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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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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41、

习进南一直在提醒天色已晚该下山了,聂染青就一直指着迟迟不坠的夕阳,然后随着那堆绚烂的晚霞一起负隅顽抗。横竖聂染青笃定了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撑死他就扔下她不管,可她尚有两条腿以及几张红色的钞票,足够她自己走到索道那里然后买票下山。

不外两人照旧凭证习进南的意思早早地下了山,因为聂染青忘记了自己的背包在习进南的手里,他拎着包在前面走,还不愿还给她,聂染青就只能不宁愿宁愿地在后面随着,这要领简直比观世音给红孩儿套五个圈还奏效。

早知道她就自己拎着,就算累也比现在受人牵制强,聂染青无限悲痛地叹息,人啊,总是贪小自制吃大亏。

两人在天黑之前一起到了一家旅馆,因为是旅游淡季,所以一人一间套房的要求可以满足,也因为是淡季,所以前台的服务小姐都闲情逸致得很,态度虽然微笑敬重又礼貌,却照旧藏不住审察的眼神。

不外这也不能怪她们。显着聂染青和习进南就像是一对伉俪的容貌,可是男士询问的时候女士却爱答不理,女士抗议的时候男士也置若罔闻,可是偏偏又配合得十分默契,可是这样默契却又偏偏要两套房间,这还不算完,两人拿到房卡后,男士脸色还不怎么好,女士心情则更是差。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情景都特另外诡异。

聂染青被她们的眼神弄得满身不自在,不管这些眼光是落在他身上照旧她身上照旧他们身上,她都以为不舒服,简直想甩手一走了之。

两人去了旅馆一层吃晚餐。期间习进南接到电话,那里还没有说完,他就说了声“今晚不行,我没时间”,接着即是挂断。

聂染青问:“有事?”

习进南冲着她浅浅地一笑,从打电话的不耐心又回到了云淡风轻:“小事。”

聂染青颇怀疑地看着他:“小事能在这个时间点打过来?就算还不到用饭的时间,可是也应该是下班了。岂非你晚上有饭局?”

“你很体贴么?”

“……”聂染青突然意识到自己管得太多了,摆了摆手,“当我没问。”

不外话说回来,聂染青突然发现,习进南一遇到不想回覆的问题都市这么反问,聂染青除了无语照旧无语,显着他每次转移话题的时候都用的是同一种招数,可她偏偏每次还都特没用地真在他那连花招都不算的伎俩下落败。

这滋味不怎么好,聂染青感应十分的挫败。

两人的套房挨着,卧室还带着一个露天的阳台。聂染青洗漱完毕后就独自一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她今天走路有点累,现在腿十分酸软,可天色太早她又没有这么早睡的习惯,只好慢悠悠地等着秒针一圈圈地走。厥后她以为有些凉意,正企图回到卧室,门铃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习进南穿着一件米色的家居服站在门口,头发还微微湿着,眼角在走廊的柔和灯光下晕染开来,慵懒又随意。他沐浴后的味道清晰得刺激着她的嗅觉,让她有些晕眩。

她定了定神,这才发现现在他穿着的这件衣服照旧在他们仳离之前她买给他的,这是习进南偏幸的品牌,名目也是他最钟意的那种。其时是她和姚蜜一起逛商场,无意间瞥到这个牌子,突然想起两人香港逛街的时候,习进南在她的衣服上面砸了不少的银子,于是她本着投桃报李的原则,便挑了一件认为最适合他的买了回来。

只是她厥后突然生了怯意,她难以想象出自己把衣袋递给习进南的情景,她为此坐寝不安了一下午,终于改了主意——那件衣服被她默默地放在了他那一排排衣服的最角落里,甚至直到仳离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诉习进南那件衣服是她买给他的。

如今她有些发愣,她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把它给翻出来的,这几率可真不算大。

实在是很难堪,可是现在看到,也确实又很尴尬。

英俊又优雅的前夫穿着前妻买给他的家居服,站在前妻的旅馆房间门口,更况且这衣服照旧对方在仳离前偷偷买给他的,这种百年难遇的情况,谁敢说只是巧合?

巧合一般都难以让人相信,更况且巧合的制造者照旧习进南。聂染青就越发以为这别有深意。

不外聂染青照旧很镇定地问:“有什么事么?”

“我有工具应该是落在你包里了。”

“什么工具?”

