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6（1/2）

☆、第022章 -024

22.

她离得这么近,都可以看清楚她根根明确的睫毛,卓琰起劲把注意力从她的嘴唇上移开，环视周围情况,只见厅堂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像是雕塑的工具,用防尘布遮得严严实实。

“这是什么？”他总算找到一个可以交流的话题了。

阮湘南顺着他的眼神看已往,一时没能回覆上来。

卓琰走到角落边上,抬手撩起防尘布,底下的事物显露出来，却是一具人体模子,那两腿间的特征说明这显然不会是女体。他放下手上的防尘布,转过身,显然有些怒气上头：“这是什么？！”

阮湘南被他的反映弄得一呆。

“你一个女孩子,在家里放这种工具，岂非就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他也知道自己的反映实在可笑，似乎守旧的丈夫抓住了不检核的妻子的把柄，可是一想到她在自己家里窝藏了一个裸-男模子这一点，就基础忍耐不住。

阮湘南噤若寒蝉地掀开那模子上的防尘套，行动熟练地打开胸腔和腹腔，又从内里取出人体器脏，那些器脏上还标着玄色字体，最后她把手伸进腹腔里掏出一段塑胶做的肠子：“这个，实在是这么用的……”

这次换卓琰呆愣在原地。

显然，他摆了一个天大的乌龙。

阮湘南把塑胶肠子塞回去，又把种种内脏再摆回原位，最后合上模子的胸腔和腹腔，拉上防尘布，行动十分熟练。

卓琰再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我回去了”就转身去开门。阮湘南也没有挽留他，只是随着他到了门口。

卓琰虽然不愿，但照旧不得不说一句：“请停步。”

直到他走到楼下，她都没有挽留，甚至也没有追出来的企图。他以为自己就像是末流小演员，演技拙劣得一塌糊涂，却又希望对方能够追出来，拉住自己，哪怕随便讥笑他想得太多也好。可是她不会这样做。

险些每一次晤面都市以这样或者那样不开心的原因竣事，能够心平气和地面扑面的场景最为鲜少，可他偏偏放不开，就算每次被气到内伤照旧会等到平复下来之后，继续泛起在她眼前。

实在他早就应该知道。

卓琰刚进旅馆大厅，大堂司理就微笑着走上前，语声柔和：“卓先生，这位小姐来找你，她已经等了良久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去见她？”

卓琰接过大堂司理递过来的手刺，只见手刺上写着方寒云三个字，头衔是谢氏的董秘。他沉吟片晌，问道：“这位方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

“或许在六点左右。”

卓琰抬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靠近九点，谢允绍那方的董秘却在周末这种私人时间来找他，还等了三个小时，这未免也太希奇了：“好，方小姐在那里？”

“就在前面走廊右拐的静吧。”

卓琰大步走已往，这个时间点，许多人才刚从楼上下来，开始留宿生活。他很快就找到了目的，这位方秘书来酒吧，居然还穿着严谨的白色套装。他径自走到她扑面，在圆形高凳坐下，温文尔雅地微笑：“方小姐。”

方寒云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泛起，吃了一惊，随即推推脸上的银边半框眼镜，朝他点颔首：“卓总。”

卓琰朝侍应生招了一下手：“方小姐想喝点什么？”

方寒云思考片晌，道：“irish coffee。”

“一杯pussyfoot cocktail。”卓琰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钱夹，抽出纸币来压在烟灰缸下。

侍应生忙道：“谢谢卓先生。”

方寒云微微挑眉：“卓总怎么不问我突然不请自来的原因？”

“要是想说，总归会说的，更况且方小姐等了这么久，我就是多期待一会儿，也是值得。”

“你真有绅士风度，”她也笑起来，“实在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来找卓总你，总是有点尴尬，不外现在看来，这一趟也算是来对了。”她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卓总有个新考量，下一步就要进军商业地产，恕我直言，商业地产这块已经被谢氏吃下去多年，也不是没有此外公司想来争抢过，可是最后都做不出效果。”

