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1/2）

3、

聂染青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长到她以为险些包罗了她和陆沛从小到大所有的回忆。她梦见自己黏着陆沛去学校去商店去爬山，直到陆沛忍无可忍躲进了男茅厕；她梦见自己乐成挤掉聂染兮和陆沛两人去了影戏院；她还梦见高考效果下来后，陆沛告诉她他想报自动化，而她想和他继续一个班，于是瞒着所有的大人和陆沛报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她还梦见自己对陆沛说，陆沛，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你去哪儿我都随着你？效果陆沛笑得狡诈，眼中却是温暖，他抱着她，在她唇边低低地笑，温暖如阳光的声音响起来，她听见他说，我就是要让你对我死心塌地，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梦里的场景十足的优美，聂染青却在睡梦里出了一层一层的冷汗，而且不停地摇头，她大口呼吸，就像是无声地召唤，她在昏昏沉沉间手拼命乱抓，隐约听到有人低哼一声，接着她感应有人在轻轻拍打她的面颊，聂染青以为口干舌燥，猛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这是一场梦，大舒了一口吻。

床头的灯灼烁着，习进南坐在她身边，漆黑的眸子很清明，他沉沉地看着她，伸过手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问：“做噩梦了？“

聂染青无意识所在颔首，接着又摇摇头。习进南见她清静下来，下了床去接水。

聂染青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一抬头，习进南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背着光，眼光深深浅浅，看不真切。她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上面已经堪堪指向了三点，聂染青有点愧疚：“吵醒你了。”

“没事。”

聂染青张张口，想说点儿什么工具，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接着灯被关掉，窗帘盖住外面的喧嚣与灼烁，聂染青重新躺下来，起劲造就睡眠，惋惜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的脑子里充满了种种奇思怪想，最后自己弄得自己头昏脑胀，睁着眼眼皮发酸，闭上眼又以为神经“突突”地跳动，脑子里就像有根线在尽最大限度地拽着，就是放松不下来。

早晨的时候习进南醒了，聂染青晕晕乎乎地趴在床上不愿转动，裹上被子又闭上眼，嘟囔了一句：“早饭你去做吧，我困。”

习进南面无心情地看着她：“今天没课？”

“双周，不上。”聂染青以为眼睛酸涩又肿胀，声音都随着低了下去。

她原来只是说说，本企图再在床上腻上十分钟就起床去做早餐的，效果习进南却真的去做了。

聂染青以为最近习进南反常的好性情。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戴着围裙忙碌的习进南。他低头切菜时，眉目沉静，侧脸俊美，清晨的阳光洒进来，习进南站在厨房里，甚至带了点儿金色。这个情景并不常见，聂染青心中居然莫名地涌起了某种温暖。

聂染青看着他，歪着头问：“习进南，你从那里学来的做饭。”

习进南并不抬头，反问她：“这种工具还用学吗？”

聂染青无语望向天花板，吐出两个字：“自恋。”

完婚前聂染青曾经恶补过烹饪班，虽然烹饪课上学到的工具大多数在婚后并没有用到。习进南在用饭这方面的习惯怪异得很，他在家的时候很少说饭欠好吃，除非她做得糊了或者实在难以下咽。可是他去了外面却是挑剔得很，有次聂染青和他出去用饭，习进南面临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皱了皱眉，那天聂染青心里并不舒畅，看到这儿不禁说，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难伺候，旅馆也就不用做了。

习进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要是旅馆里做得都像家里那种水平，那它也不用开了。

聂染青瞟了他一眼，他这话摆明晰就是体现她做的饭欠好吃嘛。她擦擦嘴角，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是以为我做得欠好吃的话，可以自己做啊。

想不到习进南却微微一笑，看着她就像在包容一个使气的孩子，声调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娶的是妻子，又不是厨子。

聂染青噗哧一声笑出来。

习进南一向很会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