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冲冠一怒为红颜】（1、2）（1/2）

除了海兰以外，电视台的其他五名事情人员全都喝得醉醺醺的，确切地说都是被小张主任给灌得，黑山子乡一方也支付了相当惨重的价钱，宣传做事朱川也喝得头重脚轻，这会儿躺在电视台的采播车上睡着呢，大胡子司机也睡了，开车的是海兰，张扬发现这位漂亮女主播的车技还真是不错，虽然车速慢了点，可是十分的稳当。

汽车在乡政府大院停下，海兰第一个推开驾驶室的大门跳了下去，虽然开了车窗，可是车内的酒气仍然让人作呕，那里张大官人也笑嘻嘻跟了下来，中午他也喝了一斤多的汾酒，可是人家愣是没有任何的酒意。

海兰狠狠瞪了张扬一眼，这厮真是可恶，乐成将己方事情人员灌醉，现在电视台一方只剩下她一个孤身女子，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现场导演全部在酒桌上壮烈牺牲，就连大胡子司机现在也分不清南北，只知道靠在座位上傻乐。海兰虽然长得柔媚，可骨子里却有着一种不平输的劲儿，你小子不是想破损我的采访吗？我今天还非要把这件事视察清楚。

张扬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之所以允许海兰回到乡里，这是因为时间拖延的已经差不多了，红旗小学的事情预计几位乡向导也善后的差不多了。现在电视台这帮事情人员基本上都被他给喝挂了，海兰一小我私家又能成什么天气？

海兰现在是既无摄像也无灯光，就算可以采访，可是谁给她录制节目啊！她把今天所有的罪过全都归罪到张扬的身上，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怪，也不回闹得无功而返。

张扬居心叹了一口吻道：“海记者，真是不巧啊，乡政府下班了，你看，是不是趁着天还亮着，及早返回春阳，再延长一阵子，天色一黑，走山路可危险得很呢。”

海兰甜甜笑道：“既然危险，我们就不走了，这黑山子乡不是有旅馆嘛，我们就在这儿住下，横竖我们向导交接的采访任务还没完成。”

张扬不得不佩服她锲而不舍的毅力了，笑着点了颔首道：“乡里地方，条件差了些，我会做出部署。”

海兰不卑不亢道：“照旧不贫困小张主任了，我们采访都是有经费的。”看得出她是要和张扬划清界线，这厮鬼主意太多了，有他跟在身边，恐怕任何采访都要泡汤。

张扬居然点了颔首：“好，那你忙！”

海兰没想到这厮说走就走，张扬上车把朱川给搀了下来，虽说他打心里不待见这厮，可究竟是自己的人，转达室老孙头自告奋勇要照顾他，张扬把朱川交给他，然后大步向远处走去。

海兰望着张扬卓尔不群的身影不觉有些愣了，这厮究竟是什么人啊，敢情中午的那些热情都是装出来的，难怪说政客是最虚伪的，海兰愤然咬了咬嘴唇，在她的采访历史中还从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冷遇。

老孙头把朱川扶到转达室的连椅上睡了，看到海兰一个大女人仍然孤零零的站在乡政府的大院里，车里电视台的五名事情人员仍然玉山颓倒，不觉生出了同情心，他来到海兰的身边：“女人，下班了！”

“大爷，我们是电视台的！”看到老孙头，海兰的心中才升起了一丝希望，她真不知道该如那里置惩罚这五个醉醺醺的同事。

老孙头帮着海兰去黑山子旅社把老板叫来，老板叫来了两名辅佐这才把五名醉汉扶到房间里，部署住下。

做完这些事情，天色已经黑蒙蒙的了，为了体现对老孙头的谢谢，海兰从车里拿了四合云烟送了过来，这些云烟是中午乡政府招待时留下的，也算得上借花献佛。

老孙头人很好，听说这些人是跟小张主任喝多的，不禁笑了起来，他一边吸烟一边道：“女人啊，你们这些同事也真是的，小张主任那是不会醉的主儿，他们居然敢跟他拼酒。”

