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踏江湖（1/2）

一晃二十年已往了，程乾和程坤早已长成了英武的男子汉。这一日他们又像往常一样来到海边从日出等到了日落，大海仍像往日一般空荡和广寂，远方没有船来，也不见怙恃的身影。

“他们为什么骗我？”程坤眼角流下了泪水，“他们允许过二十年之内一定会回来的！爹娘怎么可以骗孩子？岂非是出了什么事吗？”

“娘说过，爹的武功天下无敌，怎么会失事？你早听我的话，就不会空等到现在了！明天，我们一定要出海！”程乾坚定地说。

程乾和程坤坐船脱离了太阳岛，去寻找怙恃所说的江湖。他们在海上行进了数月，大海是有大风浪，可对他们来说，那是能够应对的刺激的游戏，并不像爹娘所说的那么凶险。但时间久了确实很无聊。他们最兴奋的事就是躺在甲板上，谈论怙恃和江湖。

程乾和程坤的船停靠在了崇门港，口岸除了两条破损的渔船外，并无一人。沿路走进崇门城，城里也是残缺不堪，零星开着几家门店，三三两两的行人低着头，急急遽行走在大街上。这与他们爹爹形貌的富贵情形有着天壤之别。望见他俩的行人都惊讶和胆怯地避在一旁，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程坤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见了他们都像猫见了老鼠似的，就拉住一位避让着他们过路的人来问。

那人战战兢兢，用胳膊护着头，连声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是良民顺民，定时交税从无拖欠的。”

“谁问你要交税？”程坤问，“你们为什么见了我要躲？”

“大，大侠，不是，不是来要税的？那，那找小的，所为何事？”那人恐慌地语无伦次。

“我就问你，为什么见了我们要躲？”

“两位大侠一看就是江湖中的绝顶能手，武艺特殊，受人敬畏，这有何希奇？”那人突然以为眼前的这两人，似乎是从天外来的，不懂这里的风土人情。

“为什么武功高，别人就要让人畏惧呢？”程坤和程乾照旧一脸的不解。

这样一问，那人一甩胳膊，在大街上嚷了起来：“噢！原来又来了一个装腔作势的！”

经他这样一喊，街上稀疏的行人都聚了过来，对他们指指点点。

“有本事的去加入交锋，干吗在老黎民这儿耀武扬威的！”

“就是，再不成了去各大门派挂个名，当个狗腿子也成啊！”

……

“哥，爹不是说外面人人尚武，学武之人受人尊敬吗？怎么跟爹说的纷歧样啊！”程坤凑到程乾跟前低声说。

“我在想，那些人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武林中人的？”程乾思索着说。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程坤问。

“看来这里的人对武林中人有私见，我们最好别用武功，暂时先脱离这里吧！”

程乾和程坤低着头，红着脸，在人群的指骂声中走过。

“我们怎么冒犯那些人了？那些人对我们那么凶！”程坤走到清静处诉苦。

“你说，我们的穿着是不是让人感受希奇？让人以为是江湖中人呢？”程乾在一间挂着‘龚卓尚平民店’招牌的店肆门口旁的一面镜子跟前愣住了脚步。

镜子旁一个肩上挂着软尺的伙计看着他们惊地张大了嘴巴，墙角的托钵人看着他们也惊呆地把饭掉在了地上。程坤也凑到镜子跟前看，镜子里的自己长得高峻强壮，腰上一圈虎皮更添英武。

程乾走上前来说：“我们得想措施弄一套和别人一样的衣服，要不就太扎眼了。”

程坤将他和哥哥全身上下一审察，再与其他人做一较量，自己也吓了一大跳。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路人皮肤白白的，脸上都不留髯毛，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发髻挽起，身上穿着细密的绸平民服。他哥俩蓬乱的头发披散着，黝黑的脸上满是胡渣，身上兽皮和麻布粗缝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长着粗拙汗毛的黝黑皮肤，真的像极了野兽。

“我有措施！”程乾拉着程坤大踏步走进店里，门口的伙计连跌带爬，跑到掌柜的那里。

掌柜看到他们进来也是吃了一惊，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拱手抱拳对他们说：“恕龚某人眼拙，不知两位是何方高人，来到敝店有何指教？”

看来虽然这里人人恨江湖，却无处不刮江湖风。一个小小的平民店，也有江湖。

“什么指教不指教？”程乾说着扔出一个小袋在柜台上，“我们哥俩要两件衣裳，看看这些够不够？”

掌柜疑惑地捡起袋子打开，连忙惊喜地两眼放光。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颗珍珠，那珍珠大如鸟卵，晶莹剔透，泛着幽光，真是绝好的品相！掌柜不由地发出啧啧赞叹，伙计盯着那珍珠直咽口水。

“我们可以看衣服了吗？”程坤高声说。

回过神来的掌柜，连忙收起珍珠，连声说：“可以，可以。成衣就在那里，双方尚有上好的布料，可以定做，你们随意挑选。”

程坤一把夺过珍珠，从中取出一颗，放到柜台上，对惊讶的掌柜说：“这种成色的珍珠，换你两件衣服绰绰有余！”

两位抱着剑江湖妆扮的主顾这时走进店里，看到柜上的珍珠，眼睛大放异彩。一个穿着米黄色长袍的人说：“绰绰有余，绝对的绰绰有余！”

掌柜见这两人走近，连忙收起柜上的珍珠，警醒地看着这两人。

穿紫色短装的人，轻蔑地对龚掌柜说：“我见贵店门口的牌上写着做生意要以诚信为本，这位掌柜怎么可以诱骗外乡人呢？真是不隧道！”

程坤听了此话很自得对哥哥说：“现在我们可以去挑衣服了。”

说完哥俩挤到挂成衣的架子那儿挑衣服。掌柜生气地看着柜前的这两名主顾，却无可怎样。

程坤挑了这件，又瞅上了这件，拿不定主意。程乾挑了一件湖蓝色有暗花的长衫在自己身上比划，他感受很满足地说：“我喜欢这件，它是天空和大海的颜色。”

程坤放下自己手中的几件衣服，拿起哥哥手中的衣服，满眼羡慕地说：“我也喜欢这件。”

程乾一把抽回衣服说：“这是我挑的，那里尚有，你自己选去！”

“我就看中了这件，好哥哥，你就让给我吧！”程坤又拉住了衣服，撒娇地说。

“不行！你要是喜欢，就让店家给你再做一套。”

“我就要这一套。”

程乾和程坤相互拉扯，只听得“嗞喇”一声，衣服被扯破了。俩人面面相觑，突然感受到了周围异样的眼光。

掌柜和伙计，尚有适才进店的那两个主顾，看着他们俩都惊呆了。店门口也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几个男女，看到程乾程坤转过头来都捂着嘴笑着散去了。伙计在掌柜的敦促下，怯怯地走过来，拿住他们手中的衣服说：“这是女人的衣服。男子的衣服在那里。”

程乾和程坤窘得无地自容，赶忙铺开手，低着头跟伙计去另一边衣架那里。

程坤拨弄着这里的男子衣服，挑了一件，嘴里嘟囔着：“怎么男子的衣服这么希奇？颜色这么深，这么难看。”

程乾随手取了一件，对伙计说：“带我们去易服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