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夜，悄悄来临，人，悄悄离去（1/2）

黄昏，夕阳正浓，有鸟飞过。

八月香的铺面不大，属于家庭小额谋划，可来这里就餐的人却特别多。

因为苏楠的家恰好位于丹青巷的焦点地带，经常会有一些游客冲着这片台甫鼎鼎的古修建群慕名而来，兴致勃勃地走了一圈后，肠肌肚饿，就选择在八月香解决温饱问题，再者，美院的学生也是不容忽视的主力军，除此之外，四周的住民也会隔三差五来这里下馆子。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大厨较好，普通的家常小菜特别对学生和邻人的胃口，再加上田姨的热情和善，所以八月香的招牌是街知巷闻，有口皆碑。虽然下午时分发生了点痞子闹上门的小插曲，但无伤精致，依旧客源广进，货如轮转，这就是所谓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贵宾满座，回到店之后，萧云义不容辞地做起了暂时服务生，端盘递碗，忙过不停。

他的横空泛起，惹起了正在用饭的美院女生的一片惊呼，不行制止的是，惹起了男生们的一片倒彩。最惨的是，他从没想过这些妙龄少女们会如此斗胆，与宋朝大学士苏东坡是同一个门户——豪爽派，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最婉转的都是问他可不行以做人体素描模特，虽然是带着开顽笑性质，但照旧让他汗如雨下。

等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时，弯弯月牙已经高悬于空了。

夜，悄悄来临，朦胧得很，漂亮而不妩媚。

蝉鸣微微，叫醒着人们夏的意识，虽然寂静不再单调，倒也有几分凄苦。

苏楠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臀部给ol直筒裙绷得浑圆丰翘，蛮腰却惊人的纤细下去，丰挺的胸部下压在衣襟上，坠出完美诱人的曲线，手里正剥着青笋，娇艳欲滴的红唇闭合，愉快哼着《祝你平安》的调子，脚下还轻轻的踩着节奏。

热锅里正扑扑的冒着白汽，她拿店里剩下的一点质料，在做一个清淡的竹蛏豆腐汤。

虽然已是入夜，可厨房的温度仍有些高，她雪白无暇的额头渗出了细细密汗，弯起手臂，拿袖子轻轻擦了擦，行动柔得就像那弯新月，侧头望了眼依着门沿的萧云，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削着胡萝卜，手法迅疾而华美，那飘然出尘的脸形，给人异常温柔的感受，一颗玲珑心差点就给他此时的形象给融化了。

以后真的不能见到他了吗？他哒哒的马蹄真的是个漂亮错误？他只是过客，非归人？

念及此，她徒生了几丝黯然。

“汤沸了。”萧云没有抬头，轻声提醒了心不在焉的她一句。

她这时才回过神来，低呼一声，脸庞漾起红晕，连忙掀起锅盖，把如玉豆腐放下去。

豆腐在滚水中上下沉浮，散发着淡淡的豆香味，她又往内里添了一些葱姜等佐料。

萧云把削好的胡萝卜切成丝，放在一旁备用，又去捣腾鸡蛋、青椒等玩意。

两人就这样极有默契地配合着煮饭，没有攀谈，眼神也没有交流，似乎都在逃避对方。

很快，五菜一汤就新鲜出炉，香气扑鼻，色彩也很鲜艳，没有一点点的烟火气。

萧云将碗筷放在餐桌上，招呼忙着关门的田姨用饭，而苏楠则还在厨房没有出来。

“小云，累了吧？”田姨笑着落座，看着花了许多几何心思的满桌佳肴，欣慰全写在脸上。

“我不累，这些都是苏楠弄的，我只是认真打打下手而已，很清闲。”萧云微笑道。

“嗯，楠楠确实很懂事，待会你就多吃点，尝尝她的手艺如何。”田姨笑着道。

“一定。”萧云点颔首，望了眼厨房的偏向，心里纳闷着，这妮子怎么还不出来？

田姨也以为希奇，起身喊道：“楠楠，好了没？”

好几秒后，厨房才传出一句：“就来了，你们先吃。”

“这孩子，用饭还不让人省心。”田姨坐下，拿起筷子，“小云，咱边吃边等。”

萧云笑笑，也拿起了筷子，不死心地又望了眼厨房，仍是没有人影，只好开拔头筹了。

这妮子煮的工具确实鲜味适口，实在当初她喝醉酒，被他捡回家时，就已经煮过给他吃了，只不外那时的心情与现在截然不同，那时候两人素未一生，还对她随处提防，食之无味，今晚故事重演，吃起来可是别有风味。

