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宛国（1/2）

梨月垂首坐在王和王后的右侧。太子在左侧端坐，与王和王后寒暄。太子带来了大宛王和王后的问安，恳请龟兹给大宛商人更多通关牒税便利，邀请龟兹商人去大宛王城的胡市交易。

王听得格外认真专注。龟兹的经济命脉就是贸易商道，大宛主动提议开通官商，行走天山一带，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大宛的良驹宝马和美酒、织毯、宝石等货物经过龟兹、凉州，再卖到大梁的京城，价格可以翻上几十倍。

太子殿下果然有眼光有见识，王客气地笑道：“小女有幸，得此佳婿，甚好甚好！”

王后瞟了一眼公主，见她一副规规矩矩的端庄模样。

梨月公主今日仪态万方。太子看上去对这宗婚事也在满意不过了。太子和龟兹王聊了一会儿匈奴人迁徙王庭的事，王随口道：

“太子殿下想必听说过龟兹城内的雀梨大寺，当日那位匈奴王的阏氏听说还曾想来雀礼大寺观礼，未能如愿。”

太子礼貌地点了点头，王继续说：“孤令人安排了过几日去城外射猎，听闻殿下骑射冠绝当今，当一睹风采。孤想请殿下一同前去雀礼大寺观礼，殿下觉得如何？”

苏莱曼听了这话却是一滞，想了想，神情略为尴尬地回答道：“不敢当此夸赞。陛下美意，小王十分感激，奈何小王信守戒律，恐怕不适合参拜寺庙，真是十分遗憾。”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苏莱曼见大家都不做声，道：“话虽如此，小王定不会强求公主殿下更改信仰。我大宛境内亦有佛寺和佛法信众，陛下不必担心。”

王和王后尴尬地笑了笑，连声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便不好再提此事。

梨月听了若有所思。龟兹城里虽然很多人信佛，但也有四面八方来的拜火教和琐罗亚斯特教徒，有些教派有各种古怪的规矩。但平日里大家看上去都一团和气，不知道这位太子信奉的是哪一个教派。

太子殿下看上去温文尔雅，五官俊朗。可王后总觉得放心不下，开口道：“小女自幼娇生惯养，在龟兹长大，此去大宛还要请太子殿下多多体恤照顾了，”王后说到这里，眼眶一酸，“听闻大宛人个个体格健壮，连女子都能骑射挽弓，可是真的？”

苏莱曼点点头不无自豪地说，“我大宛民风强悍，盖兵弱则易击，所以大宛的男子都能征善战。女人们倒不必会骑射，陛下和王后陛下无需担心。”

王后看了王一眼，不再说话。

和周围的乌孙、匈奴、大夏相比，龟兹国确实显得疲弱不善征战。也是因为龟兹王一心向佛，教化民众，一味劝善戒杀戮。

苏莱曼不是不知道龟兹国这点。这西州佛国，搞得一国君主都没有了扩张的野心，弄不好便会被乘虚而入，太子心下是不以为然的。

龟兹地处商路要道，前些年依仗大梁皇帝令所有大梁商贩货物都只能经由北路，当然也是因为北路的龟兹不事兵戈。

与龟兹相邻的乌孙王族疲弱，也不是个好战的国家。大宛当年统一东部部族，为了逃到乌孙境内的部族人曾和乌孙发生过争端。交战下来，乌孙全无还手之力。乌孙早已屈从了大宛的威压之势。

如今龟兹国梨月公主与大宛联姻，龟兹朝中十分欢欣，对大宛的友好姿态受宠若惊。一场款待驸马的宫宴，看上去宾主尽欢。

太子一行回到下榻的大宛国驿所，仆役进来送过茶水。一间洁净的客房里，摆设简单但毫不粗鄙，甚至仔细一看，几案上供奉的花瓶和熏香都十分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