海兰听到老孙头言语间对张扬似乎颇为推崇，心中不禁有些不屑：“我看他也就是一混吃混喝的主儿。”

老孙头哈哈笑了起来，老头儿八卦起来丝绝不逊色于中年妇女：“我们小张主任那可是黑山子乡有史以来的第一猛将，上次下清河村的四十多口子村民闯进乡政府生事，我们小张主任单枪匹马把他们全部揍了一顿。”

海兰自然不会相信，以寡敌众以少胜多她都相信，可是说到一小我私家搪塞人家四十多个，而且以胜利竣事，她怎么都不会相信。

老孙头看到她不信，情急之下话就说多了：“现在医院里还躺着一个呢……”说完老孙头才意识到人家是电视台的，这种话似乎不应该对她说，慌忙闭上了嘴巴。

海兰泉水般明澈的美眸却是悄然一亮，还说要找素材，这不就是最好的素材吗？乡镇干部殴打人民群众，说不定内里存在着不为人所知的冤屈。

陈茂盛就是谁人当初被张扬殴打的人民群众，说实话，他的伤并不重，之所以到现在还赖在乡卫生院，那是因为他原来就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汉，去家里也是躺着，在医院也是躺着，这儿躺着兴许能讹诈点赔偿，所以在其他人走后，他一小我私家坚持留了下来，乡里对陈茂盛这帮人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决不妥协。

陈茂盛住了七八天，眼看着同村的一个个都走了，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至今乡里也没有任何的说法，卫生院的住院费却是要一分不少的，他心中也难免打起了退堂鼓，原企图过了今夜就走，可是没想到事情在这一晚居然发生了转机。

海兰和电视台的两位同事是在晚上八点走进陈茂盛所在病房的，整个卫生院除了几个生孩子的，就是陈茂盛一小我私家住院，所以海兰找到他并没有破费任何的功夫，两名同事一人是摄影，一人认真灯光，他们相对喝得少些，所以酒醒得自然早，他们都是被海兰硬拉着前来采访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倦意。

陈茂盛开始显得十分的紧张，当他听说这些人的真正来意的时候，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原本企图就这么灰溜溜一走了之的，却想不到老天爷要给他主持公正。

海兰声音轻柔道：“陈茂盛，你能向我们形貌一下其时发生的详细情况吗？”

陈茂盛清了清嗓子，灯光让他有些不自然，海兰示意他看着镜头，陈茂盛脸上的心情照旧无法放松，调整了好一会儿他才恼怒的说：“**他张扬十八代祖宗，咱们社会主义新中国竟然有这样蛮不讲理的干部……”

海兰白皙的俏脸马上红了起来，她盖住了镜头，示意重新来过，小声提醒陈茂盛道：“陈茂盛，我们今天的采访会在春阳新闻中播出，社会影响很大，你要只管注意自己的遣词用句。”陈茂盛拮据的咽了口唾沫，他原本就紧张，海兰这么一提醒，他更显得手足无措。

海兰勉励他道：“照实说，说清楚其时发生的事情就行。”

“可是我不骂人说不出来话……”

海兰转头看了看摄像，摄像叹了口吻：“得，转头剪辑下就是了。”

陈茂盛获得了恩准，又酝酿了半天情绪：“张扬！**你八辈儿祖宗，你身为国家干部，凭什么那么蛮不讲理？我们村的富贵哥只不外在乡政府门口经由，你就放狗咬人，把我富贵哥咬的体无完肤，命都差点丢了，我们下清河村老小爷们四十三口人去找你要说法，你诬赖我们攻击乡政府，你还打人，你打完人还不赔钱，你对得起**吗，对得起老黎民吗？我看你比日本鬼子都坏！”他心中恨意不用的又加上了两句国骂，自然属于日后被剪辑的内容。

海兰轻声问：“陈茂盛，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是说张扬一小我私家把你们四十三小我私家给打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说起这件事真是丢人啊，陈茂盛心中暗叹，整个下清河村的人都被他们丢尽了，在电视上可不能认可，陈茂盛虽然是农民，可是农民也有自己的狡黠和智慧，他叹了一口吻：“记者同志，我们都是老黎民，当官的打我们，我们哪敢还手啊？官打民天经地义，民打官罪恶滔天！打了他岂不是要坐牢啊！”