他扬了扬手心里黑屏的手机:“备用电池。我的手机没电了。”

聂染青把他让进来,自己取了背包翻看,费了一番功夫才在褶皱中找到习进南要的工具。聂染青都不知为什么他的电池会泛起在她的背包里,可是看着习进南澄澈得太过的眼神,想问的话照旧生生给咽了回去。

接着就是举行一系列无聊又必须的流程:电池被聂染青递已往,电池被习进南接过来,中间连肌肤接触都没有,电池的左右两头划分毗连着两小我私家的两个拇指。再接着就是习进南致谢,聂染青客套。再再接着习进南给手机换电池,聂染青没有事情做,只好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聂染青看着习进南把电池换完后慢吞吞喝水的容貌就以为无聊,可是她又不能打发他走,对方可是习进南,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几率都以惨败而收场的强大对手。之所以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而不是一百,那是因为要保证数据的准确性。

总之聂染青在作总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习进南玩心思她从来就没赢过,连平手都算稀少。刚完婚的时候她尚想着随处搜刮法子以处罚他那天天都心不在焉的态度,厥后却发现每次都是她自己亏损,于是只好不宁愿地收敛了爪牙,除了偶然在嘴皮子上斗斗,其余的战斗力她已经被他差不多给磨没了。

她这时再刻意去开电视机来活跃气氛就有点晚了,于是聂染青又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时间走得真是慢。习进南没有要走的意思,聂染青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也就不能轻举妄动。可她对这种情况又十分不擅长调治,心里焦虑又憋闷。

谁能告诉她这算个什么状况。显着下午的时候两人尚有笑有闹,就连刚刚用饭的时候气氛也还算可以,现在却默然沉静到险些压抑,这是怎么了?证明君子之交淡如水照旧证明谁的定力长?

不外岂论证明哪个,都间接证明晰他们现在真的是十分十分无聊。

聂染青头皮发紧地坐了五分钟,突然觉悟到眼前的是习进南,他不是此外什么生疏人,她不必这样羁绊地看待。这个男子曾经和她同床共枕了三年,看待这小我私家实在没什么应该为难的。她只要越过了心里的一道坎,他就是一个生疏的熟人。

习进南看起来也有些心不在焉,聂染青瞟已往一眼,而且实验着直视了他几秒,习进南却没有抬头。于是聂染青相信就算她不陪着他,习进南也照样能浸淫在自己的心思里自娱自乐。

于是聂染青真的就去了露台,坐在那里眯起眼看夜空,以及偶然被风吹动的盖住月光的云。

想不到习进南也随着走了过来,而且很自然地在她旁边的一张躺椅上坐下。聂染青的手里还捏着一本杂志,是她顺手从家里取来企图解闷的,进了套房后就一直放在这里没怎么翻看,现在聂染青却是很起劲地以着小学生识字的执着来读每一篇文章。

习进南不动声色,束着手看了她一眼,却让聂染青本就敏锐的感官打了个激灵,她反射性地看回去,却是他正面无心情地看着夜空。

再这样默然沉静下去她就快受不了了,她可没有习进南那么好的耐心。聂染青在心里默默地喊,托付老天,赶忙地,麻利地,让习进南连忙就启齿吧。

上天偶然照旧很仁慈的,只管可能性很小,可有的人照旧会被奖励砸到,好比无比幸运的聂染青。习进南真就在她发作的前一刻开了口:“我们今天似乎没有照相片。”

这和她刚刚假想的故事情节纷歧样,她以为他会提一下已往,或者是别人,或者客套地问着两人的现状。

聂染青愣了一下,接着是笑容:“啊,真的是这样。”

不外她和习进南倒都不是喜欢照相的主儿。她曾经指着一张杂志上他的一张十分悦目的照片给他看,上面他穿着妥帖的西装,一双眼像是摄人心魄,不怒而威,心胸特殊。其时她夸奖他就算不笑也十分的养眼,效果习进南很认真地告诉她,照片里他没笑容实在不是出自刻意,而是他对着镜头完全笑不出来。

聂染青其时还没有在习进南眼前收敛毒舌的天性,听到这里不忘取笑他:“岂非是因为你紧张?你也有紧张的时候?”

习进南懒懒地看着她:“你不以为对着一个没生命的工具笑很傻么。”

“……”聂染青无语,可是又不得差异意,他确实说出了她的心里话,于是点颔首,“那倒是。”

说来这也算是他们性格内里难堪的相同点,其时很是让聂染青回味了半天,厥后逐步淡忘,想不到现在又偶然想了起来。

聂染青从回忆里跳出来,有些忏悔自己刚刚说的话。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挑起的话题,显着有时机深入掘客一下的,好比那只好明天去祠庙的时候多拍几张弥补了,好比今天玩得很兴奋了,没照相也没什么遗憾,只盛情情好就可以了。似乎无论挑这内里的哪一句,效果都要比“啊,真的是这样”这一句来得好。

她自欺欺人地想,都怪习进南离得她太近,她都没能好好思考。

生疏的熟人之间可真不容易相同,话题讲得太疏离欠好,讲得太热络也欠好,谈天气显得假,谈未来显得空,聂染青在脑中搜索了好半天,照旧不知怎么引起话题,而习进南也不再答话,她只好捏着无聊的杂志继续无聊。

她盯着标题看了好半天,显着是在发呆。习进南微微笑了出来,手突然伸过来将她的杂志抽走,然后他随意地翻了翻,在一篇折了页脚的文章处停下来,刚刚扫了一眼,就被聂染青眼疾手快地抢了已往。

聂染青心情不定,眼神不停闪烁,习进南却笑得十分狡诈,话里是十足的挖苦:“唔?好妻子的尺度?”

