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夏夜初晴】（下）（1/2）

船顺风顺水的来到会稽城下之日，正是入伏的第一天，春歌果真像当初所说的那样进入了它的休眠期，我的耳边虽然清净了许多，可是心田却显得空空荡荡，究竟春歌是我和现代社会联系的唯一可能，如果这忘八要是就此长眠不醒，我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呆在这生疏的春秋时代。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抚摸怀中的色狼条记，一旦失去才知道他的重要性，现在想想有春歌在耳边不停提醒倒也不错。

会稽城依*会稽山而建，越国人在春秋年月便体现出在修建上的高明水准，都市的建设充实的思量到了河流的走向，会稽山四周河水溪流众多，南池江绕城北流后折向西北，平水江向东奔流，在稽山门处转而也向北流淌，两股江水在北方汇入大黑泽，注入后海。城墙的工具两面依江而建，周围流淌的天然江水成为会稽城天然的护城河，城池并非四方四正中规中矩，而是随着山势和江道自然变化。

伏屈泰对各地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赞叹道：“在我所去过的诸国之中，越国会稽城的城墙设计最为巧妙，少爷有没有注意到西城墙的位置？”

我顺着他所指的偏向望去，却见西城墙有一段显着的内凹，沿江空出一大片土地。

伏屈泰解释道：“那里是为了削弱江水洪峰的正面攻击而特意设置的。”

我点了颔首道：“就是滞洪区！”

伏屈泰稍稍愣了愣又道：“在诸国之中，吴国的造船武艺最高，而越人的驭水本事最强，他们依江而筑的要领得自于名匠赵成子，赵成子曾经枚举《管子》中的一句话……”他看了看我，似乎想考校我的学问，我虽然不会记得管子说过什么。

站在一旁倾听的楚瑶瑶轻声道：“因天材，就地利，帮城郭不必中规则！”

伏屈泰由衷赞道：“楚女人果真是学究天人，就算是孔仲尼在此，相必也会被你的学识折服。”

楚瑶瑶谦虚一笑。

我却摇了摇头道：“孔老二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骨子里就瞧不起女人，就算你比他强千倍万倍，他也一定不会夸你！”

伏屈泰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他也记得孔夫子的这句话，楚瑶瑶却是俏脸一红，以她的智慧自然能够察觉到我这句话是借着孔子抨击她踩我的一脚。

会稽城共有六道城门，其中陆门四个，水门两个，我们乘坐的商船从运河进入平江，从南侧的水门驶入会稽城内。

我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充满传奇的都市，勾践虽然已经迁居新都，可是会稽城仍然是越国最为富贵的地方，实在新都和会稽城距离也没有多远，有点像现代社会中的老城区和新城区。勾践想必也是准备将行政中心和商业中心疏散开来。

商船行到会稽城南水门，仰头望去，城墙巍峨厚重，投射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商船，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极重了起来，庞大的水闸高悬在水门的顶部，发生战争之时，水闸便会徐徐落下，将整个会稽城变为铁桶。勾践能够放弃这座坚如盘石的城池，而去选择新都想来一定经由一番深思熟虑。

进入会稽城内，水道马上变得狭窄了许多，沿着入城的河流前行二百米左右，前方豁然开朗。一艘艘巨细差异的船只停*在宽阔的水面之上，装着种种食物果品的小贩撑着独木舟灵巧的穿梭其间。

我们的商船在口岸的西侧徐徐停下，看着眼前富贵喧嚣的情景，我险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越国的国都市稽，无论从历史上，照旧从电视上，我所看到的会稽都是降低压抑的情景，群众演员的脸上很难看获得笑容，而我所看到的人们竟然一个个绽放着会意的微笑，岂非这群几近亡国的越人心中基础没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看法？

商船和码头间已经搭起了相互连通的木板，伏屈泰率先走了已往，岸边做苦力的小工许多，伏屈泰雇来两人，将我们不多的行李运了上去。

我最后一个走上口岸，一连几天的水上生活，让我的脚步变得有些虚浮。陆颐虹看着我充满痛惜道：“小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到了我们的新家，我要好好的给你补一补。”

伏屈泰找来四辆马车，我们七人划分上了马车，随着车夫清脆的响鞭声，八匹马儿徐徐向会稽城的中心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