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雪人之谜（1/2）

各人都一齐转移了视线，望着这位以阴沉残酷著名的黑道魁首天罡手杨迅。

“在那西昆仑之西，大漠流沙绵延千里间亦有高山峻岭，猿鸟绝迹。但独占一样生物，能够安然栖身在刺天之高，终年覆雪的山巅，那就是宗岳贤侄亲眼眼见的怪物，当地土著称之为‘雪人’。土著们都严畏之，视之为一种邪恶的神明……”

他稍微歇了一下，眼光掠过水明凤，水明凤那么纵脱斗胆的女人，一生见识无数男子，但此时一与杨迅如电的眼光相触，心中蓦然涌起阴森森的悸意，竟然垂下眼光，不敢望他。

天罡手杨迅又道：

“二十年前我曾遍走天下，到过西昆仑那里，听过‘雪人’的传说，厥后又无意在一部秘笈上看到昔人曾有雪人的纪录，两者所述都十分吻合。说那雪人行动如风，皮韧而毛滑，不畏刀枪，同时天性极淫，最喜杂交，尤于人类中的女性，更不愿放过。但这种雪人繁殖力甚弱，因此数目甚少，不能成为大害！”

他向室中顾盼一眼，这时水明凤才明确杨迅适才何以特别盯她一眼之故。敢情他的叙述中，涉及猥亵，忽又和他眼光相触，心中突然为之大跳，泛起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直觉地感应杨迅的眼光之中，不时光森可怖，而且尚有一种极为邪恶的意味。

“在那西昆仑之巅，也是猿乌绝迹，亘古俱无生物之迹。却产有一种‘天臭花’，岂论人畜，嗅了那股臭味，便永远昏厥不醒，以迄死亡，这天臭花可以合药，以吕兄余兄的见识，自必听过此物之名！”

余吕都一齐颔首，这时他们都越听越紧张，暗自思忖西昆仑离此何止万里，岂非果有雪人泛起？

“我自从十年前无意获得这一瓶千年香鹿的香脂之后，细加研究，遍览古籍，方始尽悉这瓶千年香鹿的香脂种种妙用。如今由宗岳贤侄的话，对质我所知的情形，宗岳贤侄肯定是被那雪人误为女人，以天臭花迷晕，却又觉察差池，因而弃之远走……”

这时那余望才恍然明确早先杨迅何以不说之故，原来是他女儿在旁，许多话未便出口。

“宗岳贤侄目下虽性命之忧，但如不寻到解药，则以后终生瘫痪于床榻之上，不能行走移动。”

余宗岳绝望地哼一声，道：“那样不如连忙死掉！”

余望柔声道：“我儿别急，你杨伯父既识得天臭花的泉源妙用，必知解救之方。”

转转头向杨迅道。“杨兄能否指出迷津，小犬如获痊愈，此恩此德，铭骨不忘！”

天罡手杨迅阴沉地摇摇头，道：“难，难，欲治此疾，必须

他的话突然中断，转面向着房门，厉声道：“什么人在外面？”

副堡主飞蛇倪盾如响斯应地疾飞出门去，但连忙便纵回来，走到杨迅身边凑在耳上，轻轻道：“是王坤守在外面！”天罡手杨迅听了面色一沉。

飞蛇倪盾知他意思，连忙返身出房，沉声道：

“王坤你未便在此，即到堡外巡视！”

王坤白玉也似的俊脸上，毫无心情，低应了一声，便走出院子。

房中的吕雄飞余望等人，都暗感惊讶，一来杨迅喝得希奇，只因目下并非什么秘密大事，纵有人听了去，也没关系，何须这么紧张？

其次他们暗诧那天罡手杨迅功力之高，不行思议，居然在说话之时，还能觉察房外有人，而他们这些听说话的，却全无所觉。

余望记挂杨迅功力之高，不行思议，居然在说话之时，还能觉察房外有人，而他们这些听说话的，却全无所觉。

余望记挂儿子的事，追问道：

“适才杨兄说到解救天臭花奇毒之事，敢问解救之法为何？”