真活该,照旧被他看到了。

他那心情就像是获得了什么十分有用的信息,十成十的满足,简直让聂染青咬牙切齿。不外她立誓,她把页脚折在这里的时候,绝对没有怀着什么成为好妻子的远雄心向。她单纯就为了提高自身修养,妻子也是女人啊,好妻子的尺度有时也可以参考为好女人的尺度,况且她真的在内里淘出了好几句启发心灵的话,她怀的心思单纯得不能再单纯,可为什么从习进南嘴里念出来,就这么能让人浮想联翩??

聂染青真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转念一想,电视剧里女主角这么说的时候,男主角通常还会来一句“我想的哪样”。

聂染青以为头大,连他的眼光她都不想迎上去。她把杂志摊开放在脸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横竖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拿‘我想的哪样’来堵我,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把,我管不着,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横竖我是清白的。”

“我没有说你不清白。”

“那就最好了。”

在这种很清静的情况下,聂染青闭着眼,神经变得格外敏感,习进南的每一分行动都被她放大了好几倍来感受,她能感受到他离她更近了一些,周遭被他的气息困绕,很清爽很淡然,却又难以忽略,就如同他这小我私家,不锋芒不凌厉,甚至嘴角会携着浅淡的笑意,却依旧会让人敬畏。

她以为有些呼吸难题。习进南并没有大行动,可是她却有种很奇异的预感,她以为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能不会太让人愉快。可是她看不到他的眼光,也就不敢乱动。只期待他能尽快找个话题打破默然沉静,顺道把这种憋闷的气息拂散。

她静默了一分钟,从一数到了六十,再也难以忍受下去,这气氛离奇得让人感应难受,她真想大口呼吸,或者是脱离此地,可是她的手都还没有抬起,整小我私家就被习进南的一句话生生地定住。

他悄悄地说:“我们复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文文:俺一直焦虑期待后续的文,可这厮更得太慢,抽打!

ps,不得不说,俺在看到她更得比俺还慢之后,俺突然以为自己心里阳光了不止一点点~原来从某种水平上讲,俺还算是很勤快的~==

第四十二章

42、

聂染青以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僵硬地转头,杂志滑落,昏暗的光线下,习进南很懒散地坐着,却是定定地看着她。依旧是气定神闲的容貌,甚至比平时还要来得镇定,似乎天大的事搁在他手里都能被折叠成指甲巨细。可聂染青自问没他那本事,她甚至来不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意料自己现在在他眼里一定很是呆。

不外这显然也在习进南的预料规模内。他看着她,眸子深邃清湛,嘴角竟然还浮出了一点笑容,可是他也显然是在等着她启齿说话,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躺椅平滑的扶背,大拇指正在上面逐步地画着圈。

不得不认可,习进南这短短的五个字,对聂染青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后背开始绷直,面颊开始发烫,只是夜色很好地掩饰了她的紧张。聂染青起劲维持清静,扯了扯嘴角,张张口,照旧以为有点难以言语:“为什么?”

习进南敛了眼眸默然沉静片晌,才轻轻地说:“我不放心。”

他的声线清凉,流入聂染青心里却像是燎起了火。她追问:“不放心什么?”

聂染青很少会这样步步紧逼,她一向是一位好的倾听者和自嘲能手,很少会主动指出别人的错误,通常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放在心上。她也不是一个乐于纠缠的人,别人不说,她也绝对不多问。可是现在她却急于想知道习进南的谜底,问话就这么一下子不经思考地冲口而出。

她只以为心里有个地方在不停地呐喊,尔后是杂乱,再厥后是纠结。心里似乎有个愈发强烈的声音越来越难以压制,聂染青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她的理智到底却照旧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被烧得寸草不生。有一根绳像是在左右地往返拉扯,她就快被勒得喘不外气来。

习进南这时候启齿无异于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时机,虽然他的话听在聂染青的耳朵里有转移话题的嫌疑:“我说欠好。我最近发现有许多工具都走了弯路,也许我们可以找到比原来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措施,好比仳离,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试着重新开始。”

聂染青的理智终于逐步地再次占据上风,那些不走大脑的出自本能而非深思的行动,被她这个理科生重新压回了最底层。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笑了一下,接下来的声音却很慢很轻,简直低得可以忽略,可她明确自己已经破费了很大的气力,她甚至以为心口发涩。

“完婚的时候你说够用就好,仳离的时候你说你累了,现在你似乎又忏悔了?仳离一个多月就复婚,你不以为有点谁人什么么,为什么我以为这像是在过家家而不是过生活。闪婚闪离闪复合?我不认为你是这么时尚的人。”

实在聂染青一直没想过这些话,只是一开了口,就再也刹不住车。似乎这些话已经在最隐蔽的地方伺机期待了良久,今天终于寻到了时机拨开云雾见天日。聂染青的语气清静,并没有指责的意味,甚至连埋怨都没有,可是她说完之后就是以为心虚,所以重新闭了眼,而且把感官全部人为关闭,拒绝去感受他的行动。

