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更新（1/2）

31 心境

娇艳欲滴的保加利亚玫瑰在花园中开得正好。

苏晓沐逐步地松开景衍，侧过身，从窗外看下去很容易就能见到那一抹五彩缤纷在

午后的阳光下热烈绽放，如它们的主人曾经盛极的情感一样，她浅浅一笑：“景衍，不

如你今天就带我去见一见妈妈吧。”

听见她这么亲切地喊自己的母亲，景衍的嘴角轻微上扬：“那里的路有点儿远，而

且还要走一段石阶，你会很累的。”这般体贴的话任谁听了都觉着悦耳触动。

“去见你的妈妈我的婆婆又怎么会累？”苏晓沐抬起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张了张唇

，她抢先说，“就今天去，别跟我说下次，你总是那么忙，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景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眸色深深地揶揄：“哦？那我是不是应该明确为，你在抱

怨我陪你的时间不够多？”他蓦然凑近她耳边，对着她秀气的耳廓吐气，暧昧的气息在

一呼一吸间撩动，她下意识地躲开，挽起的发丝有一撮垂下来，他又一本正经地站直，

一边替挽好头发，一边看着她殷红的面颊笑言：“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这么容易

怕羞？”

知道他是有心戏弄她——他最近似乎很乐于此道，苏晓沐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拨

开他的手在他腰间象征性的掐了一下，恼羞成怒：“岂非你是嫌弃我年岁大了？”

景衍连眼睛都在笑，顺势抓住她搁在自己腰上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似宽慰似情

深地说：“不会不会，配我正合适。”

不迟不早，只要正好，只要正合适。

苏晓沐倏地清静下来，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他，把脸抵在他的胸口，她现在只

想做一件事，就是让这一刻停留得再久一点，最好是，直到永远。

从内宅走到花园的时候，苏晓沐的脚步顿下来，眼神扫过那一片玫瑰园，低声说：

“要不我们把玫瑰也带上？妈妈她望见自己种的玫瑰，应该很兴奋的。”虽然以一个母

亲的身份来说，见到儿子就胜于一切，好比她的小尧。

景衍神情一怔，被她的话挑起思绪，以前花期到时母亲总是喜欢摘一些摆在客厅里

房间里，她说这样才感受家里有生气，只不外虽然花的淡香能沉淀人的情感，却不能修

补空虚和寥寂。母亲到底是喜欢玫瑰照旧用玫瑰来打发时间，已经说不清了。

难堪她这么细心周到，他点颔首，从进这里就一直升沉的心情清静下来，淡淡地说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苏晓沐看着他走进谁人用藤蔓绕成的花园拱门，熟悉的在一个角落取出来采剪的工

具，剪了几株白玫瑰，微煦的阳光打在他身上，面容在逆光中更为深邃，眼里倾满柔情

，细心地去掉玫瑰上的刺、包好，然后逐步向她走来。这么熟悉的容貌，也不外是穿着

最简朴的装束，她却怎么也移不开眼睛，直到他牵起她的手，低声喃喃：“我们走吧。

”

墓园在另一个区，旅程较量远，而他们去的时间也很晚，等拜祭完下山的时候已经

是黄昏了。

融泄的流光铺洒在清冷地墓区，萧瑟里汲了一丝丝暖意。

在下那如云阶般上千级的石阶时，景衍突然弯下腰，示意苏晓沐趴到他背上，轻声

说：“快上来，我背你下山。”

苏晓沐一愣，随即想拉起他，脸热热地说道：“别介，这多灾为情啊，我自个儿走

就成，又不缺胳膊缺腿，也不是孩子了。”