这个时候，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来，把两杯饮品放在他们眼前，拿走了压在烟灰缸下的小费：“卓先生，这位小姐，请用。”

卓琰将那杯pussyfoot cocktail挪到方寒云眼前：“这种**尾酒是无酒精的，方小姐开车来的话，照旧小心为妙。”

他拿起那杯irish coffee，浅浅地喝了一口，喉结微动：“不外我照旧有点不太明确，方秘书你是站在什么态度来给我这样的劝告？”

方寒云低着头，用打了漂亮花结的吸管搅拌着眼前的饮料，隔了片晌才道：“卓先生，太过狂妄就是刚愎自用。”

卓琰终于认真看了她一眼，那眼光停留在她的白色套装片晌，又回到她的脸上：“不如再多追加一点劝告吧，安插在我身边的谁人谢氏的商业特工是谁？”他的这个想法，只不外才刚形成企图案，甚至还没有提交到董事会，谢允绍那方却率先知道了，这基础不正常。

“我说过这些只是我的一点小提议。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卓先生，谢谢你的耐心，”她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钱来放在桌上，“我们aa，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卓琰倒是有点惊讶，他照旧第一次遇到女士主动跟他各付各的：“请随意。”他把方寒云送到旅馆门口，替她拉开门，突然又道：“方小姐，我也有个小建议，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方寒云转过身：“请说。”

卓琰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看着她套装上衣下面露出来的备用扣袋子：“下次换新衣服的时候，除了领子上的标签要剪掉，洗标那里也不要忘记处置惩罚一下。”

方寒云恐慌地捂住脸，又低头看了看洗标上别着的备用扣，也顾不得不够得体，直接一把撕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因为她已经来过一次星展制药，第二次上门也就格外的熟门熟路，楼下的保安甚至都还记得她，连忙朝她笑了笑：“又来找卓总的？”他直接资助拨了电话到楼上，是安雅接的，她很快就回复道：“请让阮小姐上来。”

阮湘南上了楼，安雅甚至还在电梯口等她。她反而有点过意不去：“实在我没有跟卓总预约过。还要这样劳烦你，真的太欠盛情思了。”

安雅微微一笑：“没关系的，我已经跟卓总说过了，他这时恰好也没有客人。”

阮湘南随着安雅进了办公区，只见秘书室里的秘书们见着她都开始窃窃私议，只是她们说话声音太小，融合成一片嗡嗡声。她意料或许是卓琰很少单独接待女客的缘故。

安雅把她带到卓琰的办公室门口，敲敲门：“卓总。”

卓琰连头都没抬一下，直接回了句：“请进。”

阮湘南走上前，门后的门被安雅贴心地轻轻关上了。

安雅走到外面，就听女秘书们八卦情绪异常高亢地开始讨论：“适才谁人女的长得很像上次那本被卓总没收的时尚杂志上的女模特哎。”

“就是嘛，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实在小老板的品味有时候也很单调的。”

“是啊，你看安秘书也是长得这个类型……”

安雅一边竖着耳朵偷听，一边装模作样地、重重地咳嗽两声。

“虽然安秘书这么有能力，肯定不是依附长相上位的。”

这还差不多。

安雅打开今日的日程部署，中午卓总还跟谢氏的首席执行官谢允绍预约了商谈。她苦恼地咬着笔杆，也不知道小老板会不会忘记掉这件事，等下肯定得再次提醒他，至于怎么找到正确的时间点进去，这个还需要斟酌。

安雅伸了个懒腰，当总裁秘书真的是很辛苦的啊，谁说只要有张面庞就能胜任？

阮湘南走到办公桌前：“你那天说，今天纷歧定有空，所以我就早点过来排队预约了。”

卓琰放下手上的文件，站起身道：“去沙发那里坐吧。”

他看着她的背影，看得出来，她也不是搪塞了事，她化了淡妆也穿了裙子，还把头发盘得很精致，露出优美的颈部曲线。卓琰给外面打了电话，让人去沏茶，然后才走到她扑面的沙发边上坐下。

阮湘南双膝并拢，微微斜着身子，坐姿优美：“那你下班以后有空吗？”

