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他的手臂占有性地环住她的肩，她则亲昵地依偎在他身畔，如胶似漆的两人，悠闲地闲步在街道间，偶然他俯首对她低语，偶然她顽皮地硬扳下他的脑壳，当街大马路的就来上一段法式热吻。

无论任何人来看，他们都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从桃园大溪老街开始，两个多月里，关茜和聿希人玩遍了台湾西部，不是像旅行客那样的定点旅行，而是随兴所至，想停就停，想拐岔路就拐岔路，有时玩够了就走人，有时一待就一整个星期，也不管是在大城镇或乡野间，全然依心情而定。

就在这段时间里，两人的情感迅速地由青涩的初恋希望至浓情蜜意的热恋，如胶似漆、难分难舍，就差还没上床嘿咻而已了。

然后，他们来到了台湾的最南端——

清晨，占据客厅沙发床的关茜醒转后，先行起床梳洗完毕，旋即发现向来习惯早起的聿希人一无消息，于是自行进入卧室，见聿希人竟然还窝在床上，而且整小我私家蜷缩成一团。

她轻手轻脚来到床边，蹲下，看他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脸色格外苍白，额上冷汗涔涔。

很痛吗？

聿希人睁眼，委曲勾了一下嘴角。还好。

关茜没再说什么，迳自起身倒温开水，再到药柜拿止痛药，然后回到床边。

来，吃药。

可是……

你以为疼痛必须只管忍耐，不得已时才用药，否则会药物成瘾，或剂量须愈用愈多？

不是吗？

恰好相反，愈是忍耐疼痛，直到痛感极至时才用药，反而须加重剂量才压制得住疼痛。她把药塞进他嘴里，再喂他温开水以便吞下。这种疼痛的履历会使病人发生焦虑，而焦虑会降低病人对疼痛的遭受能力，所以药物的使用量才会不停的升高。

原来如此。

以后，要是疼痛次数更频仍，就得定时服药止痛。说着，她到浴室去拿毛巾来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我想，今天就休息一天吧，你多睡一会儿，明天我们就会到东港了，夏历七月是鬼月，远行不宜，我们就在那里待到夏历八月，你认为如何？

实在两人都很清楚，这种说法只是藉口，为的是要让他停下来休息。

好。他轻声同意，然后拍拍身边的空位。我睡的时候，陪我好吗？无论是定或停，只要她陪在他身边，他就没有更多的要求了。

没问题，不外……将他掉落额前的发丝拂到耳后，然后点点他的鼻尖，她低柔地笑。我要你允许我，以后无论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忍耐喔！

我会告诉你的。

关茜满足的颔首，旋即起身到前面去通知杨頵行程有变换，再回到卧室，关上房门，拿了本书坐到聿希人身旁，舒适地倚在床头。

喏，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外，聿希人阖上眼之后，她并没有看书，反而侧身盯着他看得目不转睛。

他又瘦了许多几何，疼痛也开始发作了，接下来，陆续会泛起更多折磨人的症状，而且他全身都有癌细胞，症状会比一般癌症患者更多，她的责任就是减轻那些症状的痛苦，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可是……

眼见他受苦的心痛，她一点也不习惯呀！

既然下定刻意要爱了，两个多月来，两人便竭尽所能掌握住每一分、每一秒，抛开一切忌惮、撇下所有忧虑，不再蕴藉，没有任何保留，一心支付所有情感去接受对方、爱恋对方，直至现在，这份情感已是那么铭肌镂骨，情深缙蜷了。然而……

只有今天，没有明天，这是一份绝望的爱。

爱意愈是甜蜜就愈是心痛，情意愈是深刻就愈是绝望，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悲恋。

光是看着他，她的心就好痛好痛，陪着他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终点，一点一滴的不舍在心头蓄积，她的铁石心肠泛起了裂痕，她已经没有措施用冷漠的心情去面临他即未来临的死亡了。

她是那么爱他呀！

眼眶湿热、泪波盈盈，她死命咬住下唇，不让哽咽声溢出半丝，并警告自己不能在这时候就瓦解。

原来爱的另一面就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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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消失了。

聿希人徐徐吁出一口吻，再睁开眼睛，旋即一怔，继而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很兴奋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清秀稚嫩的脸儿，宛如扇贝般的睫毛悄悄地躺在素净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单纯柔弱。

