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莲与嫦娥（2/2）

我心中一慌，急遽跪下道：“太后，臣女确实不懂规则，言语失仪，望太后恕罪。”

丁慕烟也在那厢跪下：“太后，因我这妹妹从小未有修养，不识诗词，不懂规则，望太后恕她无知之罪。”

此话一出，全体哗然，要知道现在这世道，女子虽和男子仍有别，但男女之间大防未设，且女子虽不行考取功名，但却可以和男子一样念书识字，且男子娶妻求贤，这贤字的考究多在这“才”字上。丁慕烟的一翻话，无疑直指我胸无点墨，全无礼仪。我转头看向丁慕烟，她脸上虽是真诚无比的心情，但看向我的眼光中却充满挑衅。而扫视其它人，除杜玉轩面露急色，其它人或鄙夷或讥笑，横竖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再看太后，却是并无任何多的心情，只淡淡说：“无妨，快起来吧，我来我去也没什么欠好。哀家就特准丁相五女可以不说敬语。”如兰扶起我，我却见太后眼光眺向远处，似是自言自语道：“你当初不是说不信吗？嗯，看来你遵守得很好。”

小小风浪事后，丁慕烟出列求得太后懿旨后，宣布诗会正式开始。今天的诗会以咏月为主题，我觉自得思平平无甚新意。我知道的咏月诗不少，虽然都是别人做的，虽然这个时空中也许并无这些人，但我也不想窃得人家的才名。况且横竖各人都已经知道我的“无知”，我就破罐子破摔好了。而太后似乎也知道我的想法，也并未要我做诗。

半柱香后，就是揭晓时间。丁慕晴因为是主持人，这个主题本就是她定的，所以她的诗很是有意境也是理所虽然的。一圈下来，仍是以她和杜玉轩的诗为最。而丁慕晴显是想与杜玉轩分个崎岖，便向太后盈

盈一拜道：“太后，今天难堪您老人家台端惠临，就这样判断想来杜姐姐也是心中不平，究竟我先知道题目。所以臣女想斗胆请太后出题，我们再作一轮，再以此为最终效果，方显公正。”

太后颌首，宫婢们呈上纸笔，太后沉吟半刻后，在纸上写下了“嫦娥”二字。虽说是差异时空，但有许多神话传说却是一致的。其中就有这个“嫦娥奔月”的故事。

“太后，臣女有一个提议。”一个女子跪下道。我认得她，她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杨彩琴。我知她与丁慕烟交好，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真，她接着说：“慕晴妹妹此次是首次加入诗会，作诗就算了，但如果她不加入其中，不是很无兴趣，下次只怕也不想再加入了。所以臣女建议由慕晴妹妹在各人作诗时献曲一首，也让妹妹有加入之乐。”

我心中咒骂：乐个x，看来丁慕烟让各人知道我胸无点墨还不够，还要让人知道我琴棋书画样样不懂刚刚满足。

“这……”太后有些为难的看着我，我本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看到周围这些预备看好戏的和太后一脸为难的神情，心中一激，拜道：“臣女愿意一试，但怕姐姐们会以为打挠了作诗的兴致就欠好了。”杨彩琴马上回道：“怎么会呢，慕烟姐姐琴技出众，你是她妹妹，应该也差不到那里去吧。”

我并不答话，只问：“不知宫中是否有筝？”其时这边的筝和我学的筝照旧不太一样，我在现代学的筝经由改良，而此时的筝尚有点类古琴的感受。但大同小异，幸好前段时间无聊还拨弄了几下，否则，今天还真的没有什么掌握。

宫婢迅速拿了一把筝过来，我看向太后，她神色有些担忧，但又旋即恢复正常。不知为何，我脑海里一直浮现她那凄凉的笑意，心中一动，然后道：“既然太后娘娘出题为嫦娥，那么我就以此为题弹一首曲吧。”琴弦轻轻拨起，弹的是改自现代琵琶的一首曲子名曰“琵琶行”，我到这里后，将它和这里的一首古曲“吟风”揉在一起。琴声重重叠叠而起，我心中怅然，想起嫦娥在月中的孤寂，不是正与这个在深宫中挣扎浮沉的太后相似么。于是漫声唱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沉。”琴音一转，声音降低，尤如人声叹息。“嫦娥应悔偷仙丹，碧海青天夜夜心。”再想到自己前世与余晖的点点滴滴，想到自己在这个生疏的时空，手下的弦更是拨得急了起来，凄凄切切，终在一轮摇弦中竣事。

全场一片寂静，而我却感受脸上冰凉，一摸竟巳泪如泉涌。还晴天色巳暗，我又坐在场中，并无人注意到，连忙轻拭后再次拜下。抬头看向太后，她一直定定的看着我，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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