卓琰真是有点忏悔让她坐在这张沙发上面了，这个场景就跟那些七零八落的梦乡一模一样，他基础制止不了那些络绎不绝涌上脑海里的希奇的念头。

他正要说话，就听门外响起敲门声，安雅推门进来，手上的托盘里还放着两杯茶。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收起托盘道：“卓总，您中午还跟谢总约了商谈，等下他们就会过来。”

卓琰暗道，只差一点，他一看到阮湘南，就要把这件最重要的事给直接抛到脑后了。

阮湘南目不转睛地低头看着茶杯，用显着很失落的语气说：“原来你今天真的没空啊……”

“只是中午有饭局，下班了就没有了。我晚点来你家找你？”既然叶徙说谢允绍这几天在忙仳离，预计也不会有心情在吃过午饭之后继续邀请他共进晚餐。而下了班后约会这件事，对他来说倒是难堪。

阮湘南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明眸皓齿容貌秀美：“好啊，我等你，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是不是打扰你事情了？”

卓琰差点就要撑不住面部心情，但总算尚有理智支撑，没有直接破功：“……没有，我约的是十二点的饭局。”

阮湘南微微歪了下头，看着他：“嗯，实在昨天发了季度奖金，我就想请你用饭。”

.

阮湘南要请他用饭。

卓琰简直都有点受宠若惊，他的印象里，她是个看待任何事都把看法保留在心里、不给别人相识她的时机的人，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除了知道她重视钱以后，他就没觉察她有此外喜好。

阮湘南很快就从他的面部心情读到他的想法，笑道：“原来我请你吃顿饭，会让你震惊到这个水平？”

卓琰道：“因为发了奖金，才想请我用饭？”

“是啊，既然是请用饭，总不能请你去太差的地方吧。”

所以就做好了把整个季度的奖金都拿出请他吃一顿饭的准备？卓琰只以为手心都有点湿润，看着她端规则正摆在膝上的白皙的双手，前倾着身体，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阮湘南非但没有挣扎，还微微低垂下头，纤细的颈部泛起出优美的曲线。

卓琰只以为自己太差劲，他也不是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只不外牵了下手，何至于这么犹豫紧张。他看了看她被他握住的手，他们的肤色相差很大，这样纠缠在一起，显得她的手指越发白皙柔弱：“虽然你以前就说过没有须要去相识你这小我私家，可是我照旧想知道得更多一点。”

阮湘南抬起眼看着他：“你想知道什么？最喜欢的颜色食物运动，平时的消遣，照旧身高体重三围？”

卓琰道：“如果你不介意把这些都告诉我的话，我都想知道。”

“我猜你最想知道的一定是排在最后的那三个。”

他基础忍不住笑意。

阮湘南不居心气他的时候，这种相处的感受简直如沐东风。

她抽回手，看了看时间，突然道：“快到你跟人约好的时间了，我先走了。”

卓琰只以为惋惜，难堪气氛这么好，却不得不中断了去跟谢允绍这让人倒胃口的家伙谈公务用饭：“我送你。”

他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却没转动：“实在，尚有三十分钟。”

阮湘南看着他：“所以？”

“……你就没有此外话想对我说？”就算她的态度乍寒乍热，他也能够猜到他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存在，如果她现在批注的话，他一定会允许。

“尚有什么话……要对你说？”阮湘南面带疑惑，隔了片晌刚刚名顿开，“啊，我知道了——”

终于知道了。

卓琰保持着他这辈子最好的耐性：“有话就说，不必这么客套。难堪我今天心情好，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这种体现总够显着了吧，他就不相信这样她还能装不知道。

“虽然你的绅士风度总因人而异，可是晚上用饭，千万不要迟到。”

“……”他突然很想去问问法务团队，如何才气不犯罪地拧断她的脖子。

阮湘南走后不久，谢允绍也到了，陪同他一起前来的尚有那晚莫名其妙来找过他的董秘方寒云。方寒云看上去跟他年岁相仿，却已经做到了董秘位置，一定也有她的过人之处。而谢允绍也不是那种私生活杂乱的人，只管身处高位，这么多年来险些是零绯闻。

