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处的人（2/2）

说着将手伸进被窝里握住她的手，锦川因为身体差的缘故，平时身上都是冰冷的，需得月川捧他的手捂着才稍微好些，现在却反过来了，月川尽管被厚实的被褥裹着手还比他冷，他一时心痛，恨不得自己替生病。

蔻娘蹲下来为锦川将披在肩上的绒袄拢严实，宽他心：“没事的，殿下放心，公主只是一时被宇文少爷气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吗？”锦川实在放心不下，对蔻娘的话将信将疑，“为什么他要让月川生气？”

“他俩总喜欢闹着玩。”对公主来说，蔻娘对谁都不放心，但一到宇文椽就不一样的，蔻娘心里最是清楚宇文少爷对公主是怎样的好，便对锦川说：“真的，殿下宽心就是了。”

锦川撇嘴，忽然凑近昏睡着地月川的耳边，郑重其事对她说：“月川月川，不要总和别人走那么近，只和锦川玩好不好？”

蔻娘听到这话，恍然觉得这屋子里满是酸味，便忍不住掩嘴笑，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寝殿，留两人独处。

自从月川卧病在床开始锦川就不再每天去学府，总是守在她身边，除了月川他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换月川一直健康。

“如果可以，锦川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月川长命百岁，虽然我的命并不长。”四下无人时，锦川在她耳边悄声说，他其实一直知道的，知道月川一直瞒着他的事，知道自己活不过十岁，“算下来只能活一年了。”

这两年来月川总是钻研医术到很晚，总是在夜深人静是悄声到他房间里，看着他悄声哭，她一直很惶恐，害怕锦川真的活不过十岁。

比起月川，他其实对生死淡然，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死的时候能在月川身边。

他的心愿很小，只愿想着能永远呆在她身边，偏偏造化弄人，这样的小心愿对他来说都只能是奢求。

......

今日穆慈宫不安宁，宫外的谣言传到太后这里，惹得太后大怒。

平时外面经常有人传皇家的谣言，太后秉持着仁厚荣德，对这些言论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竟然传起平望公主的事，这就触到太后的逆鳞了。

太后下令将所有说过这些话的人全部抓了关起来论罪处罚，并且命令宗府院的人去调查这些谣言的来龙去脉，揪出是谁传出来的话。

宗府院一时间好几个大案子压着，院里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兰穆青近几日在太医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事他听说了，也深感近日宗府院的人确实来得少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就好像有人要故意让宗府院的视线从太医院和平望宫移开，而兰穆青知道，有立场这样做的，只有荐家的人，也有可能是荐大人安排的暗处的人。

宗府院的人已经好几日没来太医院找兰穆青了，兰穆青也算几日得闲，不过今日却来了个特别的人，良广，他说他是来问关于太子的事。

兰穆青迎他进里间，从太医院的正药房到里间，兰穆青一路上心思百转，据他所知，大狄两个最厉害的查官，一个是燕遂，另一个就是这位良广，听说良广是个为刑侦而生的天才，为人古怪，除了查案对其他事没有任何兴趣，在查案细节上能牵一发而动全，在宗府院秘档里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尘封的悬案，自进宗府院以来已经破了数十起悬案。

兰穆青心神紧绷，之前那些查官来他应付的还绰绰有余，这次的良广深不可测，万一说漏了嘴，以良广的眼神，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破绽。

“近日宫外发生了一堆乱事，宗府院人手不够，原本应查太子案的人被调去查外面乱传谣的事，于此，这次便由我来找兰太医了。”良广向兰穆青说明来意，没有兰穆青预想中咄咄逼人的架势。

兰穆青暗暗松一口气，却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对良广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样，对良广所说之事一无所知：“倒不知是何种乱事？”

“兰太医不觉得，一切就好像有人故意转移宗府院的视线吗？”

兰穆青心下一惊，良广所言和他想得一模一样，于是故做疑惑样：“这个不太清楚，为何要转移视线？又能转到何处？”

良广道：“太子一死，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太医院和平望宫，太子死于旭根草，整个皇宫只有这两处有这种毒草，况且此前太子身子有恙，是兰太医一直在为太子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