完婚是习进南提出来的,仳离是习进南提出来的,现在复合依旧是他提出来的,虽然她也认可这三件事让她主动她也做不来,而且习进南在提出复合的时候她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欢呼和雀跃,可是她在兴奋之余还以为有点讥笑。似乎这是一个很无聊的循环,转来转去又要回到了原点。

实在她也以为自己矫情,如果刚刚就颔首同意,也许后面会有一点尴尬,可是她相信她也不会忏悔。而且,她在说出这些话后,心反倒是有点揪。如果习进南跟她就处于白昼那种险险的平衡状态,那她实在会很自在。虽然她也知道这种状态摆明晰不会维持良久,但她也暂时也无意去拨动两人的和谐关系,她没想到的是习进南会这么快就打破,打得她甚至有些仓皇狼狈。

想想以前和现在,似乎他对她一直都是这样,做了个决议,然后就是让聂染青在措手不及中逐步适应。

聂染青在心里逐步平复呼吸,不再想以前,而是做好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对话。有个欠好的开始,以及已经开始酝酿的压抑的气氛,后面再想轻描淡写已往,简直不行能。

习进南说得很慢,像是在字斟句酌:“我很歉仄。我只能说,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没有搪塞过。可是仳离简直是我的错误,我很歉仄。不外我厥后想,如果一个月前我们不仳离,实在就那时的情况,或许在厥后也不会好到那里去。隔着肚皮猜心思,猜得准才算是奇迹。可是我也认为,我们总尚有措施可以弥补,现在应该还不算晚。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想清楚许多事了,我不认为再过个一年半载能比现在就复婚更有利。”

聂染青照旧闭着眼,期间她曾经想睁开看看此时习进南的心情,到底照旧忍住。

“不是你的错。不外现在既然都开始罪己诏,那就索性敞开了说。当初许谈都知道我跟你完婚的时候我是拿你当救命稻草,那你这么智慧的人肯定也是很明确的,可你照旧坚持要娶我,掉臂你家人的阻挡,对这点我很……”聂染青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只好跳已往往下说,“我也试图做一个及格的妻子,可我没有做到,我很是歉仄。我厥后也反思,就算没有陆沛,那我跟你能不能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不得不说,我思量的了局是很难。我和你外貌似乎很和谐,可是一旦触及内里,矛盾就出来了。你不说,我天资愚钝,也猜不到。眼泪你见到了,误会就发生了,可你也不体现你兴奋照旧不兴奋,那我解释的话就会显得多余。这种事发生一次就而已,两次也还能忍受,可是偏偏它就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三次以上,你受不了了,我也以为累了,仳离实在也算是顺理成章了,究竟就像你说的,那样下去就算不会更坏,可是也不会更好。”

这对话越来越不让人感应愉快。习进南的声音都随着低了下来:“是,你说得没错。我和你缺乏相同,而且有时候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他说得很委婉,实在用一个词归纳综合就是大男子主义。聂染青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你一直都很好。我知道你一直护我周全,我很谢谢。我也知道我自己什么性格,小时候爷爷就说我长大了需要别人扶持才气走得稳当,这点我一直牢牢记着,而且我也这么以为。所以你对一些事直接拍板我也不会很阻挡,况且你还肯事先咨询我的意见。”

“你在众人眼里就是天之骄子,站在那种高高的位置,占尽天时地利。而我呢,从来没想已往追求那样的职位和高度。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想以同样的水平回报你,也想过要配合你去做一些事,可我没时机,你没什么地方漏出破绽或者是懦弱,你能很轻松地就把所有工具都打理得很好,而我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可我太不知好歹,我打心眼里不想要这种状态,就算我装作坦然地接受你的照顾,我也没想过要全都依赖。太强大了能给人依赖感,可是也能让人以为危险。不外这也不是你的错,精致绝伦自然很好,你等下不要又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你事事要求完美,仳离这件事就算不是你最遗憾的事,恐怕也是排了前三吧。忍对你来讲很容易也很难,可我明确再有耐心那也是有极限的,所以婚姻到了止境,我难逃其咎,对你造成影响,我实在是歉仄。实在,”聂染青笑了笑,“我是除了歉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

聂染青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深的挖掘潜力,这些话她只是现场发挥,却不光不磕绊,反而说得声情并茂,有理有据,她如果当初能在本科生辩说赛的时候发挥成这样,她早就进校队了。可是她说了这么多却一点都不兴奋,反倒以为心里没理由地沉。

习进南默然片晌,突然间笑了一下,声音依旧是好听悦耳,却分辨不出什么情感:“我照旧较量习惯你没心没肺专横跋扈的容貌,你现在郑重其事地以一种善解人意的口吻讲话,我还真不怎么适应。”

于是聂染青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伤心情绪就这么一下子被他挥散。

她十分无语地看着他,习进南别过脸去,中指的枢纽支着下巴,从聂染青这个角度看已往,容貌十分清俊,剪影优雅得就像是一副画。可是他显着不兴奋,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眼睛注视着前方,显着是在沉思。