卓琰跟谢允绍并肩而行，一行四人去了早已预定好的万豪旅馆。

谢允绍跟他淡淡外交着：“听说我谁人小舅子这几天都赖在你这里不回家，要劳烦你多照应。”

卓琰微微一笑：“我跟叶徙原来就是朋侪，屋子借他住几天也没什么。”他向来不是个八卦的人，虽然听叶徙说过谢允绍跟他姐姐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却也当做不知道。放眼本市，能够跟谢允绍抗衡一时的世家子弟也就是他了，在商场上堂堂正正地赢他，总是好过在背地里揭人私隐。

安雅走在两人身后，跟方寒云并行，忽听对方道：“你做过上市方案吗？”

安雅理所应当地回覆：“没有。”星展团体上市的时候她才在读中学，怎么会轮获得她做上市方案。

方寒云推了推眼镜：“我做过。谢氏底下一个全资公司是我全权认真跟券商相同的。”

安雅困惑地看着她，她这么说是什么用意，她真的一时想不透。只听她继续说：“你没有独立操作一个项目的能力，却能当上总裁秘书，我真的很怀疑卓总选人的尺度。”

安雅微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卓总偏私？选人的眼光不如谢总？”

方寒云没有回覆。

安雅道：“我可以数出卓总的许多优点，尤其是相较谢总而言。”

“是吗？”

“卓总比谢总年轻许多，热爱运动，长得帅。”

“……”

“身材也好。”

“……”

“体力好，这些是我们秘书科的每小我私家都知道的事实。”

方寒云看着前方跟谢允绍并肩的卓琰，只以为一阵恶寒，秘书科每小我私家都知道他身材好体力好——希望不是她想到的那种原因。

安雅在背后唠唠叨叨，卓琰也隐约听见，突然转头道：“你又在乱说八道什么？”

在期待上菜的间隙，方寒云从公务包里拿出两家相助的企图案，思路清晰地跟他叙述一个个要害点。卓琰也就凭证她的思路提出一个个意见相左的地方，把企图案里设下的陷阱和不够明确的部门全部提出来了一遍。

这样一来一回，大致也对对方的底线有了相识。

谢允绍道：“转头我让法务重新敲定书面细节，再传真给你一份。”

这个时候，菜也上得差不多，方寒云把用笔标注过的企图案放进包里，站起来给他们倒茶。卓琰用手挡了一下茶杯，笑着说：“方秘书亲自给我倒茶，实在不敢当。”

方寒云微微一笑：“卓总你太客套了，实在我也经常给谢总倒茶的。”

这句话似乎有点弦外之音。

卓琰玩笑道：“谢总的日子果真比我舒坦，我这边的秘书大多好逸恶劳。”

被间接点到名的安雅敢怒不敢言。

谢允绍笑了一笑，回覆：“谢氏从来不养闲人，做欠好的那几位，我连忙就开掉。从我接手公司以来，开掉的元老都不知有几多个。”他这一句话，说得认真有杀伐之意。

卓琰也知道他从接手星展到现在，他最逊色于谢允绍的方面就在这里。星展内部各派势力盘根交织，一时之间基础不行能清理清洁，导致他一些不错的想法都寸步难行，这样下去，只会让整个公司运营变得艰涩异常。他跟谢允绍的情况完全差异，谢允绍接手的时候，手上就有决议性的股份优势，有些决议不外是他自己一句话的功夫。可他面临的情况却不是如此。

谢允绍见最重要的公务谈完，便又回到闲聊状态：“听说卓总这几日在相亲？”

卓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啊。”

“要我给你先容吗？”

安雅捂住嘴偷笑，谢允绍冷着一张脸来八卦别人的私事，真是难堪一见。

“但凡被谢总你先容过来的女士，预计都对我没有兴趣了。”

谢允绍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这之后你就要跟我一样，躺进婚姻的宅兆不见天日。先恭喜你。”

