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二章 摊牌（1/1）
迎客来的二楼帐房里。南宫艳正低头在脸盆里洗着脸，看着那脸盆里的温水从清澈透明徐徐酿成污浊，小桃就以为又可笑又好气，她站在南宫艳旁边，帮着她把头上七七八八的金钗重新发上拿下来，嘴里还叹气道：“你说你这是往脸上涂了几多香粉胭脂？这脸盆里搓下来的都够和成粉砖的了。尚有你这头上插这么多沉甸甸的金钗，竟也不以为累么？也亏你想得出来。”
南宫艳接过小桃递过来的绢帕，仔细擦了擦脸，终于现出原本的容貌来，这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吻，噘着嘴穿上青玉买回来的新衣裳，咕哝道：“乐姐姐你不知道，都是我年迈非逼着我来跟谁人田家的令郎相亲，我没措施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横竖那人瞧见我这副丑容貌，预计也不会再来提求亲的事儿了，那里想到萧十一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啦。”
小桃笑道：“刚刚十一与我说了，从你进了迎客来他瞧见的那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可知道就算你脸上涂再多的粉，也掩盖不了那双眼睛里的眼神，他即是从你的眼神里瞧出来的。再说了，你年迈要你来相亲，你只跟他直说你有心上人了不就行了，把自己弄成这样做什么？”
南宫艳想了想道：“实在我也有想过跟年迈坦白说，只是我还没有说出口呢，年迈便说他不喜欢我远嫁到京城这边儿来，我怕说了我与十一的事情，他会一口阻挡就没提，想先放放等过看年迈心情好时找个好时机再跟他说，谁想到弄成这样...”
青玉也在旁边帮腔道：“是啊，乐小姐，我们家小姐听说大少爷要她来相看田家令郎，急得什么似的，是我帮着她出主意让她先不要喧华，先混已往这次的相亲再为萧令郎的事情想措施。乐小姐，如今萧令郎知道了我家小姐来相亲的事情，会不会生她的气啊？这事儿都是我出的主意，不怨我家小姐啊。”
小桃听了，瞧了瞧青玉又瞧了瞧南宫艳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一片忠心护主的，放心罢，十一不是那样不明事理小气的人，若是那样他早就一掉头走掉了，还那里会随着我进那雅月间里逗你呢？只是既然你已经允许了你年迈来相看谁人令郎，这样瞒着他于理一字上却是说不外去的，若是事后被你年迈知晓了怕是也要训斥你的，况且听你的说法那田家在你们南方儿那里巨细也是个官家，而且和你们南宫世家也算相识，事情闹得太大了也是欠好，你准备怎么摒挡这后面儿的事呢？”
南宫艳想了想，道：“既然十一已经认出我来了，我脸也洗了，衣裳也换了，也犯不着再瞒谁人田家令郎了。刚刚乐姐姐说的是，横竖我是跟定了萧十一了，不管年迈和爹娘他们答不允许，我总是心里有他的，此外男子我是决计不嫁的。横竖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就爽性出去和他们说清楚，一了百了。”
此时的雅月间里，李牙婆和田宇都以为气氛有点儿诡异。刚刚从这位酒楼的东家令郎和那位南宫巨细姐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这两位是认得的，而且看样子还很熟，从两人对话的语气中还隐隐带着几分暧昧的感受。可是李牙婆和田宇怎么样也想不通，这位相貌俊秀的年轻令郎怎么会看上那位丑怪的南宫小姐，岂非也是因着南宫家的财势？可是差池呀，既然这位能在京城开起这样一间红火的酒楼，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正在两人疑惑的当口，就见从门口走进一个仙颜少女来，李牙婆一瞧那女人穿着一件淡青的普通棉布的衣衫，下身的那条红裙却眼熟得很，很象是刚刚南宫巨细姐穿的那条，而且这女人的发式也和南宫巨细姐的一模一样，只是头上没有了那些金钗，只别了一根玉簪子。这女人秀眉挺鼻，一对水汪汪的杏眼又黑又亮，容貌娇艳漂亮，只是这女人眉梢微挑着，一副不太兴奋的样子。
李牙婆心里惊讶无比，尤其是在瞧见这女人身边随着的丫头即是刚刚南宫小姐身边儿的谁人，更是有些晕头转向了，便带着笑问道：“哟，这位女人是...”