这次两人默然沉静的时间更久,也更让人以为难堪。良久习进南才淡淡地再次启齿:“既然都已经说通透,为什么不愿复婚。”

“你能百分之百保证说明确了就能如实做到吗?实话来讲,”聂染青顿了顿,小声地说,“我不想拿婚姻做第二次试验品。”

她说完屏住了呼吸,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她知道她说了这么多以后,习进南肯定不会再提出复婚。

聂染青说不失落是假的。

之后又是默然沉静,这谈话让聂染青想到了水桶上方水龙头下方那细细的水流,慢得让人想抓狂。可是聂染青却忍住了离席的激动,这种情况下她没法转身脱离。

她除了失落尚有愧疚,究竟习进南给了她体面,她却不要,还在一定水平上让他失了体面。聂染青再善于挖苦甚至是讥笑,也不会在这种事上插科讥笑开顽笑。习进南不动,她也就欠盛情思动。实在她很想幽幽地叹口吻发泄一下,最终照旧忍住。

她等着他启齿,然而打破默然沉静的却是习进南的手机铃声。

习进南看了眼手机屏幕,站起身去接电话。聂染青很礼貌地起劲不去听那里的谈话,可是开着窗子,习进南的声音照旧不受控制地飘了过来:“此外我不管,这是你的事情规模,岂非你还想要我帮你做?无论如何周一早会的时候要把筹谋案交上来,已经拖了一个事情日加上一个周末,还企图拖到什么时候?”

聂染青真为电话那头的人感应悲痛。习进南平时一向平易近人,今晚看来是耐心早早地就被她耗光了,现在语气里是稀有的严厉,简直让人心惊,而且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聂染青吐了吐舌头,默默地为那里无辜的某人祈祷。

习进南再走回来的时候,那种飘散在空气中的压抑已经消失了泰半。如果没有习进南目不转睛的注视,聂染青预计早就舒了一口吻。

可事实是他就是在看着她,直看得她头皮发麻。聂染青的头发被秋风拂起,在这种模糊的情况里,她的皮肤更显白皙。

他的心情有一点点的变化,悦目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终于慢悠悠地说:“起风了,你坐在这里不以为冷么?”

于是他们之间的这场谈话最终随着他的转移话题无疾而终。

晚上聂染青无奈地发现自己再次失眠。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连浅眠都难求。她有那么一瞬间十分想知道现在的习进南是不是也会像她这样翻来覆去,因为她似乎并没见过他失眠,或者说就算他失眠也能伪装得让人看不到。

就如同楚尘说得那样,习进南一直都很挑剔。他险些对什么都是字斟句酌。这种态度从事情延续到生活中,姚蜜赞美他行事缜密点水不漏,看在聂染青眼里却是自虐。

她就不明确他为何凡事都要隐忍,实在服软对于习进南来说有时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甚至在小事上他很容易妥协。可是哪天若是能听到他倒苦水或者是愁得叹气,真应该称得上是一件奇迹。

终究是一夜无眠。聂染青在外面蒙蒙亮的时候拥着被子坐起来,她真不想在床上待下去了,想睡而不得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聂染青换好衣服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决议出去透透气。这里空气十分清新,甚至有微微的草木香,周围静悄悄的,聂染青以为自己就像是一缕幽魂,在各条马路上飘来荡去。她离旅馆越来越远,最终在一处花坛前面停了下来,决议在这里待到太阳出来就回去。

她一坐下来,秋凉就很快酝酿开,薄薄的衣服基础挡不住。聂染青抱住双臂只待了一会儿就蜷缩成了一团,于是连忙决议打道回府。

可是,她泄气地发现了一个事实,她迷路了。

这个发现让聂染青十分沮丧,简直有想撞墙的激动。她试着向各个偏向张望了一番,效果发现每条路都像是刚刚走过。接着她随便挑了一条路走了五十米,但最后照旧在遇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很自我藐视地退了回来。

晨曦微露,聂染青都快要冷得打哆嗦了。四周连个店家都没有,否则她还可以去温暖一下。伶仃无援的感受真不怎么样,聂染青只好求助。

对于现在的她来讲,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习进南,21世纪最伟大的工具是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聂染青长呼了一口吻。她生怕他昨晚怨气弥漫会不愿接她的电话,现在看来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聂染青有点心虚,于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习进南凉凉地启齿:“你确定你真是聂染青?”

也许是因为刚起床,所以他的声音略显降低沙哑,不外口齿和思路都很清晰,聂染青无法再厚颜客套下去,只得乖乖交接:“我迷路了,你来接我好欠好?”

说这话的时候聂染青自己都有点肉麻,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真不是她的威风凛凛威风凛凛。可现在她有求于人,而且此人昨晚才刚刚被她拒绝过,她再不审时度势也知道现在要做的是顺毛而非逆鳞。

习进南顿了一下,问:“你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

“那周围有什么显着的修建物?”

“呃,几条交织的公路和一个挺漂亮的花坛。”

“聂染青,这种景物在这种地方随处都是。”

聂染青幽幽地叹气:“那我能再次说一遍我不知道么?”