下了班，卓琰就给司机放了假，自己开车出去。

他停好车没多久，就见阮湘南从小区里走了出来，看到他的车子，便朝这边走来。卓琰拉开车门下车，抬腕看了下时间，有点惊讶：“你到得早了。”他从小受到的礼仪教育就是要像个绅士，提早来期待女士那是很自然的事，可是阮湘南却没有让他等。

阮湘南微微一笑：“我就猜到你会提前到，所以我也早点出门了。”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等上一个小时，以报上次我让你在公司楼下期待的仇。”

阮湘南道：“可怜的卓琰，你以前究竟被迫等过几多位王谢淑女，看你都有心理阴影了。”

卓琰认真地解释道：“如果我对对方没有意思，我是不会跟人约会的，相亲的那两次也是不得已。”

他们并肩走了一段路。

卓琰蓦然觉察自己适才的解释简直太离谱，他只跟有意的人约会，岂不是就是告诉她，他只对她有意？他看了她一眼，她倒像是听见了一句再寻常不外的话，连一点追问的意思都没有。

阮湘南经由医院四周的那条美食街，便顺口先容说：“这里好几家店都上过美食攻略，生意很火爆的，遇到不忙的时候各人都市来聚餐。”

“你企图请我用饭的地方是在这里？”

“怎么会？”阮湘南惊讶地看着他，“我定的是前面路口那家凯悦的包厢。你不是说想知道我平时的消遣吗？我就顺便告诉你了。”

卓琰愣住脚步：“这里哪一家你吃的次数最多？”

“……什么？”

卓琰看了看正在营业的那一行饭馆，马路扑面那家羊蝎子无疑是客人最多的，早早的就有人在门口领号排队：“就那家吧。”

阮湘南简直震惊太过，赶在他走到那家店门口实时拦截住他：“你吃不惯的，而且味道又重，情况又差，照旧不要在这里了。”

门口发号牌的伙计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吃不惯？”卓琰伸手接过一张号牌。叶徵都能在这种地方用饭，他怎么就不能？

阮湘南摇摇头，有点无奈：“随你吧。”

过了一会儿，有客人脱离，服务员很快就让他们去那张刚空出来的桌子，前面的一桌子残骸还没来得及收拾，阮湘南看着服务员快手快脚地把汤锅和骨头盘子端走，再用抹布在桌上抹了两遍，照旧有点油渍，不用清洁剂擦洗就不能完全抹掉了。

她拿纸巾又把桌面仔细擦了一遍，那一面纸巾都透明晰。

阮湘南道：“我定了凯悦的包厢，你看——”

服务员实时送上了两套餐具，又拿起茶杯来给他们倒了热茶，把菜单和价目表放在桌子中间。

卓琰看着菜单：“鸳鸯锅底，羊蝎子两斤，葱焖羊肉。”

服务员连忙在票据上记下来。他又点了三个炒菜：“暂时就这样。饮料你喝什么？”

“……可乐。”

“那就两罐可乐。”

阮湘南总以为他这样一身名贵的savile row定制坐在这种平价饭馆里，说不出来的违和。她拿起边上的茶壶，用热水把杯子冲洗了下，再倒上茶推已往给他。

服务员很快就端上了新的汤锅，羊蝎子倒在内里，锅子里正咕嘟咕嘟地冒泡。

阮湘南又忍不住职业病发作，用筷子戳了戳其中一块：“看上去……这是腰椎？”

卓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抬杠：“你是不是还要顺便找一下椎间盘？”

24.

从店里出来，满身都是羊蝎子暖锅的味道。

阮湘南忍不住道：“你吃相挺斯文，胃口倒是挺好的，我原来还想把羊腿打包带回去当宵夜。”

卓琰笑道：“我帮你把宵夜消灭了，省得你回去偷吃，万一全酿成肥肉了怎么办？”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路边的霓虹灯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将她秀美的五官勾勒得越发清晰：“男子果真都是看脸的，真是浅薄的生物啊。”她往前走了几步，在夜市卖多肉植物的摊子上停了下来，拿起一盆来看。

