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兼职画师（1/2）

紫烟听小桃说开了小吃铺子，突然想起一事来，不由两手一拍，笑道：“晌午我们一个小丫头子去买菜，看到说集市里新开了家小吃铺子，专卖些新巧吃食，回来时还拿着张喷香的面饼，被她们几个小丫头给分着吃了。我见她们吃得香甜，又闻到好香的味道，叫她再去买时回来却说今日已卖光了，她记得铺子叫做什么乐家小食，妹妹也姓乐，莫不是你家的买卖？”

小桃也笑了，“姐姐说对了，正是我家的小营生，那面饼即是煎饼果子，因今个儿第一天开张料备的不足，一上午便卖光了。姐姐爱吃明日叫哪个妹妹得空来我铺子取就是，算我请姐姐尝鲜儿的。”

紫烟笑道：“那怎么盛情思白吃你的工具？都是有资本的，我照价付钱就是了，只妹妹记着明儿多留些料，今天这里有几家小姐也想尝个新鲜，只是空手而返。”

小桃笑着允许了。那程嬷嬷咳嗽一声，紫烟知她姑姑有话要讲，忙收了口。程嬷嬷拿起那副金鱼戏莲图又细细看了一回，叫小丫头去拿画册子，一会儿小丫头拿了一摞十几张熟宣纸订成的本子，程嬷嬷让小桃看看画得如何。小桃打开一看，每页上都是一副图样，画工甚好，都是些工笔白描绘，画得都是些简朴的花鸟鱼虫，且都没有配景，一张纸上只在中间位置画着一样动物或花卉，其余尽是空缺，略显单调。她知道古画素来考究意境，不重写实，她本人实在不太喜欢这种画风，总觉太虚渺，翻了几页见每张画风都是如此，便心中有数，合上了画册放到桌上。

程嬷嬷问道：“你以为这些名堂子如何？”

小桃道：“我不敢乱说此外画师的不是，只是说说我自己的看法，说错了，嬷嬷和姐姐不要见责。”见程嬷嬷点了颔首，才接口道：“这些画师的画技却是没有问题，只是画风不适合做绣品样子，大气有余精巧不足，样式也太简朴了些，虽说名堂子总不外是些花鸟鱼虫，可是这样平板板的画上一朵花一条鱼倒象那小儿用的看图识字的纸片子了，未免小家子气。”

程嬷嬷见她评讲的颇有些原理，心中喜欢，面上神情便柔和了起来，让她继续讲。小桃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道这：“这些小姐夫人们整日里闲着无事，绣些名堂也只是千篇一律，难免厌烦了了。她们偶然聚在一处若是身上的荷包手绢扇子都是一样的名堂，可不是扫兴得很。”

紫烟插口道：“难怪前几日赵府的巨细姐来学绣花时，说她缝的一个荷包和她表姐的重了，闹得她在家宴上没体面。”

程嬷嬷冷了脸道：“咱们漂亮坊的名堂子在京城里算最多的，哪家绣坊不是只有那么几套图样，她们见着了悦目的都一窝蜂似的买了去绣，难免碰上重样儿的，这又算得什么大事，值得来讲说讲说。”

紫烟见姑母不兴奋，便不敢再讲，端了茶碗品茗。程嬷嬷思忖了片晌，又问小桃道：“你说了这半天，可又有什么好法子？”

小桃眼珠一转，笑道：“法子倒是有的，只是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问嬷嬷一句，可要在我这里买名堂子么？”她可不傻，若是早早的将措施告诉了程嬷嬷，这精明的小老太太说不定就推完磨杀驴吃呢，她早打好了主意，要跟这漂亮坊搞个恒久相助，互惠互利。

程嬷嬷被她说的倒笑了，“你说说，怎么个买法？”

小桃想了想道：“我有两个措施，程嬷嬷可以任选其一。这第一个法子就是名堂子单卖。十两银子一副图样，只卖与漂亮坊别家不卖，所以嬷嬷不必担忧这图样子和别家的重了，若是嫌贵也可以买三两银子一副的，只是这自制些的我也会卖与其它家，程嬷嬷若只想漂亮坊家的绣品唯一无二，便要在银子上做个取舍。”

程嬷嬷心中一跳，没推测这小小的丫头心思居然如此玲珑剔透，小算盘打的精明到十分。面上却一如往常，点颔首让她接着往下说。

“这第二个法子就简朴多了，程嬷嬷直接请我做漂亮坊的专属画师，若有人来订绣品，只需说出用途，我便按题设计出图样来先给客人过目，若不满足我便画到满足为止，不外因我家尚有小吃铺的生意，所以我一月只能画五次，若有什么特殊情况到时再商量。您按月给我发晌银，利益即是，我做漂亮坊的画师一日便绝不给别家画一星半点。这点程嬷嬷只管放心。”

这一番话说来点水不漏，程嬷嬷心里暗自佩服她小小年岁便聪敏过人。林氏也有些不信似的盯着女儿，自家女儿这时候那里象个十四岁的小女人，倒象是个做惯了买卖的商人，禁不住心里惊喜很是。程嬷嬷心里已是做了决议，居心板着脸道：“你这丫头莫在我眼前装神弄鬼的，你算准了我定会选第二个法子，那第一个法子只是我做铺垫之用，以为我不知道么？”

小桃心想姜果真是老的辣，自己的小小心思果真逃不出这老人精的一双眼睛，忍不住便笑了，程嬷嬷也板不住笑了，对林氏说道：“这位大嫂，你的女儿智慧得很哪。”林氏有些欠盛情思的笑道：“她小孩子家的见识，倒让您见笑了。”程嬷嬷这才正色道：“说吧，你的月晌要几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