“有什么难为情的，伉俪俩做再特此外事都不算什么，况且我只是背背你而已，怕

什么？好了别磨蹭了，我背你到停车场，要否则等你的脚肿了，小尧见了又该嘟着嘴不

兴奋好几天了。”实在他也不兴奋，他是厥后才知道她的血气运行不太好，一旦走太多

路，尤其是山路，第二天她的双腿就会浮肿疼痛，上一回去拜祭她爸妈就是那样。

苏晓沐抬头，斜眼看去，他带笑的侧脸在斜晖下愈发温和，这样温柔的他，让他怎

么拒绝，又用什么来拒绝？只能迷恋。

她不再矫情，顺从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双手搂着他，隔着羊毛坎肩和衬衣听着他

纪律的心跳声，一级一级，一步一步，温情四溢。

突然想起前些天在网上看到的感人段子，遂兴致勃勃地问他：“景衍，你以为我沉

不沉？”

“沉什么？才不到90斤的人，不以为轻了些么？”景衍停下来下意识回覆，声音很

低，两手又颠了颠她，这才继续往下走。

果真，“整个世界都背在我身上”那样浪漫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苏晓沐有点

失望，低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不解风情。”

可转念想想后她很快又鞭笞自己，他本就不是喜欢风花雪月的人，平时里只会看财

经新闻杂志，个性也是一板一眼的冷，可这不也是她爱他的因由么，清隽冷傲。没有人

会十全十美，而自己也缺点多多，怎能么能要求他那么多呢？他把她放在心上，对她好

，这样不比那些虚无的情话绵绵要强百倍？

他们靠得如此近，他怎么可能听不到她的诉苦，只是他没有神通宽大的猜到她的小

女人心思，只是按着自己的明确，逐步地说：“怎么？说你轻你还不兴奋啊？女人不都

喜欢苗条一点？不外我以为你应该再吃点养得沉一点，太轻了欠好，我会……心疼。”

最后两个字他顿了顿，似乎自己也犹豫，他不是会说这种煽情话的人。可有些话有些事

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就做了基础不听从理智，从心而已。

而他更不行能知道，越是从来不解风情的人，做浪漫的事说浪漫的话越能感感人心

，因为难堪。

他说他心疼自己……苏晓沐以为今天自己的泪点很低很低，鼻子酸了又酸，把他搂

得更紧。

他们从墓园回到市区，先去学校接了小尧，这是第一次他们两小我私家一次去接他。小

尧见到他们一起泛起的时候那小容貌别提多兴奋，一会儿拉拉父亲，一会儿拽着母亲，

最后索性不撒手，一手拉一个，来个幸福三人行。

保姆阿姨明天才回来，所以今天依然是苏晓沐主厨，去超市买菜前她随着景衍说：

“要不你带着小尧先回家，超市人多，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景衍抿着唇：“要去就一起去。”他说着还低头看儿子，“你说对差池？”

小尧连忙颔首赞同父亲：“嗯嗯，我们虽然要去，顺便让妈妈别买那么多青椒胡萝

卜。”

苏晓沐啼笑皆非，拧拧儿子的鼻尖说：“就你多鬼主意！”也就不再拒绝。

因为适逢饭点前后，超市的人许多。

苏晓沐原来在心里提醒自己，景衍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要速战速决，可习惯了每

件事都认真做，工具挑着挑着时间就磨蹭已往了也不自知。等选完晚餐的食材，她抬起

头，望见货架前的那一侧，他环着手臂和儿子清静耐心地等着自己，周围很嘈杂热闹，

可她的心，异常安宁。

就这么平庸的一天，竟以为比那奢华的所谓蜜月要来得舒心。

第二天，景衍去旅馆见秦臻。

刚进套房，等在那儿的王皓脸色有些希奇，他敛弃眉沉声问：“发生什么事？”

王皓呐呐地答：“秦小姐和她母亲有些意见不合，争吵起来了。”他侧眼看了看房

间的偏向，半掩的房门，内里吵得很猛烈，地上飘了碎纸屑，细看下才知是被撕碎的机

票。

而秦臻的声音尖锐高亢：“妈妈，我说了几多遍了，我不回美国不会美国！你听不

懂么？我回去做什么？丢人现眼么？”