但事实上，她的个性可强悍了。

然而现在，她只是像一个纯洁无邪的天使，收拢了翅膀，毫无预防线躺在他身边熟睡着。

或许是看书看累了睡着的吧。

他暗忖，悄悄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从远山般的眉弯，徐徐移到挺秀的鼻端，停顿了会儿，再往下滑落到嫣红的小嘴儿上，好片晌后，刚刚抚上嫣嫩的双颊。

外讲显着是青涩的少女，体现出来的却是成熟女人的风情，有青春少女的生动俏皮，也有成年人的岑寂稳重，十分矛盾的组合，却那么自然的融合在她身上，毫无半点突兀之处。

这个女孩子一点也不美，虽然很秀气，但真的不美，不多不少只是个普通的少女而已，然而，她自己所拥有的奇异魅力，使她在普通的外表下亦显得格外耀眼，尤其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总是闪熠着生动慧黠的光线，彷佛会说话似的，彻底掳获了他的心。

天，他是如此的眷恋她！

情不自禁地，他俯唇覆上她的檀口，怜爱地轻啄细吻，好一会儿后，当他脱离她时，她的眸子也打开了，四目情深的交缠片晌，她慵懒地抹出一弯妩媚的笑，柔荑抚上他的脸。

嗨。

嗨。

想要我吗？

我……我……

他的脸爆红，却没有否认，她嫣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自行褪下t恤和短裤，再慢吞吞的一颗颗扭开他睡衣的钮扣。

你会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子。她呢喃。

他闭闭眼，尔后睁开，瞳眸中是无尽的感动与深情。

而你也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他沙哑隧道。

她笑得更娇柔，双臂圈住他的颈项。

咦？原来你照旧处男啊！啧，二十七岁的在室男，有没有问题啊？

茜茜！

我有带a片来喔，需不需要先参考一下？

话刚说完，关茜整小我私家就被聿希人笼罩在身子底下；聿希人一脸愤慨，眼底却是一片温柔笑意。

你会知道我需不需要参考！

话落，他俯首吞没她的唇，片晌后，再顺着颈项一路婉蜒而下，同时，他的手也下落唇后地在她身上四处探险——先占先赢，明目张胆地攻城掠地，于是，两人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也愈来愈粗重了。

不久，他的睡衣落地了，她的胸罩也落地了；男子的三角内裤落地了，女人的丝质内裤也落地了……

卧室门外，杨頵与石翰额际充满了黑线，两滴汗珠，尚有愈来愈多的趋势。

咽了口唾沫，两人不约而同扭头看看餐桌偏向，再转回来瞪住前方，阵阵暧昧的音效透过门板清晰地传人他们耳内。

车屋对外有隔音效果，里头的门板可没有。

**的喘息、柔媚的呻吟、交合的律动、燃烧的节奏，谁来听都不行能不知道内里在干什么。

我想，呃，他们应该还不饿吧？杨頵呐呐道。

不饿！不饿！石翰拚命摇头，向来默然沉静寡言得像哑巴的人，说话突然高声起来。

那我们先吃吧！

好。

于是，两人行动一致地转身，一人一边在餐桌旁落坐，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捧起饭碗来用饭。

可是，不外一分钟后，两支饭碗又落回桌面上，两张尴尬的脸再度面面相觑。

少爷不是病了吗？

应该是。

那为什么还能那么勇猛？

呃，呃，他下面没病到？

……我们到前面吃吧！

同意。

话落，两人把菜夹到饭碗里，各自捧到前面驾驶座，还戴耳机看电视，省得被噪音吵得吃不下。

卧室里的人正在笃志苦吃，卧室外的人怎能认输呢？

吃吃吃，吃吃吃，内里吃，外面也吃，各人一起起劲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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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悠扬的飘，飞扬起空气中的咸湿味，犹如海上男儿的汗水，历经无数惊涛骇浪的岁月，谱写出讨海人的四季舞曲。

这就是身世渔村的东港，充满了渔村奇异的文化与景致，日落海景、鱼塭与蚵田，尚有随处可见的历史遗迹与寺庙，以及大鹏湾的生态景观，一一述说着渔村的已往与现在的点点滴滴。

不外，东港最着名的，除了三年一次的烧王船，毫无疑问是新鲜的海产，这也是关茜决议要停留在东港最主要的原因——随时都可以吃到最新鲜的海产。

可是……

要看烧王船，时间差池，吃海鲜嘛……

望出车窗外，关茜瞪着那颗高高挂在天空上，赤焰焰、火辣辣，嚣张至极的大太阳，强烈怀疑是否能够让聿希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