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陈继鸾上前一步：“我也是刚来，估摸着你差不多也要出门了，果真不是。”

栗少扬望着她笑得清朗之态，略微宽心：“那现在……”

陈继鸾哈哈一笑转身：“边走边说吧。”

两人之间熟络，不比寻常，栗少扬也未同陈继鸾客套，转身同她一路便行，又问：“祁凤如何？”

陈继鸾挑眉：“昨晚上被我罚了一顿，能再安生几天。”

栗少扬笑：“他也就你的话能听。”

陈继鸾也笑，转过头来看向栗少扬，忽道：“少扬，我是特意来相谢你的。”

栗少扬正望见个熟人，便一招手，才道：“你看你，跟我客套这个做什么？”

陈继鸾微笑着低头：“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你跟我一块儿护着祁凤，我是真的欠了你一声谢。”

栗少扬本漠不关心，只当是相互闲谈，听陈继鸾说出这句，那脚步不由地一顿：“这什么话？你……”

清晨的镇子上，徐徐地人也多了，起早做生意的买卖人，出来买早饭的镇民，吆喝声络绎不停此起彼伏……这些场景栗少扬是看惯了的，一切宛如寻常。

然而现在，栗少扬凝眸望向陈继鸾，心中忽地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张口：“继鸾，平白无故地你……”总以为陈继鸾这句话似有些过于凝重正经似的，他英武的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犹疑惊慌之色。

果不其然，陈继鸾抬手，轻轻覆向他手腕上：“少扬，我是来向你告此外。”

这一瞬间，栗少扬只以为自己整小我私家被雷劈了似的，呆站在原地，忘了反映。

小贩的吆喝声依旧在耳畔回荡，然而栗少扬却以为眼前所有的人都模糊地退了下去，人来人往，门庭若市，都成了模糊不清的配景，只有一个陈继鸾，清朗双眼正望着他，说道：“少扬，我是来向你告此外。”

“少扬？”陈继鸾望着栗少扬怔忪的脸，轻声又唤，手上略微用力，将他的手臂摇了一摇。

蓦然栗少扬反映过来，用力一挥手臂便将陈继鸾的手甩开：“你……”他想说话，可是胸口却像是堵了什么似的，只是生气愤地望着陈继鸾，“你什么意思？！”

带着震惊怒意，栗少扬声音大了些，引了周围许多人侧目。陈继鸾抬手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栗少扬欲挣扎，想了想又而已，陈继鸾拉着他往旁边走，走到一个巷子口，见无人才停了下来：“少扬……”

栗少扬心中乱了：倘若换了别人这么说，他可以当是个笑话，或者勉力改变这个决议，可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陈继鸾的性子，——这小我私家一旦做了决议，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就似乎一座山扑面而来将他压倒。

“为什么？”栗少扬终究忍不住，高声问道，“好好地……怎么说走就要走？”

“我不得不走。”陈继鸾声音有几分低，眼中也带着惆怅之意。

栗少扬身子发抖，却将她的些微心情看得极清楚：“为什么？突然之间……岂非是祁凤又惹了什么人吗？是谁！我去搪塞就是了！”

陈继鸾将他的手腕一紧：“少扬！”

栗少扬拧眉看她，陈继鸾叹了口吻，终于说道：“是原家堡的事。”

栗少扬一怔：“原家堡？事情不是了却了吗？昨晚你请了原二少……”

陈继鸾道：“若是原家堡是原二少说话，自然不需要脱离，可是原家堡真正主事的人是谁，你比我更清楚。”

栗少扬脑中飞快地转：“就算是原家大少……那这件事也了却了，岂非他还能添枝加叶？”

陈继鸾一笑：“昨晚我同二少走了一路，他同我说了好些话，原县长病了好些日子，喜怒无常，原大少一直想要上位，同二少很差池付，原县长又是个极爱体面的人，两年前王麻子那伙贼人抢了他们手下的一个女人，就被他兴兵把山寨都给剿了，咱们平县的县长从来都不敢去惹这尊老虎，这一番祁凤打了他们两个堂主，二少同我有友爱，情愿息事宁人，可是大少那里，免不了会拿这件事来做由头……好邀他们老爷子开心，顺手打压二少，要是原大少向平县施压，到时候巡捕房就不得不听命，事情只会越闹愈大。”

栗少扬听了这一番话，将当前的局势想了想，忍不住心头发冷。

陈继鸾道：“二少虽未明说，不外或许就是这个意思了。”

栗少扬道很惆怅：“那你企图去哪？”

“我想去莱县，谁人地方距离锦城近，离蓝村远，”陈继鸾说着，又宽慰栗少扬道，“放心，只是出去避一避风头而已，等海不扬波了，或许就会回来。”

“说的轻巧，”栗少扬一脸愁云惨雾，“外头十丈软红，兴许你花了眼迷了路，几时才气回？”

陈继鸾哈地一笑：“瞧你这幅容貌，似乎我回不来了似的。”

栗少扬皱着眉，忽道：“继鸾，否则我跟你一块儿走吧。”

“你疯了吗？”陈继鸾压低声音，“你娘怎么办？那些亲戚怎么办？你不像是我，我只有祁凤跟陈叔了。”

栗少扬摇头：“继鸾，你让我再想想……”

陈继鸾道：“行了，别想了，‘怙恃在，不远游’……我是无牵无挂，你可不成，凭着意气跑出去，到时候悔死你。”

栗少扬自知她说得有理，可是一想到要划分，却又简直难舍。

陈继鸾道：“你就当我出了一趟长点的差事，不就成了？上回我到锦城，不也是半月没回来？”

栗少扬唉声叹气，只以为满眼都是昏暗阴霾。

陈继鸾抬手捶他一拳：“打起精神来，我要说真格儿的了。”

“你都要走了，尚有什么真的假的。”栗少扬使气把头转开去。

陈继鸾揪住他衣襟：“你听我说，你那么护着我，人人都知道你跟我关系非同一般……我这一走，万一原大少捉不到正主迁怒于你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