嗯，清汤够淡，豆腐够嫩，虾够新鲜，猪肉也不错，啊，尚有这青笋，脆而香。

萧云不知不觉已经消灭了泰半碗饭，加了点荷叶的米饭，香气浓洌，令他食欲大振。

直到这时，苏楠才从厨房里腼腆出来，用冷水洗了把脸，还湿着，眼睛有些红肿。

她今天穿着嫩黄色的衣裳，灯光下肌肤更白更嫩，梨花带雨的眸子特别柔和妩媚。

她噤若寒蝉地坐下，拿起筷子，夹菜，低头扒饭，重新到尾没有看过萧云一眼。

“楠楠，你眼睛怎么了，肿成这样？”不明所以的田姨看到苏楠的异样，关切问道。

“没什么，适才炒菜的时候，不小心溅了点油进去，不碍事。”苏楠委曲挤出微笑。

“这还得了，那可是眼睛呀，来，让妈看看。”田姨急遽起身，仰着她的头细细看着。

“真没事，我都用凉水冲了良久，妈，快用饭，都凉了。”苏楠推着田姨坐下。

“你呀，太粗心，下次一定得注意，眼睛是很懦弱的。”田姨担忧之色还未完全消退。

“知道了。”苏楠冲着田姨笑笑，然后低头专心扒饭，照旧没有正视萧云一眼。

萧云也没有作声，似乎哑了一般，往返挑逗着碗里剩下的几粒米饭，看上去心情不错。

实在，只要是男子，知道有女人为他流泪，总是很是愉快的。

田姨并不是那种善于捉摸心思的女人，虽然瞧清了苏楠差异往日的异样，却也没掘客出点更有价值性的眉目来，因此，只管心中疑虑重重，她却也没刨根问底，一探究竟，胡乱扒完一碗饭之后，就拎着保温瓶，装了些菜，送去医院给苏墨砚。

外面再矜贵的玉露琼浆，也不如家里的粗茶淡饭。

田姨走后，饭桌上空落落，只剩下这两个各怀鬼胎的一男一女。

苏楠端起碗，一言不发，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拿筷子的右手姿势很美，兰花指微翘，像一朵圣皎洁莲，夹起一小块肉放进樱桃小嘴，再往内里送一小筷米饭，如此梅花间竹，细嚼慢咽，深谙寻常饮食的门道。

萧云见这妮子一副当他透明不存在的容貌，玩心大起，绵延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这妮子刚开始时还愣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铁了心对他置之不理，又低着头用饭，可厥后碗里的菜都聚集成山了，她终于忍不住抬头，恨恨瞪了眼这个一脸坏笑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多吃点豆腐，美容养颜。”萧云在恬不知耻地解释着，那抹贼笑让人心厌。

苏楠皱皱黛眉，突然也笑了起来，很诡异，容颜如牡丹的开落，也开始往他的碗里夹菜，轻声道：“你也吃，多吃点猪肉，强身健体，你看你这副弱不禁风的瘦皮囊，怎么能拔刀相助路见不平呢？”

萧云一笑置之，轻声道：“我这还弱不禁风？看来你的口胃较量重。”

苏楠也不生气，嘴角的弧度愈发诡魅，轻声道：“再来点玻璃生，这些蔬菜呀，都是我妈亲手种的，屋后有一大块地方闲置着没用，她这人苦惯了，闲不住，就弄了些土壤和蔬菜种子过来，天天都很用心浇水打理的。这些没污染无公害的蔬菜，新鲜，市场上很难买着，还能给家里省去一笔不小开销呢，现在物价飞涨得迫良为娼，我们这些平民黎民又不能去偷去抢，能省就省，你今天有口福，多吃点，清肠胃。”

萧云惊惶地看着满碗的玻璃生，望了眼媚笑如丝的女人，苦笑道：“谢谢。”

苏楠微笑道：“不用谢，你喜欢就成。这菜呀，你要一口一口地逐步嚼。”

萧云总以为有点差池，毛骨悚然，轻声道：“为什么？”

苏楠柔声道：“这样，你就可以细细品味一下我的手艺。”

萧云听话地吃了几根青菜，味道确实不错，咸淡适中，困惑道：“尚有呢？”

苏楠笑笑，增补道：“细嚼慢咽也有助于消化，营养专家都推荐的。”

一个女人用这种酥软入骨的语气跟你讲话，作为一个正常男子，实在难以拒绝盛情。

“尚有利益吗？”萧云又吃了几根，见没什么不良反映，也不像适才那样忧心忡忡。

苏楠眨了下眼睛，妩媚死人不偿命，轻声道：“虽然有了。”

萧云抱着一丝荣幸，把整碗玻璃生吃了个精光，抹抹嘴，轻声道：“说之。”

苏楠笑眯眯道：“顺便还能帮我找出掉在内里的那几根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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