“啊……那太难了，虽然有两个解法，但有等如无！余兄一定听过世俗传说有什么人参或何首乌成形，化为小人小马之事。据杨某鄙见，这都是真事，那天臭花就是要这等成形灵物的玉液，一滴人口，便可解去奇毒，但这不是太难了么？”

余望为之嘿然无语，吕雄飞性情直爽，高声道：

“余兄不必发愁，适才杨老兄说有两个措施，安知另一个解法不会容易一点？”

杨迅沉声道：“另外一法，说了等如不说，据秘笈上所载，唐代大内藏有一样奇珍，称为‘香梦桃’。此枕乃细瓷所制，细致白皙，上有精致图案，乃名师所设计，着色鲜艳中又有淡雅之致！光是这个瓷枕，已是一代奇珍，名贵无比。但尚有名贵之处，即是枕中嵌有一块宝石，因而此枕冬暖夏凉，听说枕于其上，必有绮梦！这个香梦枕中的宝石，取出来研成粉末，以无根水冲服，可解天下诸般奇毒！余兄请想，这件宝物到那里去找，说了岂不是等如不说！”

余望大为颓丧，却不敢露诸声色。

吕雄飞插口问道：“那香梦枕既是唐宫故物，不知后世可曾有发现此宝的传说？”

杨迅颔首道：“吕兄问得大妙，据传此宝仍在人间，百年之前，曾在江南泛起，但至今便未曾听说过此宝何在。”

余望奋然道：“既然有过泛起消息，好歹也得起劲访查一下，这件工具总比参仙之类好找些！”

话头至此告一段落，杨迅指派了副堡主飞蛇倪盾，副总管铁算盘尹尉随他一同人山搜寻那雪人踪迹。余望漆黑一算，天明之前定能赶及回来，只要其时连忙便走，不要碰上铁甲金枪，便可不致于受辱。

这余望要加入搜索雪人队伍，自不为奇，吕雄飞也不能坐视，是以这一队搜索队伍，人数虽少，却险些是集南北黑道中能手。

口口口

五人出发之后，房间里挤满青年人，杨小璇和姜钧就在余宗岳病榻旁边闲谈。水明风仍然缠着邵风下棋。她也不知何以，特别对个少年人感应兴趣。三更事后，房门突然泛起一人，杨小璇首先瞧见，芳心大大一跳！

原来在房门口泛起的人，正是面容冷漠而又飘逸照人的王坤！

邵风也望见了，高声问道：“有什么事么？”

王坤躬身道：“没什么事，小的不外照例随处看看而已。”

这时杨小璇已不再瞧他，王坤也自退隐不见。

杨小璇突然对余姜两人说去去就来，出了房门，只见王坤屹立在扑面屋顶。她提气轻身，宛如一缕轻烟般纵上去，王坤猿臂一伸，把她抱住。

她挣扎一下，道：“别在这里，人家会望见！”

王坤烦恼隧道：“随便什么地方也难保会有人看到……”话虽是这么说，到底一齐纵到一处暗陬中。

“唉，我不知何以会这么嫉妒难忍！”王坤慨然道：“我一想到你对那两家伙微笑和说话，就忍不住心头冒火，恨不得人去把他们撵出堡外！”

她在黑漆黑偷偷抿嘴而笑，居心道：“谈笑有什么关系呢？余宗岳简直该有此报，我们在山中行猎时，他竟然脱离他的区域，跑到我那里和我闲谈，或许他见我好说话，居然敢伸手拉我……”

王坤瞪大眼睛，道：“惋惜我不是雪人，要是我，哼，不把他扼死才怪哩！”

她突然投身在他怀抱中，呢声道：“你别气坏了自己，他们哪能跟你比呢——”

