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接触（1/2）

沿着内河小道，栽种的柳树越来越茂盛，日头完全被其枝叶遮挡住。

李燳走在其中，只觉周围阴沉昏暗，那股尸臭味道反而淡了下来。

兜兜转转，李燳发现这条林荫小道是个不规则环形。当他止步的时候，左边不远处，居然有一处警备军的哨所。

二层青石筒子楼，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藓，砖块缝里的白灰裸露出来，就像是怪诞的涂鸦，看样子荒废很久了。

看着外边悬挂的幡子，此处应该是警备军中府兵的管制哨所。而且那是道青蛟走云幡子也是崭新的，似乎悬挂没多久。

黑水市驻军分野战军，城防军，警备军，以及军主亲卫玄甲卫。

玄甲卫拱卫在军主大营寸步不离，其他三军各有职责，组成复杂，各有分辖区。

野战军主要负责防御黑水市边防，以及巡弋整个境内。李燳父亲李恕就是其中军官，兵卒多为府兵，是黑水市驻军精锐嫡系。

城防军任务就是拱卫黑水市区，兵源来自黑水市境内的青壮，成分复杂，军备也松懈。

至于这警备军，则是负责黑水市区内治安等事宜，由部分驻军和市政府制下的警卫组成，主要由代表新庭的城主府执掌。

哒哒哒！

远处传来马蹄声，李燳侧身躲在柳树后，打量着对面不远的声源处。

只见三五个穿着警备军衣服的兵卒，正赶着一辆马车，车架上面搭着黑布，从轮廓来看，应该是个棺椁。

马车一停下，几个兵卒就开始忙着卸车，他们似乎很在意车上东西，黑布压得很死，不让它露出一点地方。

大柳树下，李燳背着哨所，心里开始盘算着，要不要去看一下，那马车卸下来的到底是什么。

李燳心里有强烈的感觉，那里面应该是某种邪物。

柳东区码头在黑水市东区，地接内河码头，是个是非之地，也是个油水很大的地方。依照府兵那霸道的作风，此处一定是警备军中某个实力强横的百户在此坐镇。

作为府兵出身，李燳自然也大致知道黑水市内相同出身的军官们，没记错警备军里有三位世袭百户。

枣子镖吴牙，洗花剑雨芝英，铁蛟枪赵椎。

雨芝英的辖区在雨亭路那边，对于驻军中唯一的女百户，李燳还是有关注的。剩余两个男性百户，他就不太清楚了。

看着士卒从里面出来，原路返回。李燳心里有了决断，左右观察一番，他随即借着路边林木遮掩，蹑手蹑脚靠近哨所。

缓缓推开铁门，一股恶臭涌入鼻腔，李燳眉头紧蹙，强忍呼吸走了进去。

外边看去此处为两层，李燳走进来才发现，里面只有一层。至于二楼那几个窗口，只有一米宽的地方可站人。窗户后面就是一个光秃秃的楼梯，从地上悬空接上的。

此处尸臭味道浓郁，但是空无一物，环视一周没什么发展，李燳缓步打量着，此处定然有什么机关密道。

阳光透过顶层窗口，斜照在哨所楼内壁上，就像是一道橙光色的长剑。李燳抬起头，能看见灰尘在里面漂浮。

“嗯！这个是……”

李燳眉头一皱，双眼盯着一处光照看去，只见那里空气格外浑浊，浮尘明显多于其他光柱。

咔嚓！

脚下传来一声折断的声音，李燳低头看去，只见地上散落一堆木头，外边刷了黑色的颜料，但不是油漆。它们上面还长满了青白色的霉菌，腐朽不堪。

被踩踏的木头上飘忽着肉眼可见的霉丝，李燳起身嘴角上扬道：“原来如此！”

他往着光照处快步走去，一股恶意突然出现，阴冷中透着凶戾。

阴邪值！就在眼前。

李燳心里清楚，那玩意就藏在这下面，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什么原来如此！”

这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是个中年男子，浓厚的南方口音，悠然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好奇。

“什么！”

闻声，李燳心神大骇。居然有人摸到他的身后，竟然还毫无察觉。

条件反射，李燳的身体立刻做了动作。

呼！

双臂抖动，黑色的锈火毒劲如同江河，顺流之下涌入掌心。

一股热流席卷开来！

李燳转身就是一拳，炙热的气息直逼中年人面额。这人丝毫没有慌张，他随手一接，纹丝不动。

李燳面上冷冽，心里却是忌惮不已。尽管他是仓促出手，但也不是他人随手就能接住的，这拳可是用上了锈火毒劲。

接连两个退步，李燳拉开距离，这才定眼打量身前人。

一头短寸，面约三旬，浓眉大眼。穿着军装，但是很破旧，整个人不似军人，反倒像个走街串巷的野道士。

“这一拳阴狠刚猛，嘿嘿！是碎铁手，还是截金指？”中年人眼睛一亮，随即放下手，慢悠悠道。

“你是何人？”李燳神色警惕，边挪着步子，边谨声问道。

看着李燳一副防备姿态，这中年人笑了笑，指了指破旧上衣绣着的双足青蛟纹，眯眼催促道：“小子，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青蛟走云纹可唬不了小爷，地上黑木上的东西，是尸孢吧。”李燳一脚踢起地上的黑木，冷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