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崔小芙（1/2）

“当！....当！”

张焕走到河滨时，大明宫关门的第二次钟声敲响了，声音悠远而极重，再过一刻钟宫门就要关闭，他不由加速了脚步。

此时处暑已过，夜徐徐变凉了，河面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张焕在陈仙甫的陪同下，走上那座木桥，过了这座小桥，前面便出了绫绮殿。

陈仙甫在前面大步走着，张焕却徐徐地放慢了脚步，空气中尚有那种熟悉的淡香，他最后站在桥上，怔怔地望着河面，在前方十步之外，一座白玉亭从岸边一直延伸到河中央，亭内三名宫女正挑着灯笼静立两旁，橘红色的灯光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明亮，三团灯光交汇处，身穿一袭白裙的崔宁依栏而立，她就像水中的凌波仙子，似乎已在这里等侯了千年。

她神色忧伤地看注视着小桥，小桥上就是她为之憔悴，就是她朝思暮想了一百八十三天、甚至宁愿期待一生的人。

现在，他是这么近，近到可以望见他刚刚长出的短髯和岩石一般坚硬的脸庞，可是他又是那么的远，让她永远触不行及。

两颗晶莹的泪水从崔宁削瘦的脸旁上悄然滑落，她没有去擦拭，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忧伤地望着自己深爱的人。

张焕笑了，他的笑容是如此温柔、如此深情，象个孩子似的单纯，他把心中的千言万语都融进了笑容之中，他似乎在告诉她，自己没有忘记曲江池畔的誓言，他在为实现这个誓言而奋斗，为此，他在疾风暴雨之中拼杀；为此，他用征服者的狂妄将大翰耳朵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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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走快一点，马上要关宫门了。”远处，陈仙甫在焦虑地召唤。

张焕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崔宁，向她轻轻点了颔首，毅然转身离去。

崔宁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她从脖子里拉出那块玉，望着张焕徐徐远去的背影，她将玉牢牢握住，似乎她的一生一世都将寄托在了这块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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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大明宫关门的最后一声钟鸣敲响了,钟声将陶醉中崔宁惊醒，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贴身挂好，逐步走出了长亭，一抬头却惊见崔小芙站在岸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竟然在我的宫中邂逅，告诉姑姑这是巧合照旧你特地等在这里？”

“夜深了，我要回房去了。”崔宁脸胀得通红，她低着头迅速从崔小芙眼前走过，不意崔小芙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皇上已经睡了，我睡不着，你就陪姑姑走一走吧！”

两人逐步在河滨走着，约走了百步，崔小芙突然低声道：“你知道吗？你娘舅想把依依许配给张焕。”

崔宁默默所在了颔首，长孙依依前两天已经找过她，听说厥后张焕也去了长孙府，她心中一阵烦乱，愣住脚步道：“姑姑，我心很乱，咱们照旧回去吧！”

崔小芙瞥了她一眼，搂住她肩膀笑道：“为什么会意乱，我看他对你很在意啊！”

“我也不知道！”

崔宁轻轻地摇了摇头，“以前他做士子时，我以为自己与他没有距离，甚至以为他可以带我远走天涯，可如今他做了中郎将，我却以为他好远，从前的誓言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誓言？’崔小芙微微一怔，她试探地问道：“他允许过你什么吗？”

崔宁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说，崔小芙看在眼里，又继续笑道：“姑姑是过来人，许多事情比你看得深看得透，你要告诉姑姑，我才好帮你，你别忘了姑姑的身份？也只有我才气资助你，岂非你忘了上次我怎么替你回掉楚潍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