习进南被她的语气逗笑,咳了一声委曲忍住,继续问:“那你出了旅馆往那里走的?”

“右边。”这个聂染青倒是记得很清楚,因为右边有路灯,较量亮。

“你在什么地方拐弯的记得么?”

聂染青立誓她真不是居心给习进南增加搜救难度的,她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她要是再说不知道连她自己都汗颜了,索性保持默然沉静,横竖习进南会明确的。

再然后两人就默然沉静着把电话挂断了。

聂染青坐在花坛旁边,眯起眼看天边一点点地泛起亮光,在太阳露出小半张脸的时候,在她被冻得手已经全部僵掉的时候,习进南总算泛起在她眼前。

实在时间算是很短,撑死不到二十分钟,凭证聂染青预计的旅程来看,习进南走得已算极快,只是她等得漫长。聂染青深深吸了一口清早的新鲜空气,双手插进兜里牢牢裹着自己,歪着头咧着嘴冲他微笑:“早上好啊。”

习进南看了看天边的向阳,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没看表。你走了几条弯路?”

“一条都没有。”

“怎么可能?哪会这么巧,你走一条就正好是我走的那条。”

“像你这种懒得思考的人,向右拐了弯预计就一直拐下去了,而且向左拐弯还需要过马路,你这种懒人,”他面无心情地审察着她,吐出两个字,“肯么?”

聂染青有点讪讪的,习进南说得实在都对,只是她没想到。她扬起脸庞,从她这个角度看已往,习进南穿着一件玄色风衣,极为英俊挺拔,整小我私家修长玉立,只是一双眸子暗沉沉地看着她,像是吸纳了所有的光线。聂染青的眼睛一眨不眨,突然很想伸脱手臂抱他一下,或者让她挨他再近一点,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

秋风吹过来,皮肤泛起强烈的凉意,聂染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再接着,下一秒,她许的愿望就实现。

习进南脸色微微沉下来,俯下身捉住她的一只手,平时微凉的手掌现在却是无比温暖。他皱着眉:“这么凉?”

熟悉的语气和心情,在这种萧索的秋意里,聂染青突然没理由地鼻子发酸,她又闻到他近在咫尺的淡淡的香水味道,她突然间惆怅得想掉泪,她想也不想地揪住他的前襟,很紧,接着她的头低下去,埋在他的怀抱里,再也不想松开。

习进南的身上有清冽的凉意,聂染青深深地吸了一口吻,一动不动。她强打了一个夜晚加一个清晨的精神在现在终于生出了困意,她的肩膀垮下来,习进南为她盖住各方的风,她甚至都有些昏昏欲睡。

习进南的叹息从她的头顶上方轻轻地传来,她闭着眼都能感应他欲言又止。接着她感受到他的一只手环上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徐徐地摩挲着她的脸,从眼角开始,然后到面颊,接着是下巴,直至她的耳垂,最后他的手停留在她的后脑勺,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习进南的指尖微凉,可是她比他更凉。

聂染青知道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会很难受,可是她就是不想松手。

特别难堪的时刻,谁都不忍心打扰。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把新写的一点加到了这一章……俺不是居心要伪更的==

关于陆炮灰:实在我以为我在前面已经把他很利落地干掉了,不知为毛会有大人以为他还没被清理清洁。他还要再爬出来祸殃么,要么???望天。。。。。。

第四十三章

43、

聂染青上午呵欠连连,犯错良多。吃早餐的时候显着是要取牛奶,却把橙汁倒进了杯子,然后她在皱着眉把橙汁放回位置上的时候,袖子上顺便还沾了点盘子里茶叶蛋的汁。

习进南瞧了瞧她睡眼惺忪的容貌:“你今天上午真的还要去祠庙?我看你现在没精神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习进南一启齿,话里就带了浓浓的鼻音,比以往越发降低,而且他吃得很少,险些只是在喝粥。聂染青抬眼看了看扑面,还说她呢,他自己都精神不振。

她有些迟疑地问:“伤风还没好么?”

“唔,”习进南说,“前两天原来许多几何了,效果今天上午又有点加重。”

虽然习进南回覆得状似很不经意,聂染青照旧连忙遐想到今天早上他俩在回旅馆的路上,习进南把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的场景。无论是身照旧心都顿觉温暖的聂染青看着他穿着一件浅色衬衫,衣袂被风拂起,如果忽略掉温度真的是很低,她倒真以为现在的习进南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受。

其时又是一阵风吹过,聂染青记得自己很不老实地拉紧他的风衣,然后很假惺惺地问他:“你冷不冷?这风衣你穿上吧。”

“我耐寒。”这是习进南在看到她的手揪着自己的风衣不松手的时候说出来的三个字。

现在看来,成仙果真是需要支付价钱的。她自打仳离后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在伤风,一直到现在还没痊愈,看来习进南果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伤风见了伤风赖。不外如果病毒是罪魁罪魁,那她也算是半个帮凶,而且照旧引路的那种,于是聂染青感应十分忸怩,好声好气地说:“今天上午你先休息吧,下午你精神好些了再回t市吧。”

他的行动停了停:“那你呢?”

