认真进攻锦城的日军早就全军覆灭,在这种情况下,指挥官坂本制定了“怀柔”政策,对锦城实行“清静”统治。

一来是因为战力毁损严重,二来是因为锦城的形式极为庞大,土地上泥沙俱下,先前在战场上仁帮子弟的雪亮砍刀让日军影象犹新。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个民望能手段高的人站出来投靠,为他们效力,那对于宽慰人心稳定局势虽然是不行多得的。

而那小我私家,就定为楚归。

楚去非的弟弟,仁帮的龙头,曾经跟他们对着干……倘若像是楚归这样的人物也投奔了大日本帝国,那就相当于整个锦城都向他们温顺地低头了。

所以对于楚归,是势在必得。

就在女士李来之前,坂本已经对她下了令,楚归若是不允许,就连忙把人逮捕入狱,届时威逼利诱加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愿屈服。

☆、第93章

继鸾跟女士李两人正坚持着,继鸾身后老九却闲步过来,面上带着犹疑之色,走到继鸾身旁,靠近了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同样是迟疑不决似的。

继鸾一听,便皱了眉,竟问:“真的?”

老九颔首:“真。”

继鸾皱着眉,眼神略微变化了一番,终于一咬牙,便松了手。

女士李怔了怔,身子摇晃,却又站住了。

老九才说道:“三爷说了,大爷如今正是尸骨未寒,他也没心思谈其他的,要等大爷埋葬之后再说事儿。”

女士李伸手摸了摸喉咙,闻言略微惊讶:“三爷的意思是……这事可以谈?”

老九不言语,面上露出恼怒神色,他手臂受伤,血洒半身,这会儿恨不得上去拼个你死我活完事,可是却终究未动。

继鸾心中惊讶,因此也未说话。

女士李却又说道:“不瞒诸位,我是衔命而来,大佐有令,得要三爷一句话。”

老九气得满身发抖,继鸾忍不住转头看向楚归,却见三爷坐在棺木旁边,双眸望着里头,唇角一动,道:“你们大佐要我什么话,你就带什么回去即是了。”

继鸾心中震惊之极,可是却不做声。女士李试探着问道:“三爷,这么说您是允许相助了?如果真是这样儿,那我做主给三爷一天时间,明儿晚上,大佐会举行共荣宴会,届时还请三爷出席……”

楚归淡淡说道:“知道了,多大点儿事。”

女士李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面上才露出笑容:“到底三爷照旧个精明人,既然如此,我转头派人把帖子送来。”

楚合并不抬头,只是微微一抬手,是个“知道”并“送客”的手势,女士李笑得越发自得,顺便看了继鸾一眼:“陈女人,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见到你?”

继鸾心中惊惶,便只道:“三爷送客了,你请吧。”

女士李冷笑:“那我便不打扰了,三爷,咱们明儿晚上见。”她转身,仰头哈哈一笑,率兵出门去了。

老九赶前几步,却见女士李带了一半士兵脱离,却在宅子外头留了足有数百的士兵守着。

继鸾回看楚归,见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继鸾上前一步将人扶着,楚归看她一眼,哑声说:“扶我入房里头,我得……洗个澡换身衣裳……”

老九回来,面上仍有疑惑之色,见状却不敢插嘴。继鸾扶着楚归上楼,犹豫了会儿:“三爷,你的身子……”

楚归一笑:“这会儿你问我的身子,不问我刚刚说的话?好鸾鸾……”

继鸾不明确他的意思,只是以为他现在伤心太过,又是病刚愈,这里头外头都透着不妙之色,便顾不上其他了。楚归咳嗽了数声:“你别担忧,我撑得住,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继鸾一呆,楚归脱离她,自己进了浴室。