王坤登时热情如沸，拥她长吻，脑中突然想到相聚竟是如此之苦，又这么短促，心情便极重起来，长叹一声，抬头望天。

杨小璇心中有一句话，实在憋不住，蓦然埋首在他胸中，恨恨道：

“你总是长嗟短叹便能够解决事情么？为什么你不把我娶为妻子……”

说完这两句话，心中又气又羞，握住粉拳狠狠地擂在他壮健坚实的胸膛。

王坤愣了一会，又长叹一声，道：“你父亲哪肯认这头亲事呢？”

“他不愿我跟你跑！”

刹那间，千万个念头掠过王坤心中，但每一个念头都使他增加痛苦。而现在他连叹气的权利也不敢使用，生怕她又怪他只会长嗟短叹。

杨小璇得不到反映，越发羞愤，恨恨一跺脚，转身纵过屋顶，回到房中。不久，她便唤姜钧一同出去散步。

他们在堡外的溪边闲步而走，垂柳拂过他们的头发和身上。王坤远远在后面跟缀着，那颗充满妒恨的心，险些就地炸裂。

姜钧突然得此时机，喜出望外，勉力和她亲近，口中没话找话地瞎聊一阵。可是此时杨小璇哪有心情听他说什么话，只知道工坤一定在远处窥视，为了要气气他，便居心和姜钧只管贴近，险些挨在一起。

忽地一条人影如奔雷逐电般驰到，疾然纵落在他们身边。杨小璇听到风响，虽然未曾转头去看。却悄悄大吃一惊，知道一定是王坤忍耐不住，故此真要脱手！

那条人影落地现身，原来是邵风。这个小伙子虽然恨不得一掌打死姜钧，但他唯一的措施，只能居心滋扰。他道：“我也出来走走，屋子里闷得慌！”

姜钧赶忙脱离杨小璇一点，从容笑道：

“是啊，尤其是不知搜寻雪人的情形究竟怎样？你们可见过那雪人？”

他说得不在意，实在心中也把邵风恨得要死。

邵风淡淡道：“那雪人往复无踪，我们幸好未曾遇见过——”

姜钧心中只管把他恨得要死，但如要追求杨小璇，则非投合好邵风不行，忙笑道：

“这话也对，幸好没曾遇上，说起来昨天我和杨女人都算得上十分运气！”

杨小璇想起王坤，哪有心绪和他们扯搭，突然道：

“你们且多谈一会，我有点事先回去——”

邵风讶问道：“师姐有什么事？岂非是头痛？”问话声中，杨小璇已转身走了。

口口口

她可没有回房，左绕右转穿过几道长廊，忽在一座院子停步，四顾一眼，见没有人影，便迅疾地飘身穿人一个房中。房中灯光黯淡，毫无人影，她微咦一声，心想王坤又跑到哪儿去了。房帘响处，有人进来，她蓦然转身，两人眼光相触，都凝定不动。

杨小璇的眼光是柔情如水，还夹有歉疚之色。扑面王坤的眼光，却冷得惊人，有如两支冰柱。

他终于恨声道：“我的房间狭隘污秽，女人你提防弄脏了绣鞋！”

杨小璇那两道宛如春山的细长眉毛轻轻锁住，幽幽道：“你赶我出去么？”

王坤冷笑一声，道：“小的岂敢无礼，基础上连这个房间都属女人所有，只要女人付托一声，小的连忙就得卷铺盖滚开——”

他的话每个字都像利剑般刺人她娇嫩的心房，虽然明知王坤的话，乃是妒极之下，使气而说。可是他词锋太过凌厉，使她十分伤心和痛心。

但她仍然没有强硬地还击，徐徐垂下螓首，叹一口吻便软弱地走出去。

掠过王坤身旁时，她漆黑万分希望王坤会突然抱住她，对她说出甜蜜的求恕的话。

可是她失望了，王坤动也不动，隐约还可听到他气呼呼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