聂染青稍稍想象了一下自己作为一枚无敌的路痴还要在四通八达的路上走那么远的情景,连忙以为头大。而且她一想到自己要单独去逛祠庙,突然就以为那地方不是那么吸引人了,犹豫了片晌说:“我在卧室里看电视。”

“你不去祠庙了?”

“横竖就是几片砖几片瓦外加几个站着或者坐着的石像,没什么意思。”聂染青居心忽略掉内里蕴含的人文秘闻。

习进南眼带笑意:“原来如此啊,受教了。”

聂染青睡了一个上午,神清气爽地醒来的时候已经11点。很希奇,她显着昨晚睡不着,现在却是莫名地睡得无比酣畅。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间,而一向比她勤快的习进南竟然没有消息,聂染青有点担忧,只好已往敲门。

门铃好一会儿才有人应,习进南撑着墙壁站在门口,穿着一件青色的睡衣,愈发显得脸色苍白,微微蹙了眉看她:“有事?”

“你怎么了?”聂染青以为他有些差池劲,连忙问。

习进南把她让进来,转身的时候似乎是有些难受,自顾自地扶着额头朝卧室走,顺便言简意赅地飘过来两个字:“发烧。”

……没见过发烧还这么义正辞严的。聂染青随着他走进卧室,习进南已经俯下身趴在床上,侧着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倒是很清明,只是或许很不舒服,于是又重新闭了眼。

聂染青挨着床边坐下来,习进南扭过头去不看她,聂染青叹了口吻,软了声气问他:“吃药了没?”

“没有。”

习进南的声音很低,聂染青听得很难题。她在他身后轻推了他一下,轻声问:“那你量体温了么?几多度?用不用去医院?”

习进南突然转过头来,微微调整了姿势,却不答话,只是一双眸子漆黑如墨,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他那眼神里显着没包罗什么情感,可是他眼神深邃,所以看起来十分高深莫测。聂染青最头疼被人一直瞧着,有些不自然,手抚上他的额头试体温,企图顺带遮住了他的视线。

可是她还未触及他的皮肤,手腕就被他捉住。聂染青还未反映过来,习进南的阴影就已经迅速笼罩了她,她甚至连惊呼都未发出,就被伤风加发烧的某人顺利擒在身下。

两人细密相贴,聂染青除了头部可以摆动外其他地方都被他困住。聂染青在心里幽幽叹气,习进南就是习进南,纵然生病,实力都不行小觑。

他的十指扣住她的,滚烫的手心让她有些心惊。聂染青听到习进南有些极重地呼吸,之后他微微闭了闭眼,侧过身体腾出一点空间,却照旧牢牢掌握局势,聂染青的两只手被他单手握住,她的腰被他松松地抱住,这姿势很别扭很暧昧,聂染青实验着稍稍动了动,却被他圈得越发紧。他的嘴唇熨帖着她的锁骨,连呼吸都有些灼人。

聂染青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缺,之后她以为自己全部的感官都开始起劲运作,习进南的任何一个小行动都能清晰地以三维立体的形式传入她的大脑,她开始以为口干舌燥。

可是习进南却又良久没了行动。聂染青试探地叫了声:“习进南?”

她稍等了片晌才听到一声低低的“嗯”,似乎是很不耐。

聂染青不跟生病的人一般见识,语气越发温婉,温婉到让她自己都以为不行思议:“我们去医院好欠好?”

获得的是习进南近乎无赖的回覆:“不。”

聂染青被他的气息围绕,他呼出的热气差点让她全身战栗,聂染青开始以为有些缺氧,可是习进南盘算了主意不愿铺开他,他甚至开始用牙齿轻轻啃咬着她锁骨处的皮肤,感受到她显着的反映后,竟然是低低地笑了一声,分不清是满足照旧不满足,之后他又伸出舌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锁骨。

聂染青连忙倒吸了一口吻。

习进南显然很满足,终于肯铺开她的双手,只是她依旧被他压住不得转动,接着他伸手去够手机,却是打电话给周可容,叫她部署司机过来接他们回家。

电话里他的话说得真是爽性又利落,那里听得出是病人的声音。聂染青于是越发确定他适才就是在刻意折磨她。使用她放肆泛滥的同情心对她举行种种侵犯,似乎笃定了她不会反抗。

习进南把手机扔到一边,又是双手双脚地困住她。他攫住她的手腕,再次十指交扣,而且大拇指还在她的手背逐步地画着圈,聂染青愈觉察得口干舌燥,她用就快要慢得转不动的头脑想了想,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闭着眼,嘴唇依旧在她脖颈间流连,声音沙哑而迷糊不清:“我不渴。”

“……你既不愿去医院也不愿吃药,现在又不喝水,这烧怎么退?”