包罗海兰在内的电视台的事情人员都被陈茂盛的血泪控诉震惊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黑山子乡计生办主任竟然敢如此目无纲纪，犯下这样的恶行，海兰面临镜头充实发挥了她专业的特长，深感同情又义愤填膺道：“中国的老黎民是最善良的老黎民，我们某些国家干部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在他们忘却公仆这两个字是如何书写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想一想，他们所拥有的权力和位置究竟是谁赋予给他们的？”

采访完陈茂盛之后，海兰他们三个走出病房，在一楼走廊听到女人的哭声，听到有人抽抽噎噎哭道：“人家只要塞点钱给计生办主任……就能生二胎三胎……咱们没钱就只能引产……可怜……是个男娃儿啊……”哭声变得越发昏暗。

海兰听得心酸，本想去采访采访，可是那家人‘蓬！’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似乎不愿给她这个时机。

第二天一早电视台的采编车就脱离了黑山子乡，这几多让张扬感应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海兰一行还要去红旗小学采访，却想不到她竟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张扬并没有意推测，海兰因为他昨天中午的拖延战术而意识到红旗小学肯定被他们事先做好了事情，自然就没有了新闻价值，所以悄悄脱离后，辗转几个乡村视察了当地的企图生育事情情况，视察的效果让这些电视台的事情人员大惊失色，黑山子乡险些村村都有超生现象，家家都有几个孩子，他们特地走访的下清河村情况尤为严重，而且那些超生家庭振振有词的说缴过罚款了，生孩子正当。

在下清河村采访期间，自然遇到了几个被张扬殴打的老黎民，提起这个计生办主任，他们众口一致的声讨起来，连大胡子司机都意识到昨天谁人笑眯眯的小张主任是混进干队伍伍的坏分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害群之马。

电视台放弃采访红旗小学，转而偷偷会见黑山子乡的计生问题，这照旧电视台事情人员脱离的当天下午，才被下清河村觉悟较高的党支部书记回报上来的。这件事直接汇报到了副乡长郭达亮那里，郭达亮原来也没有以为是啥大事，他现在可谓是心情大好，种种迹象批注，乡长胡爱民已经把红旗小学失火事件的责任一力肩负了下来，而且并没有牵连到自己，这一切都要谢谢王书记，更应该谢谢小张主任，如果不是张扬，自己恐怕会成为谁人被抛出去的弃卒，正因为出于对小张主任的谢谢，所以郭达亮对这件原不属于自己统领规模内的事儿多留了个心眼，他第一时间来到计生办办公室，把自己获得的情况告诉了张扬。

听说那帮电视台的脱离乡里后并没有直接返回春阳，张扬也是微微一愣，想不到这帮人居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放弃了采访红旗小学的企图，转而体贴黑山子乡的计生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对张扬抱有感恩的心理，郭副乡长是不会主动屈尊来到他的办公室的，他接过张扬递来的云烟点燃，慢条斯理道：“这件事恐怕有些问题，我听下清河村的村支书老李说，电视台走访了不少家庭，还特地会见了上次攻击乡政府和你发生冲突的那几个。”

张扬悄悄琢磨着，海兰搞什么？在黑山子乡呆了一夜，突然转变了念头，放着红旗小学不去采访，反而体贴起了黑山子乡的计生事情，这明确是要在自己的事情规模内搞事啊，张扬淡淡一笑：“几个记者而已！”

“你可别小看记者，只要他们愿意，黑的能够说成白的，白的也能酿成黑的，小张啊，最近乡里出了不少的事情，这种敏感的时候最好不要添枝加叶，我看你照旧审慎些。”