南宫艳冷冷瞧了她一眼，径直走已往仍在刚刚的位子上坐下了，冷笑道：“怎么，李牙婆记性不大好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不外是去洗了把脸，你就不认得我南宫艳了？”
轰的一声，李牙婆和田宇的脑子差点儿没炸开，原来这才是南宫家巨细姐的真面目，那刚刚谁人德性是她居心弄成那样儿的？李牙婆还没等启齿，那里儿的田宇早已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来怒道：“南宫小姐好生无礼，你若无心来与我相见直说就是，何须装痴扮丑的来戏弄人，这岂不是太不尊重人了么？”
南宫艳眼皮儿抬了抬，漠不关心的将视线在田宇脸上掠过，收回来重新放在桌上摆放的菜品上，边拿筷子夹了一筷香煎芙蓉球到嘴里，逐步品着咽着，才端着茶杯慢悠悠的说道：“田令郎言重了，我南宫艳通常里出门见客就是刚刚那副妆扮，怎么，田令郎看不顺眼？欠悦目？歉仄了，我以为挺悦目的，而且脸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妆扮就怎么妆扮，我以为悦目就成。再说了，田令郎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好生妆扮自己，您没有听说过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么？”
田宇现在已明确了这位南宫小姐基础没有看上自己，而且怕是连到这里来相见也是不愿意的，否则怎么一个女孩子家将自己重要的面容弄成那副丑样子？他一方面越想越气，另一方面此时瞧着了南宫艳的真面目又有些惊艳的感受，想要发作又没有理由，想要甩袖子走了又以为有点儿不舍得，便僵在那里转动不得，愣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哼哼，南宫小姐好大的架子，这又是何苦呢？”
南宫艳是决议豁出去了，横竖自己是横了心非萧十一不嫁了，才不管自己在此外男子眼里是不是刁蛮任性不讲理，只要萧十一不嫌弃她就成了。就算是年迈怪她她也认了，不外是挨顿臭骂就是了，要是年迈要赶她回南方儿，脚长在她身上，她不会溜么？找个客栈偷偷住下来，意料也无妨。她既然已经做了最坏的企图，便也没什么可忌惮的了，也不瞧田宇那发青的脸色和李牙婆的一脸无奈，径自在桌上吃喝起来，还时不时跟旁边的萧十一说上几句话。
萧十一可笑的瞧着南宫艳居心冷落那位令郎，心里可笑，也不作声，由着她来。那田宇鼻子都快气歪了，只坐在那里生闷气。李牙婆这一辈子给人做媒拉纤的，瞧着这情景，便明确了**分。这明确是人家南宫巨细姐不满足这门亲事，但又碍天情面不得不来相亲，才弄了这么出扮丑的戏唱给她们看，她刚刚还真的只当是南宫家的小姐貌丑，原来这位还真的是位货真价实的尤物，只是这性情看来也不是吃素的，瞧这样子她和那位东家令郎倒象是一对儿似的，看来这位田令郎的事情是完蛋喽。不外，瞧情形这两位也没有订下亲事呢，她若是此时好好儿的讨好一下这两位，说不定能再揽一宗亲事呢？
想到此处，李牙婆便连忙转了风向，哎呀一声笑着挪到南宫艳身边儿坐下，歪着头左瞧右瞧，嘴里啧啧称奇道：“我就说嘛，人家都传南宫小姐貌美如花，是个标致的尤物，那里会生成那样？原来竟是女人你化错了妆容，我说这个妆若是化欠好啊，生生的能把个尤物硬是给化的丑了。”
南宫艳一听她这话音儿转了，心里一喜，她刚刚还担忧这牙婆跑到她年迈南宫离眼前告刁状呢，这样看来，这牙婆还挺明确识趣行事的，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道：“照旧这李妈妈通晓事理，怪不得年迈说你嘴巧呢。来，李妈妈也吃点菜。青玉，来给李妈妈倒杯酒。”
李牙婆心花都要盛开了，这一会儿功夫这南宫小姐对她的称谓就从李牙婆酿成了李妈妈，看来自己这次没有站错队。青玉迎上前来，亲手倒了一杯酒递了已往，小脸笑得象朵花似的，甜笑着对李牙婆笑道：“李妈妈辛苦了，这大老远的四处奔跑，快喝了这一盅儿。我们小姐刚刚说了，今儿劳烦了李妈妈跑腿儿，实是过意不去，早就让我带了红包出来，也算是我们小姐的一点儿心意罢。”
李牙婆左眼皮儿一跳，笑得咯咯的，连头上皱纹都笑平了，不即不离的接过青玉递过来的一个红封，用手一掂，便知内里是五两银子，忙站起身来向南宫艳谢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