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小酒肆（1/2）

夜徐徐地深了，张焕骑着马在长安城里漫无目的的游逛，崔宁的批注使他心神激荡，一种二十二年从未有过牵挂感充盈着他的心田。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崔府，他站在后门处，向园里眺望，希望自己能望见崔宁的窗户，也希望她泛起在窗户前看到自己，但除了高高的院墙和紧闭着的大门，他什么也看不见。

张焕自嘲地笑了笑，骑马返回了客栈，眼看到了客栈大门，他这才想起自己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尚有一帮打秋风的杂色人等在眼巴巴地等他请客呢！

张焕掉头便去了客栈扑面的小酒肆，招酒的胡姬不在店堂，店堂空空荡荡，明日尚有考试，大部门士子们都回去早歇了。

十几张简陋的坐榻险些都空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要气绝，虽然小酒肆破旧，却使冰雪中累了一天的张焕感应特别温馨。

“小二！拿一壶三勒酒来。”张焕拍打着桌子，“再来几样适口小菜。”

“来咧！”小二哥手脚麻利地端上一壶酒，又摆了几盘下酒小菜，“客倌还想要什么，只管说！”

张焕端起羽觞轻轻呷了一口，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身体靠在板壁上，满身都松懈下来。

早晨大明宫的坚持争斗也只是几个时辰前的事情，可他已感受一切都是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就似乎做了一个梦。

‘羽林军果毅都尉、昭武校尉’，张焕苦笑一下，果毅都尉是六品职官，而昭武校尉是散官，可问题是宫中基础就没有所谓的羽林军，十五年前，鱼朝恩的神策军被回纥人击溃后，羽林军就再也没有能恢复，宫中只有不到千人的侍卫，其余防务职责就是由崔庆功掌管的金吾卫来代行。

可就是这样，羽林军上将军、郎将、中郎将等军职一个不少，但也个个都是虚职，而掌管千人侍卫的却是两个职位低微的从七品左右司戈长。

换而言之，他也是一个无兵无卒的空职将军，张焕又饮了一杯酒，胸腹间已温暖起来，吃了几口菜，他又徐徐陷入了沉思。

应该说，李系将他拉进羽林军是有深意的，他是张若镐和张破天息争的基础，也是他二人定下的家主继续人，李系不行能不知道，他这样做，实在就是想将张家笼络已往。

他不由又想起了张若镐最后给他说的那句话，‘你放心，在走之前，我会把一切都部署好！’

是的！张焕现在才明确了这句话的深意，家主所指绝不仅仅是和张破天息争这么简朴，极可能他还在走之前和李系告竣了某种协议。

所以在朝堂上，最后才是李系脱手，使用崔雄冒功免去了崔庆功的凤翔节度使之职，再部署自己进了羽林军，一步步条理明确，看得出这些都是事先筹谋好了的。

可是，让张焕不明确的是，崔圆完全可以把凤翔军抽走，那李系任命段秀实为凤翔节度使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他想从各地调地方戍卫兵重建凤翔军，但调兵权是掌握在崔圆的手上，而财权则由裴俊控制，没有获得他们的同意，基础调动不了地方军队。

李系不会不明确这一点，或许他是想把凤翔军逼回山东，削弱崔圆在京畿地域的实力，应该是这样。

张焕饮了一杯酒，他又想起了张破天那天晚上带自己去凤翔，实际上就是想告诉杨烈和卢千里二人，未来他会是掌管那支三万军队的人，所以家主和张破天才会将自己部署了军职，果毅都尉之职不高也不低，正好让他能统领少量的河东军，成为正式家主继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