“谢谢郭副乡长体贴！”张扬礼貌的体现谢谢，不外张扬照旧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他只不外刚刚担任黑山子乡的计生办主任，而且他痛打那四十多名下清河村村民的事情获得了宽大乡向导的认可，派出所也带着那帮人回去录了口供，往大处说县委书记李长宇对自己其时的处置惩罚要领也是默许的，他才不会怕那些村民乱说什么，至于谁人海兰，一个女记者还兴得起什么风浪？张大官人虽然对漂亮的女性充满了浓重的兴趣，可是他究竟是一步从封建社会跨越到了社会主义新社会，骨子里照旧有着很重的男尊女卑的看法，也就是说除了对女性的局部三点重视，其他方面照旧体现出轻视的。

所以郭达亮说完，张扬也就随即把这件事搁到了一边，直到当晚的晚间新闻中播出了对黑山子乡计生情况的采访实录，张扬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女主播海兰漂亮的躯壳下居然掩盖着一颗如此歹毒的心，至少张大官人现在这样认为。

专题新闻播出的时候，张扬正在设置药茶，他将这种药茶命名为清心茶，是使用山里野生的春茶混淆几种草药制成，有安神补脑的作用，他是准备带给妹妹赵静的。

听到新闻中提到黑山子乡的时候，张扬放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电视画面上正播出着采访陈茂盛的场景，虽然这厮的脸上已经被打上了马赛克，张扬照旧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也听到陈茂盛的血泪控诉——我们都是老黎民，当官的打我们，我们哪敢还手啊？官打民天经地义，民打官罪恶滔天！打了他岂不是要坐牢。

借着镜头就闪回到海兰那妩媚的小面庞上，明澈的眼睛中似乎还闪烁着泪光，她动情道：“中国的老黎民是最善良的老黎民，我们某些国家干部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在他们忘却公仆这两个字是如何书写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想一想，他们所拥有的权力和位置究竟是谁赋予给他们的？”

张扬愣了，他马上意识到女主播口中的某些干部肯定指的是自己。虽然通篇都没有提到张扬的名字，可是这整个新闻专题针对的就是自己，张扬意识到这件事恐怕会造成恶劣的影响，想起郭副乡长下午时对自己的盛情提醒，禁不住有些忏悔，自己的政治素养实在太差了，对事情效果的判断显着泛起偏差，这就是没有敏锐的嗅觉，没有前瞻性，政界大忌啊！张大官人并不畏惧效果，他郁闷的是自己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原本电视台采访红旗小学的事情跟他无关，他居然惹火烧身，更让他郁闷的是，这厮觉察自己可能对女性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在陪同海兰鉴赏了一幕如此刺激性的动物野战之后，仍然没有让这位漂亮女主播对自己发生任何的好感，非但没有发生好感，甚至可能让人家发生了极大的怨念，否则何至于放弃采访红旗小学失火事件，转而到自己认真的一亩三分地里来挑事？

望着海兰握着玄色麦克风慷慨激昂评说的画面，张大官人突然想起昨天自己给她夹款子肉的情景，张扬愤愤然想到，早知这女人会这么混淆视听，当初真应该把一整根驴鞭塞到她嘴巴里。这一则新闻专题在乡里引起的惊动显而易见，虽然新闻播出时掌握了一定的尺度，对重要人物的画面和谈话都举行了处置惩罚，也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谁人殴打村民暴力执法的乡计生干部就是张扬，可乡政府每小我私家看张扬的眼光都变得有些异样，其中夹杂着一种配合的神情，在张扬的明确就是——这厮要倒霉了。

王博雄虽然也有些生气，可是比起红旗小学失火事件，这件事只不外是一件小事，说到底电视新闻指向的目的并不是他们整个乡党委乡政府，而是乡计生办，再说白了就是指向张扬，虽然张扬惹上贫困是因为乡里，可他的贫困只能他自己解决。

王博雄叹了一口吻道：“小张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组织上让你去接待电视台事情人员是对你的信任，可是你没有顺利的完成这个任务啊！”

王博雄的语气让张扬有些恼火，如果不是为了帮你们擦屁股，老子至于惹到这个贫困吗？张大官人现今的修养已经有了很大提高，虽然生气可并没有流露在脸上。

王博雄照旧从小张主任的眼神中意识到他的不悦，想起张扬身后的李长宇，王博雄照旧要留几分情面的，他故作深沉的抽出一支香烟，如果在已往张扬肯定会主动给他点上，不外现在张大官人既然心里有了看法，也就仍然坐在沙发上没有搭理这厮。