方敏之叹了口吻：“你们又不住在同一个州，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一小我私家留在

这里，我不放心。”

“我怎么是一小我私家，你不需要担忧，不是尚有景衍哥妈？他会照顾我的。”

见她照旧执迷不悟，方敏之口吻也强硬起来：“你别跟我装傻，你明知道阿衍也结

婚了！你别去打扰人家，这都几岁的人了，别跟我任性！”

这下秦臻没再说话。

房间里清静了许久。

然后，听到秦臻细弱地声音顽强争辩着：“妈，我不想走。”她抬起眉眼，见到立

在门口的身影，想找到了救命稻草，欣喜地冲已往拽着景衍的衣袖说，“哥，你跟妈说

，我不要回去，我想留在北京，我是在这儿长大的，为什么不能回来住？”

景衍低下头仔细看她，娇弱的面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说话看似有条有理，可总不

让人以为差池劲，他转眼跟方敏之说：“我帮臻臻约了陆医生，先去跟他见一面，其他

的再说吧。”

秦臻一听见要去看医生，马上张嘴想反驳，可是被母亲瞪了一眼，不自觉往景衍身

边靠，景衍不露痕迹地与她拉开距离，摸摸她的头宽慰了一下，然后拿脱手机拨了个号

码，备车去见陆渐。

到了研究所，一切都得交给专业人士，秦臻开始照旧有些抗拒，陆医生建议先催眠

放松神经，再举行治疗，而且签了保密协定，秦臻这才不情不愿地进了治疗室。

她的影象回到许多年前，因为自己的母亲的阻挡，她逃避出国，人生地不熟，被当

地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缠上，意图对她不规则，她怎么也挣脱不了，以为自己完了，

那时候是程宇和他的两个美国朋侪恰好途经，还慷慨地救了她。

厥后那一段时间她都恢复不外来，恰好程宇跟她念同一所大学，他很体贴她照顾她

，她徐徐忘记掉那件事，对他很有好感，也逐步地放下对景衍那端朦胧的情感。他们开

始来往，程宇很宠她，任得她在他身边肆意妄为，那端日子她真的很开心。

然后，他们结了婚。

影象开始断层，跃到了几年后。

她的孩子没了，程宇和此外女人结了婚，她发了疯地给他打电话，他说希望她们以

后少点晤面，这话似曾相识，似乎从前她也跟一小我私家说过这样的话。

那小我私家，是从小到多数护着她的景衍哥。

母亲瞒着她，原来连那样一个清静守着自己的人，也要离自己而去，她以为自己什

么都没有了，再没有可以失去的了。

她尖叫作声。

梦清醒，恍如隔世。

32沙漏1

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嘀嗒嘀哒地游走，时间徐徐流逝，方敏之和景衍在另一个房间与陆医生晤面，听他跟秦臻攀谈后的看法，不外为了掩护**权，纵然是亲人，秦臻和他谈话的详细内容也是不能透露的。

他扶了扶眼镜，缓慢地解释说：“也许是因为神经压抑太久，现在秦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一定要想措施让她配合治疗，一旦有诱因会迫使她做出逾越理智的事情，千万别再让她受刺激。”他转眼对方敏之说，“希望你能提供她的相关资料给我，尚有跟我说一下她日常的一些情绪体现是怎么样的，好比关于她和她前夫的以及景……景先生的相处方面的事情，尽可能详细一些，这对我的治疗很有资助。”

方敏之忧心忡忡，犹豫地看了景衍一眼，他此时面无心情，甚至比他父亲年轻的时候还要冷傲，她悄悄叹了口吻，颔首应承：“好，我会尽快给你。”

景衍抿着唇问：“我想知道，这治疗周期需要多久？她在美国也曾经接受治疗，是回去继续跟进好照旧留在这里合适？”