继鸾站在外面,一怔之下竖起耳朵细听里头消息,生怕楚归支撑不住晕了已往摔了或者怎样,先前不是没有过的。

里头开始的时候悄然无声,继而即是哗啦啦一片水声,继鸾稍微放心,却又不敢脱离分毫,便只站在浴室门口,背靠着门扇,仰头听着,心中杂念万千。

楚归在浴室里足足有一个小时,才打开门,继鸾早就候着,见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衫子,出来门时候微微站住脚靠着门喘了一声。

继鸾忙去扶住,楚归道:“去把那套丧服取来……”

继鸾扶他坐在床边,去将那慌忙里做好的白色素服捧了来,楚归看了会儿,眼睛一眨,落了两滴泪下来。

他眼红红地挣扎着去穿,继鸾看不下去,便道:“三爷,我来。”按住他,她帮他将衣裳穿好,头上也绑了同色孝带。

楚归收拾好,便起身道:“今儿晚上我给年迈守灵,你告诉老九一声,让他们歇着吧。”

继鸾一听,才想起先前的事来,想问楚归,看他的神情,又问不出口,只好出门跟老九说了。

晚上楚归吃了一口饭,一身素衣坐在灵堂里,继鸾站在门口,心里伤心而忐忑,旁边老九道:“三爷真企图跟日本人相助?”

继鸾回看他一眼:“不知道。”

“你是最懂三爷心意的,”老九欲言又止,“大爷刚……三爷如果真的跟他们搅合在一块儿……”

继鸾皱眉:“三爷是个智慧人,我不信他会做傻事。”

老九叹了声:“……我听说欧箴已经投靠日本人了,林市长不愿继续担任市长,已经被……听说家里也被抢的一干二净。”

继鸾心头一寒,眼前浮现林市长那张貌似精明的脸来,对继鸾而言她所记得的只是林市长慌里张皇地催着要送林瑶出洋的一幕幕,没想到这样似乎软弱的一小我私家,居然在要害时候……

继鸾打起精神:“九哥,你身上带伤,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老九点颔首,也没有措施,无精打采地回房去了。

继鸾站在门口上,时不时地往里看一眼,见楚归跪在灵前,不停地烧纸。

她始终站着,最后双腿都麻了,眼见头顶屋檐外头那一轮弯钩月过了中天,外头万籁俱寂,继鸾望着那亘古稳定的月色,心中漠漠然地只以为凄凉。

一晃神的功夫,继鸾重换了个姿势站着,又往里头看,一看之下,却惊得站直了身子,却见楚归守着火盆,盆里头不知何以火光大盛。

继鸾吓了一跳,同时看清楚归身旁放着一把短匕首,锋刃雪亮。

继鸾生怕楚归做出什么来,刚想要冲进去,却突然以为那里差池,她一惊之下,满身毛发倒竖,终于看出是哪差池。

楚归仍旧跪在那里,仍旧一身的素服,然而那原本搭在肩头垂在腰上的长发已经不见了。

继鸾一脚迈在门槛里头,一脚在外,耳畔听到楚归细微的声音。

“哥……”他叫了声,拨拉着火盆里的长发,“这头发权当是我,暂时陪着你跟大嫂……等这事儿完了,我再去找你们。”

楚归的声音很清静,清静的就似乎在叙说一件极寻常的事,继鸾却只以为身体之中横过一股寒流,望着那雪色无尘的背影,盛大的火光衬得他整个身子像是沐浴在金色光线里头,显得圣洁而凛然。

越日,将楚去非的后事摒挡妥当,时候已经由了中午。

日影偏斜,坂本大佐的请帖送上门,竟是欧箴亲自来的,只见他满脸堆笑:“三爷,我给您送帖子来了,今儿晚上是大佐召开的宴会,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市加入,我真是何其有幸,也能加入其中。”

楚归噤若寒蝉,也没什么心情,欧箴抬眸仔细一瞧,惊了一跳:“三爷您的头发……”

楚归才道:“碍事,剪了。”

欧箴哈哈地笑:“三爷这短发的容貌,可是更清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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