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名可名，非常名（1/2）

“大力，快进来，坐坐。”刘主任满脸笑容，语气热情。

“刘主任，昨天的事儿，是我不对，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早上牛大力心情忐忑地来到单位，刚进办公室，同事就告诉他，刘主任让他来了就过去一趟。

“大力，你的脸怎么了？好像有点烫伤了？”刘主任边关心地询问，边给牛大力倒了一杯水。

“昨天做晚饭，不小心被高压锅的蒸汽呲到了。”

“哎呀，是不是白天工作太忙太累，为转正的事，思想压力也大，做饭时走神儿了。过两天你忙完工作，休息几天吧。”

“刘主任，我真知道错了！我都已经在这工作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饶了我吧。”牛大力心想，坏了！刘主任这是想痛打落水狗，要给自己停职待岗呀。

“大力，你误会啦。昨天晚上我把你写的合理化建议又认真读了几遍，有思想！有见地！有水平！以前我不太了解你，通过你写的这篇合理化建议，我觉得我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埋没了你这个人才呀。今年你转正以后，就不要当客户经理了，我把你调到业务部做信用卡产品经理，你看怎么样？”

“让我做信用卡产品经理？！刘主任，我没听错吧？”牛大力觉得自己有点糊涂了，是不是昨晚高压锅的爆炸声把自己耳朵震坏了，产生了幻听。牛大力用手狠劲掐了一下大腿。疼！

“没听错，大力，因为你是个人才，我们银行急缺的人才！”

“我是个人才？”牛大力心想，难道是昨天我在卫生间那一声喊，让刘主任晚上和他那小媳妇超常发挥了？

“对！大力，你不仅是信用卡业务方面的人才，而且是香料品鉴方面的人才！昨天晚上马明远副行长给我打电话，说他刚和好味达食品公司的财务总监吴知非吃完饭，席间吴总监说起你在他们公司举行的晚宴上，答对了关于花椒年份排序的高难度考题，当时轰动全场，一鸣惊人呀！”

“刘主任，我是受父亲的影响，对香料有些了解，不过能答对那个考题，实在是靠运气。”

“大力，你就是太谦虚，太低调了。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很难得，以后你在咱们大安银行一定大有发展。大力，你也知道，现在银行遍地都是，竞争激烈，特别是企业存款业务，各家银行为了向优质企业揽存款，都是举全行之力，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好味达食品公司最近几年销售额和利润额不断提高，发展势头非常好，据说过几年还要上市，虽然它已经是我们银行的大客户，不过和我们银行的合作不算紧密，在我们这的存款沉淀不多。陈行长为此伤透了脑筋，通过各种关系和渠道想密切咱们银行和好味达公司之间的合作关系。马副行长听说你在好味达公司的晚宴上给他们挣了面子，江董事长对你印象非常好，而且你还是他们公司食品研究院负责人方晴的男朋友。马副行长知道这个情况后非常高兴，昨天半夜给我电话指示，要把你临时调到咱们行专门成立的好味达公司业务公关小组，今天下午他们正好要去好味达公司洽谈业务，你把现在手里的工作交给其他同事，和咱们公关小组的人过去一趟。”

“刘主任，我除了信用卡业务，对咱们银行的其他业务都不懂呀？”牛大力一脸为难地说。

“大力，你到好味达公司，不用和他们谈业务，遇到熟人聊聊天就行，我们有专门的人负责和他们谈业务方面的事儿。”刘主任宽慰道。

牛大力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一边想着一会儿需要交接哪些工作，一边想刘主任总算不再追究自己昨天干的傻事儿了，而且马副行长的话给了自己一道“护身符”，以后刘主任也不会找自己麻烦。可是一想到下午要去好味达公司，可能会遇到方晴，牛大力就觉得脑袋疼。

昨天晚上高压锅爆炸后，牛大力对方晴发一通脾气，方晴下了逐客令。杜芙蓉听到爆炸声过来询问出了什么情况，看到牛大力的脸有点烫伤，就去药店买些治烫伤的药，帮牛大力处理了一下。这个过程方晴始终一言未发，戴着耳机专心工作。杜芙蓉感觉气氛不对，让牛大力早点休息，就回家了。牛大力收拾好一片狼藉地厨房，就回了书房。第二天早上，牛大力发现方晴已经上班走了。牛大力心里后悔，昨晚自己不应该因为在单位不顺心的事儿，回家后迁怒于方晴，人家一片好心，给自己买排骨准备晚饭，而且自己眼睛受伤住院，方晴可是对自己精心照顾的。虽然方晴下了逐客令，让自己今天搬走，牛大力想还是等晚上和方晴道个歉再说。

