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葬礼（1/2）

段飞的葬礼上。

灵堂布置的很简洁。

寥寥无几的花圈，一幅悼词，长桌上摆着段飞的黑白遗照，与一坛香炉。

现场的人很少，他本就没什么亲戚，来得多半是过去的同学。

穿着黑色衣装的故人来到灵台前，鞠躬，然后离开，连告慰家属的环节都省了。

人少，所以安静。

直到一个衣着鲜艳华丽，戴着太阳镜的男人出现，才打破了这种肃穆的氛围。

男人大踏步走进灵堂，皮鞋发出哒哒的响声，他的衣着与前来祭奠的故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他毫不在意。

因为他是故意的。

这个男人叫朱贺权，是段飞的同行，也是死对头，就是他通过造谣，将段飞卷入舆论风波中的。

朱贺权站在灵台前，先是左右扫视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将段飞的遗照拿起来，语带嘲讽地道：

“哎呀，你瞧瞧你这人缘，之前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怎么到死了都没人来看你啊。”

他点起一根烟，倚靠着长桌。

“你看，连我都过来了，你之前接触的那些演员、制片啊，老板们什么的，都在哪呢？”

“现在知道什么叫昨日黄花，逢场作戏了吧，你啊，就是个屁。”

“真可惜你看不到这一幕，因为你死了嘛，那也还不错。”

“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我看了你那段告别视频了，好感人啊，还说什么……就由你们代我去经历这个时代，与更加美好的下个时代吧。”

说到这里，朱贺权笑得直跺脚。

“我知道你死后，到处打听消息，才找到这里，就为来看你最后一面，看看你的……死相！”

他将段飞的遗照举起，面露狰狞。

“来吧，给你上柱香。”

说罢，他将烟头按在遗照中——段飞照片的脸上。

恋恋不舍地欣赏了一番后，朱贺权将遗照仍回桌上，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力气之大，仿佛要将他捏碎。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

“这就是你祭奠死者的方式？”

谁啊？

朱贺权猛然回头，举手想将肩膀上的手打开，但他看到来人的相貌后，身体直接愣住，如堕冰窖。

“张……张总，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国内影视行业中，处于龙头地位的中影传媒公司老板——张朔霖。

“来与故人告别。”

张朔霖往前一推，朱贺权只好被他押着走到灵台前。

张朔霖将遗照小心擦拭后重新摆好，后撤一步，鞠躬致敬。

朱贺权肩膀上那只手也在同时放开，又按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就这么被按住脑袋。

鞠了三躬。

朱贺权不敢有半分违背，低着头小心说道：“我……我我我……实在是没看到张总，其实我和段飞关系挺好的，刚才那是开玩笑。”

话还没说完，他那半支烟头被递到了面前。

“这柱香，从哪来的回哪去。”张朔霖拍了拍他的脑袋，“明白吗？”

朱贺权哪能不明白，更不敢不明白，他颤巍巍地接过烟头。

一把塞进嘴中。

头上那只大手终于离开。

张朔霖又看了遗照一会，低声说了句：“臭小子，也不提前说一声。”

转身离开，刚迈出灵堂，就有几名黑衣保镖跟上，指着朱贺权低声询问了几句，只见张朔霖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朱贺权还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见人已走远，才松了一口气，揉着发抖的小腿，一屁股坐下。

“这死东西，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我说你的短片里老有明星客串呢。”

他对刚才的事还是心有余悸，思来想去，将手机掏出，准备录个来祭拜的视频，公开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为好。

刚开启录制，屋外突然传来一大片汽车声，他转头一看，有十几辆黑色轿车正陆续停在院里。

朱贺权心中一惊，他做贼心虚，怕自己刚才的行为惹来报复，悄悄将手机镜头移到身前，开启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