王博雄停顿了一下，看到小张主任没有主动献火的意思，心中难免有些失落，讪讪的拉开抽屉，摸出一盒洋火，嗤！地一声点燃，室内的气氛因为默然沉静就显得有些冷清。

王博雄用力抽吸了一口香烟，主动打破了默然沉静：“这件事最好尽快处置惩罚，适才我和电视台采编室的老同学通了一个话，说周六还会播出新闻专题的第二部门……”他停顿了一下道：“听说第二部门的内容对我们越发倒霉，涉及到更多的内幕。”因为感受到了小张主任的不爽，王博雄特地用上了我们这个字眼，虽然只是一个微妙的改变，却让张大官人感受到了他的诚意，以及诚意背后对自己的忌惮。

张扬点了颔首：“王书记请放心，我不会让电视台播出这第二部门的！”

王博雄叹了口吻道：“县电视台台长邢济民，这小我私家很欠好搞。”

张扬淡然笑道：“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王博雄看了张扬一眼，真切感受到了眼前年轻人身上的张狂，他善意的提醒道：“我说他难搞并不是说他死板耿直，而是说这小我私家很会使用手里的资源缔造财富。”他把手里早已准备好的批条递给张扬：“去电视台，需要一些运动经费，我刚刚打过电话，让财政准备了。”

冲着王博雄的这句话，张扬对他适才的不悦马上一扫而光，人家王书记这才叫会做事，张扬明确着呢，这可不是向自己现好，人家那是看在自己身后李书记的体面上。

“谢谢王书记！”

王博雄笑了起来：“说什么客套话，如果不是为了乡里的事情你也不会惹上这个贫困，呵呵，小张啊，尽快去吧，让派出所相关人员陪你跑一趟，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置惩罚好。”

王博雄这次一共给张扬批了两万块的运动经费，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电视台台长邢济民是春阳县各乡镇出了名的头疼人物，他手下的这帮记者没事就到乡下挖掘新闻素材，专题新闻播出的时候往往会巧妙的分成两部门，先播出的是缩减版和温柔版，也就是马赛克加隐匿真实姓名版，然后留有一定的时间段，这段时间是留给被曝光者的，如果对方能够充实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大可使用这段时间来做事情。

邢济民是个高人，这样的台阶式曝光尚有两个利益，一是对方如果有强硬的后台，他冒犯不起的，一定会使用这段时间让他知道，他会绝不犹豫的撤下新闻曝光的第二部门，二是，对方没有强硬的后台，可是实时送来了钱，无论任何时代任何社会都有封口费的说法，只要有了封口费，一样可以把这第二部门曝光撤下来，如果新闻曝光的主角既没有后台又没有封口费，那么就对不起了，我们邢台长一定会秉公执法，公务公办。一个县电视台台长敢这样做是需要顶着不少压力的，他之所以敢这样做，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姐夫是县长杨守义。

和张扬一起前往春阳的是派出所副所长杜宇峰，他们的准备照旧相当充实的，带上了那天下清河村村民围攻张扬的全部卷宗，这就是证据，杜宇峰虽然身在黑山子乡，可是对县里的一些情况照旧很清楚的，路上就已经将邢济民的为人做事要领告诉了张扬，摆在张扬眼前的解决要领有两个，一是动用李长宇的影响力，只要县委书记李长宇给邢济民打一个电话，预计邢济民一定会买账，尚有一个要领就是把封口费乖乖送上去，这两个要领对张扬来说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可是张大官人从来都是个不平输的性情，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岂不是即是向人家认输？再说了，李长宇虽然有把柄握在自己手里，可是人家已经帮了自己不少，自己动不动就打着人家的旗帜去做事，人家不嫌烦，自己还嫌丢人呢。

杜宇峰并不清楚张扬和李长宇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王书记已经批下来了两万块运动经费，所以照旧很为这位小兄弟担忧的，他在县里也没有什么人脉，否则何至于到现在还窝在黑山子乡当一个小警员？