卓琰直接当她说男子都浅薄的那句话不存在，他也算是有履历了，要跟阮湘南理论，除了她把他气到内伤以外就不会有此外效果，难堪现在气氛正好，他也不想跟她争执：“你喜欢这个？”作势就掏出钱夹来付钱。

老板有点为难地看着他递过来的纸币：“我才刚开摊，零钱不够找，要么你们去前面换了再来买？”

卓琰道：“那就多挑——”

阮湘南忙挽住他的臂弯，把他带离谁人摊子：“照旧不要啦。”

“……为什么？”几盆肉植物而已，也不是什么价值珍贵的礼物，就算收下也不代表什么。他真不明确她，显着看上去很喜欢的样子。

“以前我也买过许多盆的，每次放在别人那里都养得好好的，效果一回到我手上就连忙连根烂掉。”阮湘南小声道，“植物也是有物权的。”

卓琰忍不住笑出来。

阮湘南又道：“这一点都欠可笑。”

他揽住她的肩，从他这个角度，正望见一对很年轻的情侣站在公交站牌下依依不舍，时不时交流一个亲吻。

真的很年轻，不会到二十岁，两张稚气未脱的脸。

阮湘南感受到他的异样，便转过头去，顺着他的眼光的偏向看去，可是很快又被他扳回去：“看看都不行？”

“那是别人的*。”

阮湘南只得顺着他把头转向另一边，那一头也是一男一女在街上拉拉扯扯：“那里也是你所谓的‘别人的*’呢。”

那里的女孩子终于挣脱了身后拉住她的男子，穿着高跟鞋走了几步，很快便跟阮湘南四目相对，阮湘南脸上的笑意全都消失了。谁人女孩子画着盛饰，正想骂她站在那里盯着他们看什么看，可是话到嘴边转了两转，突然酿成了：“你是湘——”她很快看到对方身边谁人气质高尚容貌俊美的男子，连忙把剩下的几个字全部憋了回去。

可是她身后谁人之前跟她拉扯的男子突然走上前两步，直接扇了她一巴掌：“贱=人，都出来卖了还挑三拣四，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被这一巴掌甩得一踉跄，高跟鞋崴了一下脚，又回过身重重地推了对方一把：“你这失常，没钱还要玩这么多名堂，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卓琰感受到身边人的僵硬，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肩：“怎么了？”

谁人男子一把抓住谁人女孩子的长头，把她拉了回来：“你也不看看你这样的货色，还想挑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来徐徐围了过来，却只是指指点点，无人上前。

阮湘南吐出一口吻，突然冲向谁人男子身旁，一个飞踢踹到他的腰侧，趁着他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屈膝顶向最懦弱的部位，再一击肘击，整个历程清洁利落，直接把人放倒在水泥地上。她抓着对方后脑的头发，冷冰冰地启齿：“跟她致歉。”

那男子痛得直抽气，连话都说不完整：“你又是那里冒出来的贱——”

阮湘南抬手将他的头重重地按到水泥地上：“让你跟这位小姐致歉，你没有听到吗？”

谁人画着盛饰的女孩子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紧张地摆摆手：“不、不用致歉了，我也没事……我真的没事的，湘——不是，我没事的……”

这边的消息闹腾得太大，很快就有辅佐冲过来，卓琰一把把人挡开了：“这里没你什么事，边上看着就行。”

他走已往，直接把阮湘南拉到身后，蹲下=身轻声道：“管这一带的秦哥我也认识，你可以去问问他，我姓卓。”他从钱夹里抽出纸币来，扔在他身边：“这是医药费，以后少来找那位小姐的贫困。”

阮湘南转过身，抱着谁人画着盛饰的女孩子：“熙熙，你还好吗？”

谁人叫熙熙的女孩子先是身体一僵，然后坦然接受了她的这个拥抱，眼圈微红：“我没事。”

卓琰看着她们，默然沉静片晌道：“照旧快点走吧。”

他们走到前面的路口，恰好有一辆空载的出租车停下来，阮湘南连忙把熙熙推到后座，扶着车门道：“我先带她回去。”

卓琰点颔首：“路上小心，回去早点休息。”

阮湘南微微一笑：“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