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1/2）

这一天，我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皎洁的天花板，没理由地想起女作家毕淑敏一篇名为《天使和妖怪的较量》的文章。

在那篇文章中，作者写道：在孩子的眼中，妖怪和天使的比例是一百比一。

在成年的女人眼中，婴孩生下的时候，都是天使，可是孩子一天天长大的历程，就是转变为妖怪的历程。妖怪的坯子在男子里含量更高，非但如此，男子心灵里的魔性还会像颌下的髯毛一样，随着年岁增长而一天天浓重。

等到了男子中年后，每一其中年男子身上都无可制止地都染上了妖怪的身分。可是到了暮年，又有的人会徐徐善良起来，恢复一点天使的味道。只不外那是一种暮年的天使了，一种衰老得没有气力的天使。

女人们还断言说，要是按泛起的频率来盘算，人们约莫遇到10次妖怪，才会泛起一次天使。天使绝不会太多的。因为天使聚集的地方，就是天堂了，可是你看我们周围的世界，像是天堂的容貌吗？

在男子，也就是那种被女人称为魔性最盛的壮年男子的眼中，他们认为，天使吗，大部门都是小孩和女人，全是没有能力的细弱种类，飘渺加上无知，就像蚌壳内里的透明软脂，味道鲜美但不堪一击。所以男子们认为这个世界绝不行能由天使掌控，因为天使太甜腻太懦弱了。掌握这个世界的是男子，因为妖怪一般都是雄性，虽然看起来貌寝，但腾云驾雾，肌力强健，举手投足间就能呼风唤雨，拥有庞大的能量。

男子们最后断定说，虽然世上肯定有许多天使，但这只体现在绝对数量上，在最终的综合实力上或说相对气力的对比来说，妖怪是“1＂，天使是”0＂。男子们挖苦着说：虽然，“0＂也是一种存在，只不外当它伶仃于世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不代表任一实在，更不能够象征实体。留下的，唯有昏暗和虚无。无论几多个零叠加，都无济于事，圈环相套，徒然摞起一口漂亮的黑井，内里蜇伏着天使不再飘逸的裙裾和生满红锈的恋爱弓箭。但如果有了”1＂挂帅，情境就大纷歧样了——妖怪是一匹马，使整个世界向前，天使只是华美的车轮，它无法开道，只有辚辚地追随厥后，用清晰的车辙掩盖跋涉的马蹄印。厥后的人们，只会也一定只能指着徐徐淡去的轮痕说，看！就是历史。

作者叹息地说这是关于天使和妖怪最悬殊的比例，零和无穷大。

作者最后询问的是一位老人。

老人慈祥地说，世上原是没有什么妖怪和天使之分的，它们是人理想出来的善和恶的化身。它们的家，就是我们的心。智者早已给过回复，人是矛盾的统一体、善与恶的平衡，所以一半是天使，一半是妖怪。

作者又问，那指的是在某一刻在某一小我私家身上。我想问的是古往今来，宏观地看，人群中究竟是妖怪多，照旧天使多？如果把所有的人用机械破损，离心沉淀，以滤纸过滤，被仪器疏散，将那善的因子塑整天使，将那恶的渣滓捏成妖怪，每一品种都纯正隧道，制作良好。将它们壁垒明确地重新排起队来，您以为哪一支队伍蜿蜒得更长？

老人以暮年人的睿智坚定地重复，一半是天使，一半是妖怪。

不管怎么说，这是在作者所有征集到的谜底里，对天使数目最乐观的预计——二一添作五。

这时候已经时近中午，厚厚的透明玻璃窗紧闭着，窗外炽热的阳光照射，屋子内却是一片昏暗，光与影将屋里和屋外分为妖怪和天使的世界。

我躺在窗下的床铺上，就处在妖怪与天使的剖析处。

为什么各人习惯认为妖怪是邪恶的，为什么又习惯撞到妖怪和普遍认为天使无力？“为什么越是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孩童，越把妖怪想象为无敌？为什么女人畏惧妖怪，男子乐以妖怪自居？为什么老境将至时，会在估价中徐徐增加天使的数目？为什么当科学昌明，人类从未有过地强大以后，知道了世上本无妖怪和天使，反倒在善与恶的问题上，大踏步地倒退，丧失了对世间优美事物的憧憬与信赖？”

最后一问，我是天使照旧妖怪？

我不回覆，并不是我不能回覆，而是我不想回覆。我可以说的是，我既不是天使也不是妖怪，这就像“善”与“恶”是被人们自己确定出来的，而世界上原来就没有所谓的“善”和“恶”，浩浩无边的宇宙亘古永存，“善”和“恶”对于它来说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看法。对于宇宙来说唯有永恒的运动、变化是唯一稳定的。

人类之所以认为“善”少于“恶”，“妖怪”是永不行战胜的，唯一的起劲意义是代表了人们对于自己**不能够获得满足的不满和怨愤。

“善”和“恶”对于我来说是可笑的，我既不是天使也不是妖怪，因为我已经超脱了天使和妖怪的境界。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

丧失了所有人生道德束缚的我，怎样存在？

“性”的历程正是生命无限延续的历程，也正是生命存在的唯一真实。

我只有在进入女人的身体后才气体会到自己的存在。

英国的基督教教徒认为：所有异教（对于西方白人，所有非白人和信仰其他宗教的人都属于异教）的焦点就是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崇敬自然。同时，在所有异教中，自然的最深刻和最使人敬畏的属性就是生殖力。换句话说，生育和生成的神秘性就是自然之力最深刻的神秘性。

生命的了局是死亡，宇宙的归宿是扑灭。

生命反抗自然的唯一有效途径是子女的繁衍。

性是一种战斗。

对于人类来说，只有“性”永存。

万物的化生，人类的繁衍，完全在于“性”，倘若生殖一旦停止，则一切扑灭，那时无所谓社会，也无所宇宙，更无所谓宇宙规则或是人类规则。

生殖的崇敬或说**的抗争，扎根在所有异教的思想中，而且用种种各样的形式显现出来，其中一些是较量单纯的，而其他一些则较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