在办公室没出去的同事，陆续知道了牛大力的好运。有的说牛大力印堂发亮，头长疖子是鸿运当头，脸被烫了，是要换皮长脸，有的说牛大力的那篇合理化建议不仅说出了大安银行信用卡业务长期以来存在的问题，而且为客户经理们的不公平待遇大声疾呼，牛大力是个敢想敢说敢做的有为青年。

牛大力听着同事们的夸赞，嘴上谦虚，脸上发热，心里发虚，觉得自己靠在好味达公司晚宴上的出彩赢得的虚名，不知道啥时候露馅，自己现在是鼻子插大葱，装“象”。

中午牛大力接到副行长马明远的电话，通知他下午一点在市行正门集合。牛大力听说是马副行长亲自带队，心里有点紧张，午睡了半个小时就起来去更衣室换了件新洗的半袖衬衫和深蓝色西裤，把皮鞋擦干净，又走到卫生间，想先解手，再洗洗脸、梳梳头整理一下仪表。

牛大力在卫生间门口正好碰到前几天请假的保洁阿姨。

“你就是牛大力吧，听说昨天你帮我打扫了卫生间，太谢谢你了！”

“阿姨，没什么。我是看卫生间有点脏乱，就顺手收拾了一下。”

“小伙子真不错，懂事又勤快。你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吗？”

“我今年周岁二十七，女朋友算是有吧，刚认识的。”牛大力原来不想和单位同事说方晴的事，可是马副行长和刘主任已经知道了，估计以后在单位想瞒也瞒不住。

“哪家的女孩子找你，那是有福气，你将来一定疼媳妇。”

牛大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嘿嘿地傻笑。这时牛大力的手机突然响了，牛大力接起一听，是会计部的李强，让他马上到市行正门集合。

牛大力赶紧到卫生间的洗漱台，洗了把脸，理了理头发，转身下楼。

牛大力气喘吁吁地跑到市行大楼正门，看见门前停了一辆商务面包车，会计部的李强、公司部的刘洋和信贷部的沈丽站在面包车旁边。

“不好意思呀！让你们久等了。”牛大力歉意地对同事们说。

“你现在是大人物，让我们几个等你不算什么，就是一会让马副行长等你就不好了。”信贷部沈丽阴阳怪气地说。

“我算什么大人物，我也不懂你们那些业务。”

“懂业务顶个屁！针对好味达公司的服务方案，我们都改了三次了，昨天还改到晚上十二多，有什么用呢！好几家大银行都在攻关好味达公司，每家银行的产品和服务都差不多，最后还不是比谁的关系硬！”会计部李强愤愤不平地说。

“现在好了，咱们的牛大力要出马了！听说大力的女朋友是好味达公司的中层干部，江董事长都很器重她，而且江董事长对咱们大力也是另眼相看，赞赏有加。大力，现在你到了出卖色相，吹枕边风的时候了。”公司部刘洋兴高采烈地说。

“我还色相呢？！我现在都破相了！”牛大力指着自己额头上贴着创可贴的大包和脸上被蒸汽呲的一块红印。

“你那不是破相，是好兆头！说明咱们银行要在众多竞争者中拔得头筹，我们公关小组要给马副行长脸上争光，我们几个年底的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也没跑了。”公司部刘洋越说越兴奋。

“我哪有那么厉害，最后不都得靠领导去谈。”牛大力觉得心情有点沉重，现在同事们都把能否拿下好味达公司的项目压在自己身上，我在方晴和江董事长眼里算哪根葱？

这时马明远副行长从市行办公大楼走了出来。马副行长五十多岁，戴着一副金边眼睛，分头梳的一丝不乱，小眼睛、小鼻子、薄嘴唇，手拿蓝色公文包，穿着蓝白格子衬衫，深蓝色西服裤子，黑皮鞋铮亮。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出发吧，大力和我坐第一排。”马副行长面无表情地说。

会计部李强赶忙上前打开面包车的后门，将手挡在门框上沿，马副行长一低头，上车坐到第一排内侧，接着刘洋和沈丽上车，坐到后排，牛大力跟着上车，坐到马副行长旁边。李强把车门关好，自己拉开前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