聂染青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同意沙哑得不像话,显着想说得凶巴巴,效果却是软绵绵。习进南不再回覆,手指却摆入她的衣衫,滚烫的指腹在她腰间流连,而且一路向上,越发肆无忌惮。

聂染青的呼吸已经支离破碎,偏偏习进南似乎上了瘾,他乐在其中,而且不企图铺开她。

“习进南。”聂染青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呼吸难题,这三个字能完整地说出来已算是不容易。

良久才获得他的回覆,低低地:“嗯?”

她在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了来找他的目的,眨了眨眼,放柔了声音说:“我饿了。”

他闷闷地笑,换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却是越发细密的相贴,声线更为降低感性,带着刻意的诱惑:“这么巧,我也饿了。”

他的呼吸停留在她的下颌最为敏感的地带,甚至还在轻轻地呵着气,聂染青牢牢咬着唇,差点就要尖叫作声。

习进南摆明晰就是要居心地折磨她,摆明晰“我就是仗势欺人,你能奈我何”,偏偏聂染青真的以为自己现在软得像根面条,想要运动手指都没了气力。

就他现在这姿态这行动这心情,能是发烧该有的体现么??

习进南铺开她的时候,聂染青绝不客套地用指甲狠狠掐着他的手臂,无视他病人的身份,硬是逼着他从一声不吭到闷哼作声。

习进南最后疼得皱了眉,直接捋起袖子,把被掐得发紫的那块地方指给她看,薄薄的唇绝不留情地揭破罪行:“真够狠。”

“不关我的事。”聂染青幸灾乐祸,盘算了主意差异情他。她刚刚就是太过于盛情肠才会任其宰割。

不外那与众差异的颜色在皮肤上也确实格外醒目,聂染青到底照旧有些愧疚,他起劲让自己的问话自然得像是水到渠成,而且心情配合得恰到利益,不外分亲昵也不外分冷淡:“很疼?”

习进南没好气地重新把袖子捋下去:“你说呢。”

聂染青笑意嫣然:“那就疼着吧。”

她起身去洗漱间,习进南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她的耳朵:“小气鬼。”

聂染青提起一口吻,又压下,连头也没回,懒洋洋的话又轻飘飘地传回去:“我没听见。”

习进南自顾自地仍旧说得慢条斯理:“以怨报德。如果我再不退烧,就都是你的原因。”

……显着是他恶意挑逗在先,现在倒成了她的错。聂染青停下行动,转头冲他笑得十分辉煌光耀,嘴角的笑弧十分大,毒舌本能被引发,“实在你伤风之后的声音比平时更好听,所以你就算一直发烧下去也挺好的,”她指指耳朵,“好歹还能养耳。”

她再不赶在他发烧扳回一局,她情何以堪?搪塞习进南这种人,平时毫无胜算,就得趁人之危。

司机打过电话来的时候,他们刚刚解决掉午餐。聂染青经他一折腾,早就饿过了头。两人叫的客房服务,聂染青吃得不多,习进南因为发烧吃得则越发少。

司机的车技十分好,纵然在最难走的地段也能照样开得十分平稳。习进南微微仰着头,合着眼闭目养神。聂染青瞧了瞧他的脸色,揪了揪他的袖子说:“要不直接去医院吧。”

习进南听到这儿既不摇头也不颔首,聂染青就直接处置惩罚为默认。

牢靠的顺序,从挂号到吊点滴,聂染青一想到习进南要遭受曾经加诸到她身上的种种痛苦就感应十分欣慰,其时是他居高临下地冷眼旁观,如今终于风水轮流转。

不外当聂染青看到针头扎进习进南的血管里的时候,照旧没有忍下心去看。她只是想到针头从他的皮肤里刺进去,然后输入外界的液体,就会以为头皮发紧。聂染青不仅偏了头,甚至还牢牢闭了眼。她正梗着脖子期待时间熬已往,耳边突然传来习进南可笑的声音:“你缩脖子干什么?扎的又不是你。”

聂染青转过头去看,吊瓶已经挂上,她舒了一口吻,正对上习进南讥笑的眼光,嗤了一声:“我乐意行了吧。”

待护士出去,又酿成了两人共处一室。习进南闭着眼假寐,神态极为悠闲。聂染青起劲不去看他的手背,那本被她从家里带到邻市又带来病房的杂志现在又发挥了功用,上一次她从第一页开始看,这一次她无聊地从最后一页开始看。

几个基础笑不出来的冷诙谐,以及几幅没什么营养的漫画,尚有比正文更醒目的广告,聂染青翻了几页就失去了兴趣,用它来打发时间还不如睡觉,而且屋内静得出奇,她歪在沙发上,头发垂下来,真的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她在朦胧里杂乱地想到了一些事,顺序颠倒,而且发动着她的情绪升沉。一张张心情由远及近地泛起在她眼前,有慈祥的聂父,严肃的习母,谈心的蜜子,调笑的楚尘,尚有嘴角带着笑意的习进南,以及他那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他那双狭长漂亮的眸子现在在她的睡梦里带了十足的温暖,神情柔和得清静日里判若两人。

聂染青隐约感应自己的眼皮在不停地跳动,身体一震,猛地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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