陆医生正低头在病历上纪录着什么，听了他的问话，抬头解释说：“这得看秦小姐的意愿如何，一般这类的病人都抗拒别人说自己有病，意志力强的话她完全可以掩饰自己有心理方面的疾病，而且如果她不配合那无论在那里治疗都没有用处的，有些病人换了一个相对没有那么压抑的情况反而会好得更快，在医学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情。”

这下景衍看了看方敏之，沉声问：“那你的意见呢？”

方敏之默然沉静了一会儿，才说：“我想回去再跟她谈一谈，如果她坚持留在这里，那我也就先不走了，总不能当甩手掌柜把她交给你就脱离。”

景衍点颔首。

等陆医生走了以后，方敏之犹豫了良久，才对景衍说：“不晓得你知不知道，臻臻她……曾经自杀过，就在刚到美国不久。”

景衍的身体线条倏地僵直，如海一般深沉的眼眸里起了微澜，声音沉沉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性格很坚强，不像会做那样傻的事。”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变得不愿定，交握的手更是紧了紧，无能否认的，他的情绪被牵动了。

“从前她一受了我给她的压力就跑到美国去，现在也是，为了逃避现实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方敏之摇摇头，轻声叹道：“你不行能比我这个做母亲的相识她，臻臻只是外貌上很坚强，在海内有我们各人顺着她护着她，她事事顺利自然没什么，可到了美国差异，究竟跟中国文化差异很大的，她一个十来二十岁的女孩子，素来依赖惯了别人，突然要独自生活，许多事情都要自己面临，怎么能如她的意？况且那时候她和我闹翻了，性情又倔，预计也没跟你说受了什么委屈，她遇到了一些欠好的事，厥后开始自暴自弃，是程宇帮了她照顾她，他们多了接触才开始恋爱的，谁知厥后会酿成这样？哎，实在再说这些也无用，我这个做母亲的只希望她能赶忙好起来，别再遭罪了。”一小我私家的懦弱往往是体现在逆境里，无关她的性格。

景衍眉峰一敛，简直，臻臻对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不管是被自己的母亲赶骂亦或是被她母亲的责难她都是一笑而过，至于去美国以后遇到了什么事也从未跟他提起过，每次问都只说她过得很好，可原来并不是。

他不知道，原来女孩子也这么要体面，畏惧失败，更畏惧别人看她失败，尤其是爱她的人。

忆起她刚刚那一声尖叫，景衍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快步往秦臻所在的偏向走去。

推开门，谁人瘦小的背影蜷在宽大的皮椅上，微卷的头发披散在后背，额上出了许多虚汗，刘海都贴在上面，十分狼狈的样子，这是一个曾经爱笑爱美的女孩子，现在这样伤痕累累。

他一时间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是心疼？照旧同情？或者兼而有之吧。

听到声响，秦臻敏感地回过神来，回过头狠狠一瞪：“我都说了要静一静！又是谁？”她沙哑的声音如受伤的小兽般，带刺的视线与景衍交汇，又马上转已往，急急伸脱手整理自己的头发衣服，似乎并不想让他见到自己这样子，这才委曲笑了笑，“景衍哥？是不是我们可以走了？”

景衍的双眸愈发的深沉，皱了皱眉，放软了声音问她：“嗯，是可以走了，你现在感受怎么样？”

“感受欠好，像囚犯似的。”秦臻使气地说，苍白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些红润，像孩子般跳到他跟前，轻易就挽起他的手臂说：“赶忙走吧，我真不喜欢这里。”

看着她肆意地拉着自己的手，景衍居然想起了苏晓沐，他名正言顺的小妻子，在外人眼前却从来不会这么斗胆地挽着自己，她总说欠盛情思，她更不会像臻臻那样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总是先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先为别人想，最后才想到自己。

臻臻跟她是那么差异的两个女人，一个外放，一个内敛。

一个是他的曾经，一个是他的现在。

他似乎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感受了，只能当臻臻是妹妹，一个需要他关爱的妹妹，而晓沐，他在意她的感受，不舍得她惆怅。

