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速客（1/2）

吃完饭，张焕向师傅告辞，林平平迷恋地跟在张焕后面，要送他回家，张焕见她喝了不少酒，脸上红扑扑的，脚下已经微微有些踉跄，便止住她道：“我自己回去，你就早些歇着吧！”

林平平却没有说话，她似乎没有听见张焕的话，依然顽强地随着他，张焕无可怎样，只得随她了，一直走到南市大门，张焕再一次转头道：“平平，你可以回去了，否则我还得送你回来！”

林平平使劲地揉搓着衣角，依然一声不吭，张焕摇了摇头，不再剖析她，迈开大步便走，林平平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她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眼睛突然红了，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伏在墙上失声痛哭起来。

片晌，她哭声渐止，抬起头来抹去了眼泪，却突然发现张焕正站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声音轻柔地对自己道：“我送你回去！”

两人并肩逐步地走着，林平平的声音有点伤感，“今天爹爹告诉我，下个月我和娘就先要回蜀郡老家了，以后我们林家就将在太原消失，你也不用再吃我的煎鸡蛋了。”

“我允许过师傅，会去剑南看你们！”

“看一看照旧要划分，不如不看！”林平平的声音越来越小，徐徐地听不见了。

张焕瞥了她一眼，突然笑道：“如果我考中进士，做了一方怙恃官，你可以跑来起诉啊！”

张焕将声音拉尖，叉着腰、学林平平的口吻道：“张十八！你胆敢判我输，我就天天让你吃一百个煎鸡蛋！”说着，张焕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平平‘扑哧’一笑，转身扬起拳头便打，“你这个坏家伙，我以后再不给你做煎鸡蛋了！”

张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左右看了看，夸张地松了口吻道：“还好！还好！没带平底锅。”

林平平笑容突然凝住了，她呆呆地望着张焕，张焕的脸上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他松了林平平的手腕，仰头看了看天，干笑一声道：“夜晚倒是挺黑的啊！”

林平平却一头扑进张焕的怀中，牢牢地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宽阔的胸膛，泪水汹涌而出、扑簌簌地往下掉，张焕心中徐徐地生出一种谢谢之情，他轻轻地抚摩着林平平的头发，柔声道：“回家去吧！考完省试，我一定会来蜀郡看你。”

“那我等着你！”

林平平顺手拉过他的袖子将眼泪擦了，她不敢看张焕，掉头便往回跑，老远还隐隐听到她的喊声：“张十八！我一定会去找你起诉，你胆敢判我输，我天天让你吃一千个煎鸡蛋......”

张焕回抵家时，夜已经很深了，张府的大门早已紧闭，但张焕的住处却不需进大门，过了拱桥，向右一拐，沿着护宅河走数百步便到了。

一路走来，几十户张家的旁枝庶子们比邻而居，这些都是张家职位最低的宗族，连进大门的资格都没有，说起来，张焕虽是庶出，但他的父亲却是明日系，所以张焕的身份要比这些庶族的庶子身份要高得多。

而且他在书院里效果极为优异，年年都是张家子弟中的第一名，也算小有名气，不少张家尊长都认识他，仅凭这一点，他也不应住在这里。

要害是他的母亲，一般小时候是子凭母贵，张焕在十岁前是住在张府里，但他母亲出家后，他很快便被迁到张府的最外面，而他的父亲张若钧似乎也不管，甚至对张焕从来都不闻不问，就象没有他这个儿子。

在张焕的印象中，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一次是新年祭祖，他和所有的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吃了顿饭，给父亲敬了一杯酒，以后音信渺无，甚至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也难堪见到一次。

不外，现在自己竟莫名其妙地掌了张府的财权，不知他那些兄弟姐妹们听到了，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或许明天就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