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狩魔科里的恶灵（1/2）

在黑川羽见后退的期间，扭曲且不可言喻的生命展露了它的真容。

如果直接拿这个形象拍成电影的话，这一定是“克苏鲁风格”的集大成之作。

但是与克苏鲁神话中所展现的人类渺小不堪所不同，名为莱奥的银发男子一跃而出，无数条手指般粗细的红色丝线从他的纹身上绽放，并且开始在半空中迅速交织。

那些红绸在他拳上凝聚成了巨大的猩红色圣枪，几十米高的巨物被他单手所持高高举起，以凶猛砸落的攻势从天而降贯穿了那团无比硕大的火焰，瞬间，滚烫腥臭的鲜血炸开，如倾盆大雨般洒落。

那座鬼神似的巨兽发出鲸歌一般的悠长哀鸣，灼热的白色蒸汽受激从伤口处压缩喷射而出，宛如一道气箭直接将接触的事物撞的粉碎。

月野恋轻巧地拉着黑川羽见迅速往后拖了几步，猩红的浪潮将教堂周围都淹没成了浅浅水泽，他们踩在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那家伙是冲着你来的。”

“为什么？”

“可能是被你伤害了吧。”月野恋盯着他。

等到回去之后，自己一定要找办法给他做次体检，这个人肯定不是被术士贩子随手抓过来的，结合刚才异界生物对他的反应，这个人身上说不定有什么秘密。

“被他伤害了？像是经过初恋受伤的人找到另一半去报复一样？”

黑川羽见转过视线，是那个叫做“上源彻”的男子在调侃，其他的两个人没有他那么惬意，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上前去支援莱奥。

“少说点垃圾话，你该去工作了。”

“我知道我知道。”上源彻抱怨道。“别用一副老板的样子和我说话。”

“真羡慕月野你啊，可以做轻松的事情，果然漂亮的女生不论在哪里都有优待，真希望莱奥先生也能偶尔给我点轻松的活做做，话说，这种程度的分身，莱奥先生一个人努力点就能解决了吧？”

“一个人？”黑川羽见发出疑问。

“这是常有的事——在这座城市里。”

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黑川羽见一眼，然后才收回视线。

“拟法——”

尽管口头上那么抱怨，上源彻那吊儿郎当的态度还是在突然间改变了，古老的语言在他唇齿间喷吐。

“拔刀术——”

他如此低语着迈出一步，动作突然庄重了起来。

肉眼可见的狂猛气流绕着他的周围升起，立成一道屏障将汹涌扑面而来的灼热蒸汽尽数撕碎。

上源彻将左手轻握拳按在腰侧，俯下身子右膝向前弯曲，左腿滑向身后绷的笔直。

他把身子的重心压低，右手虚握迎向藏在腰后的左手掌。

行云流水地摆出了拔刀斩的架势。

那是刀刃向下，大拇指扣上，反手拔刀做出竖直向上斩击的架势。

往往这种居合斩是一往无前的，舍弃了退避道路的刀刃会将敌人砍下来的武器和敌人的身体一起斩断！

“上源！”

“知道了！”

轻拨刀锷！一步踏出！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

超越人类动态视力的极限，男人的居合斩五步骤在瞬息之间斩出！仿佛是在身前立起一道风墙，浪潮被推了回去，他的身影也紧跟着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脚底的地面在一声爆响中绽出蛛网状的裂痕。

在他冲步上前挥臂的那一瞬间，上源彻的手臂因为刹那间爆发的神速变成了恍惚的虚影，火焰似的刃身在空气中飞快暴涨至数十米——

本来呈线的刀围因为神速而化作扇形扩散，刀痕在空中无声地延伸，脚下的地面和大浪率先被一分为二！

刀刃斩出，其上卷动的烟雾旋转着将那具巨大的鬼神肉体破开，犹如豪龙翔天！

【鬼狩——】

逆风——！

他冲势未停，借力屈膝高高跃起，再次挥刀斩向了从头顶上分裂坠落的肉块。

“拟法——”

瞄准躯体的外围，刀风狂舞！

唐竹、袈裟斩、左雉、右切上、逆袈裟、右雉、左切上、逆风、突刺！

漫天的刀光纵横交错，宛如天罗地网。

九种斩击衔接斩下，锋利的刀鸣声不绝于耳，仿若接天狂潮。

比起莱奥那充满力量与压迫感的一击，上源彻的剑术更像是赏心悦目的起舞。

流云似的刀刃咬上猎物，接着轻而易举地撕扯下一片小山般的血肉。

随后，那柄巨大的猩红色骑枪在他的左前方出现，锤入刀刃卷开的伤口，钢刀彻底没入到火焰的“瞳膜”之中，伴随一声凄厉的哀鸣，那只瞳孔不舍的望向黑川羽见，碎成了漫天的花火。

此刻黑川羽见感觉能用另一个故事来形容这番场景——

当有一天，你和你的兄弟来到一个黑暗的地穴，无意间唤醒了这里沉睡的恶魔，恶魔很开心终于又有人类出现在这儿了，他马上就要对你和你的兄弟下手，用你们的血肉补充他的力量。

哦对了，提醒一下，你的名字叫但丁，你的兄弟叫维吉尔。

而现在上源彻和莱奥就是但丁和维吉尔，火焰瞳孔就是那个可怜的恶魔，黑川羽见本来只是通过第三者视角记录事件的路人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恶魔死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完全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

“……不会真的是初恋吧？”

黑川羽见看着自己的双手，没由来的虎躯一震。

……

“这么说，你不是城里人？”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莱奥打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和众人说等到另一伙人来接班我们就可以休息了，在这样的等待过程中，黑川羽见成为了视线的焦点。

“不是。”

黑川羽见摇摇头。

他从莱奥等人的阐述中得知自己大概率是在城外被抓进城里的，而他们所说的城市名叫“莎士沃姆比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处异界生物和地球居民“和平”共处的城市。

听起来就像是翻版的幻界战线＋电锯人＋死神，也许还加上了些康斯坦丁的设定。

“从城外突破结界把人带进来……应该是城里有人做接应吧？”上源彻说。

“结界？”

“自从十年之前，地球和异界接触之后，这个城市就成了两个世界的通道口和交汇地，所以为了维持稳定，两界的术士共同布置了结界。”月野恋好心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