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刁钻顾客（1/2）

来到漂亮坊，小丫头直接将小桃带到楼上的会客室，这里是程嬷嬷和紫烟专门接待贵客洽谈生意的地方。

小桃一进门，便望见程嬷嬷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贵妇扑面坐着，那贵妇衣着鲜明，正臭着一张脸翻着名堂册子，从心情上就可以看出她对这些图样并不满足。紫烟也坐在那中年贵妇的左边，满脸陪着笑，但小桃仍能看出紫烟笑得有些委曲，连紫烟这种好性情的人都不耐心了，可见这位主顾不是一般的难伺候。

那中年贵妇用两根手指拈了画册书页，漠不关心的翻拨了几下，将画册啪地一声重重的合上，两只眼睛立时便吊了起来，冷笑道：“程嬷嬷，你是用这些不入流的图样来瞎搅我么？”

程嬷嬷忍着气挤出笑容道：“李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呢？别说咱们是常来常往的老主顾了，就是新客我们也是一样给你办得妥妥贴贴的，咱们家的绣品和名堂在京城里也算是数一数二了，隔段时间就会上一批新样子，适才这画册里就有五六幅新名堂，您再细看看？”

那妇人将头一摆，“而已，不必看了，这些图样虽新，但仍是有人用过，我要那没人用过的名堂子。”

程嬷嬷已是满肚子的火气，只是欠好发作，撇眼见小桃站在门口处正望里张望，就象天上降了救星一般，赶忙招手让她进来在自己旁边坐了。指着她对那贵妇道：“李夫人，这是我们店里才聘雇的画师，上次你家女人来买的那全京城只有二十份的‘荷塘倒影’的绣屏，即是出自她手。只是她每月只给我画五张图样，这个月已经不会再有新图样出炉了，您若是非得要新鲜名堂子，还要那别人见也没见过的，就等下个月吧。”

小桃从程嬷嬷和这位女人的对话中已或许明确了此事的原由，约莫是这妇人想要独家的图样，又一副盛气凌人的臭架子惹火程嬷嬷了，但程嬷嬷究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就算不喜欢也不能随便就冒犯客人，所以对那女人说了番半真半假的托辞，便将这烫手山芋丢到她身上了。

小桃见这妇人一张胖圆脸，眼光里尽是自豪，身上的绫罗绸缎包裹着她有些发福的身躯，一头的簪环不是金的就是珍珠的，一看便知非富即贵。那妇人怀疑的看看小桃，似是不相信那让自己女儿爱不释手的荷塘绣屏的图样是出自这么个小女人之手。小桃那里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朝程嬷嬷一笑，道：

“嬷嬷，当初咱们说好了，每月我只画五张，若再想要新图样，一张二十两银子，你可莫要忘记了。”

说罢，她在桌下的脚轻轻碰了下程嬷嬷的脚面。程嬷嬷混老了江湖的，哪能不知这其中意思，接了灯号便唱开了双簧，装作为岂非：“这我哪会不知，只是李夫人的女儿再过几月便要出嫁，要在咱店里订制些精致绣品，若是寻凡人家也就而已，这李家是燕城里有名的大户，她家女儿的陪嫁的工具岂可与人一样，李夫人定要些别处没有的新巧图样，咱们画册子上都入不了李夫人的眼，正跟我打擂台呢。”边说边叹气。

小桃见程嬷嬷跟自己接上了头儿，心中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做为难状：“要这新图样容易，立时便能画了来，只是若李夫人要垄断这图样子只为你一家所用，这名堂子可比平时要贵些，不划算，李夫人照旧下月再来挑选吧。”

李夫人不悦道：“没见你们这样的，倒把生意往外推。实话告诉你，我不疼银子，只要有看得上眼的图样只管拿来，二十两一张，我全买了。”

小桃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见她已然上钩，便笑道：“可怜天下怙恃心哪，李夫人为了女儿如此上心，那我也就不推辞了，只管将特长的画几副来，给夫人过目，若是夫人满足，咱们这笔生意就算成了。”

程嬷嬷见李夫人点了头，叫紫烟拿了纸笔来纪录，小桃笑问道：“夫人要将图样用在何种地方？”

李夫人想了想道：“被面、枕头、床帐、手绢、团扇、荷包、衣裙、桌布，也就这几样而已。”

小桃心道还这几样而已呢，基本上能绣上名堂的工具都说全了，你既然钱多非要抖落了出去，我就不客套了。于是将李夫人刚刚所说的那几样写在纸上，沉思了一会笑道：“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就拿四季景致做主题，做个成套的图样子，将四季里有代表性的各色花卉和美景画成图样，单独可以把玩，凑在一起更是一副四季美图，岂不唯一无二么？”

李夫人听了甚喜，连声道好，便让小桃快画了来。小桃笑道：“夫人太性急了，那里就这么快，若是这一时三刻不假思索便画了出来，可见是搪塞夫人了，既然要自出机杼，就得费一番功夫，待我好好想想画出最好的来。夫人莫要着急，慢功出细活，我定会让夫人和小姐很是满足的。”

李夫人听她讲得有理，便问她几天能将图样画出，小桃想了一想道：“三日后李夫人就可来前漂亮坊看图，若是不满足，我便一钱不受就当练笔了，如此可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