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去民政局的那天，王澍还挺忙，他们单元派他下午去上海出差，王澍跟高夏打电话商量：“单元派我下午的活儿，能上午去么夏儿？”

他照旧叫她夏儿，他一时改不了这口，高夏听着心里像是一团吸了水的海绵，沉的发疼，“成，我跟上面请个假。”

王澍又一犹豫，“总以为赶了点儿，要不等我出差回来吧？”

最后关头，高夏还跟那往自己自己肉上扎刀子，“没事儿，就听你的，上午办。”

普洱的清香徐徐从紫砂壶里上升，远处的女人双手把琴，琴声低婉悠扬，李援朝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闻香杯，问她：“忏悔跟王澍仳离么？”

高夏黯淡的眼光从别处收回，白他一眼：“你当自个儿是访谈节目主持人呢？尽跟我这叨叨这些没用的~”

李援朝就哈哈笑了起来，“我就想知道你这会儿是怎么想的，实在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对王澍照旧有点情感的，看着你憋着惆怅充大爷的样子，哎哟我怎么就以为这么有意思啊？”

高夏说：“不怕你笑，我这会儿还真没忏悔的意思。惆怅确实有一点儿，我他妈又不是一牲口，就算是牲口，也懂情感昂~哎我跟你这废什么话？”

李援朝颔首，“也是，谁仳离不难受啊？说句实话，原来你俩完婚，哥几个就不大看好~”

高夏听到这话立马不乐意了，“少他妈跟这马后炮~我俩完婚要你们看什么好？别跟一群三八似的叽歪个嘴儿~”

她说这话的口吻很冲，可是傻子都能听的出来，她照旧护着她跟王澍的关系。李援朝知道她这会儿的心情，并不在意她的恶劣态度，相反的，更是心疼她。打小她就这副品行，满身带着刺儿，跟谁都一张冷脸，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再喜欢也打死都不说。语言的左右对高夏来说，除了挤兑人，就是跟人吼。

王澍过来她的屋子收拾一些他的衣物，高夏破天荒地给他做了顿大餐，王澍苦笑地拎着整理完毕的箱子走出卧室，“这散伙饭弄的可真气派~”

知道他今天要来，她昨天就去超市买了菜，都是他爱吃的那些，以前他总在自己耳边念叨“我想吃啥啥啥，给我做昂~”，她知道他在耍赖从来都装作听不见，可却认真地记下了这些菜色。

上午他在客厅里收拾了多久，她就在厨房了忙活了多久。收拾到那些游戏光碟的时候，他还好频频跑过来问自己，“我那实况足球的碟，你望见放哪了么？”

“我那游戏柄找不着了~”

“psp充电器知道哪去了嘛？”

高夏背对着他，手里的勺子轻轻搅拌了锅里煲着的**汤，心里突然闷闷的，没好气隧道：“不知道，自己找去！”

王澍在客厅里找的焦头烂额时，又望见她从厨房里跑出来，然后将他适才问的那几样工具，从客厅的各个角落里熟练地翻出来，丢到他的跟前。

“早帮我找出来不早省事儿了嘛？”王澍坐在沙发里看着手里这些失而复得的工具低声嘟囔道。

高夏问他：“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仳离这事儿了？”

王澍怔了下，片晌反映过来，大方道：“嗨~这不刚离没几天嘛？我有点适应不外来，你别介意啊~”

听到他跟自己这么说，高夏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不外她能忍，她也得大方，“也是~那什么，尚有一事儿得跟你商量着。”

王澍抬头，“嗯，你说~”

“仳离的事儿，能不能先别和双方的尊长说？”高夏刚允许宋奶奶搬回去住，她实在不敢想这才几天，事情就彻底变卦了，那里俩老太太会是什么反映。事实证明许多事，她都是做不了主的。

王澍猛颔首：“嘿你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我倒不怕我爸抽我，我就怕我妈跟我奶奶受不了我俩分了的攻击。”

说到婆婆跟奶奶，高夏心里就忸怩的很，“那就先不说~”

王澍迟疑了下，启齿道：“那苏小明那儿，你好交接么？要不要我出头~”

高夏笑了下：“她最多臭骂两句，照旧骂的我~没事儿。”

王澍低下了头，手里的zippo火机照旧初次晤面时高夏借他的，厥后又让他问高夏要了过来，他喜欢手在衣服的口袋轻轻摸出火机反面，掉了漆色，捂在手心温热发烫的，她的名字。

他头低着，突然低声说了句：“要是咱有个孩子，说不定就离不了了。”

一旁正在整理cd的高夏突然身子一僵，她起劲定了定神，“用饭吧，菜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