到底是差异了。

坐到车里，秦臻侧身对景衍说：“景衍哥，我想回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如果还能住，我想搬回那里，总是住旅馆感受很不舒服。”

景衍想了想，说道：“这么多年没人住过了，肯定不能马上住进去，等我让人清理一下再说吧，你先忍一忍。”

“我……”秦臻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是能住到你那儿就好了，以前不也是那样？”她从前尚有他家的钥匙呢。

听到这近似于无礼的话，方敏之大骇，当司机的王皓更是要差点要急刹车，幸亏自己的定力在老板多年的造就下已经非同凡响，只一边专心开车，一边从倒后镜小心翼翼地偷看老板的神色。

照旧那样的清冷明确。

“我从前住的那里也空着，一样不能马上就搬进去。”虽然明知她话里的意思，景衍照旧侧面拒绝了，他可以顺着她，却不是任她为所欲为，逾越他的底线。

秦臻简朴地“嗯”了一声，然后顽强地抿着唇看出窗外。

前座的方敏之只是蹙着眉，一言不发。

他们一起吃过午饭，方敏之捏词说不舒服想让秦臻陪她回旅馆休息，却被秦臻顺水推舟打发了回去，而以她会乖乖配合治疗为条件，央景衍陪她去逛一逛后海。

景衍低头看了看她，想起方敏之说她在美国的遭遇，终究没有拒绝。

后海是个让人回忆的地方，古意盎然的大宅在浓荫里隐约可见，泱泱涟涟的水域连着皇城，穿过烟袋斜街，便可见到刻着隽秀题字的银锭桥。

秦臻站在桥上，对着眼前碧波旖旎的美景深深吸了一口吻，似乎暂时驱散了抑郁，心情难堪放松，笑着说：“我许多几何年没有来这里了，真的纪念啊。景衍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常来这儿玩？”

“虽然记得，我只是不明确，来往复去就那几处景致，你怎么就是不腻？”景衍很浅地笑了笑，单手撑在石栏上感受着带了水汽的凉风，思绪愈发的清明。

后海有他和臻臻的许多回忆，相互嬉笑追逐，相互言笑晏晏，又或者只是悄悄地呆坐在那儿看着来往的游人。他不喜人多的地方，她却总带他来这里亲近人群，她说，她舍不得他寥寂。

那是很纯粹的幼年情动，不掺有任何的杂质。

秦臻似乎还陶醉在自己的影象里，侃侃而道：“那时候我总以为逛那些大宅门小胡同会有意外的惊喜，好比淘到些好宝物，或者遇到怪趣的事儿，厥后到大峡谷也一样，对我来说那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未知的，而我却不知道那样做，会失去我唯一的孩子。”

她和程宇争吵得最猛烈的时候，他问过她，秦臻，你就没有忏悔悟吗？

她那时回覆说，没有。

实在怎么可能没有？而且她现在忏悔的事还不只这一件。

景衍低声宽慰：“臻臻，这些已经是已往的事了，你不要总反重复复地去想它，省得自己过得不舒坦。”

“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我不去大峡谷会怎么样，如果我没有去美国怎么样，如果……我当年没有脱离你，现在的我们又会是怎么样？”她说完就直直地看向景衍，似乎想获得他一个什么样的肯定。

可是她注定要失望的，以景衍的自满，从来不说忏悔，也不让别人对他忏悔。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心情：“可是臻臻，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我们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认真。”

秦臻侧眼望去，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点什么，景衍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很快接起来，心情起了变化，柔柔的：“嗯？我现在跟臻臻在后海，晚上……我会回去，不外你不用等我了……那好，我只管早点回来。”

“是谁？”秦臻明知故问。

景衍淡淡隧道：“我妻子，你也见过的，应该尚有印象吧，她叫苏晓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