反倒是张扬仍然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最近他对驾驶发生了浓重的兴趣，前两天已经随着杜宇峰学会了起步停车，才驶出盘山公路就忙不迭的从杜宇峰手里抢过偏向盘，一连两次熄火之后总算开着这辆小面包歪歪斜斜上了路，不得不认可这厮对驾驶照旧有些天分的，开了十多公里已经像模像样了，快到县城收费站的时候才把偏向盘还给杜宇峰：“杜哥，上次你说帮我弄驾照那事儿别忘了。”

杜宇峰笑了起来：“成，我老同学在育才驾校当校长，明天我就去找他。”

两人就在春阳电视台扑面的明珠宾馆住下，这明珠宾馆和人民公园毗邻，情况优雅，是春阳县唯一的准三星级宾馆，说是准三星，那是因为还没有正式挂上星级，虽然如此在普通老黎民的心中已经是豪华的存在。

杜宇峰原本对入住这样的地方是持有阻挡态度的，可张扬一说是乡里拨了运动经费，杜宇峰马上变得坦然起来，既然是公派出差，就没须要太委屈自个儿。

张扬不习惯和他人同住，索性开了两个房间，说实话，这厮心里存的事儿还真不少，畏惧晚上一个不小心当梦呓说了出来。

杜宇峰也不习惯和别人同住，因为这厮打呼噜太响，除了他妻子，别人很少能够遭受。

入住之后杜宇峰就和他育才驾校的同学取得了联系，那位老同学听说办驾照的事情，一口应承了下来，并邀请杜宇峰晚上去他那儿喝酒谈天，杜宇峰让张扬一起已往，张扬却摇了摇头，他这次来春阳的主要任务是解决电视台的那件事，而不是喝酒，张大官人对事情的轻重缓急分得照旧很清楚的，不外办这件事杜宇峰有些不利便出头，两人商量了一下，爽性照旧分头行动，杜宇峰去拜会他的老同学，顺便看看尚有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解决这件事，张扬则留在这里和电视台方面试着接触。张扬拉开窗帘，从他所在的窗口恰好可以看到电视台的大门，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距离电视台下班尚有半个小时，张扬沏了一杯春茶，坐在窗前悄悄品味着，任那股淡淡的香气在喉头逐步的浸润开来，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张扬悄悄期待着，他查到电视台员工中午就餐都是在斜扑面的宴林园，那儿属于电视台的三产，只要海兰外出就餐，一定会从大门经由。

张扬的跟踪**并非是因为杜宇峰的影响，而是他企图先见见海兰，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才可以有针对有目的的解决好这件事。海兰在这件事上无疑已经对他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但张扬照旧把这件事归结于海兰发泄对自己不满的一种方式，他的心田深处照旧不情愿把这件事上升到海兰一味追求事情效果的高度，因为海兰如果那样做的话，只能证明她还很自私，张扬希望海兰曝光揭发这件事是出于正义感，甚至可以出于对自己的一些小小的怨念，这证明张大官人现在的心里还在维护着女主播优美的形象。

张扬推开窗户，一阵清凉的微风夹杂着丝丝细雨迎面扑来，春雨如酥，润物无声，如此优美雅致的景致却没有勾起张大官人心头的诗情画意，反而想起了山坡上那两头毛驴猛烈纠缠的局势，连他自己都欠盛情思的笑了，就在这时，海兰的倩影泛起在他的视野中。

海兰属于那种初看平庸，再看让人惊艳的女人，她身穿浅灰色风衣，腰身纤细，体型绝佳，走在电视台的俊男玉人之中仍然显得亭亭玉立，她的精彩在于她对遮盖的明确，红色的高跟长靴突出了她美腿修长，这一点红色恰恰成为人群中最亮丽的一抹颜色，让旁观者禁不住注意这色彩的主人。

或许是天空阴霾的缘故，海兰的脸部看起来有些苍白，笼罩在烟雨中的俏脸有种形容不出的朦胧之美，唇彩也是火一样热烈的颜色，把她的苍白映衬出一种柔弱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