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五梦/——雪庄情缘（中）（1/2）

后院，月色正好。

小黑影爬在某个阁楼的屋顶，窸窸窣窣，小心翼翼。

忽地！

“咯噔！”他踩了一空。

“糟糕！”他暗道。

呼！风吹过，四周寂静，听闻远处中央大楼似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还好。”他想到，于是放松了僵硬的身体。

正待他继续潜行，突然，一声清悦的女孩子的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

小黑影站起来，对着月亮，打哈哈道：“良辰美景，夜色正好，当然是——登高，赏月喽！”说着，一只脚踩上屋檐的翼端，黑色的身影顿时飘逸起来。

“你是贼吧！大人们说，三更半夜，上人屋顶，定是蟊贼。”

他差点跌倒，但还是稳住身形不变，镇定道：“难道你的‘大人们’没有告诉过你，贼都是偷偷摸摸的么？我可是光明正大的。”

“嗯——那你是谁？”女孩似乎被说动了。

“登高赏月实乃采景。”小黑影的声音忽然带有一种寂寞孤独之感，“鄙人诗丹子，无诗——不欢。”

“你是小诗人？那你会吟诗？”女孩突然有些兴奋。

他脸抽了一下，哪有诗人不会吟诗？还有，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无奈叹了口气，似不满“身份”被质疑，小黑影在屋脊上踱了几步，停下，抬头望天，又踱了几步，抬头望月，最后走了一步，舒声道：“有感而发，三步而作，就叫它《“三”感诗》。”

说完，又是一阵沉吟，寂寞已到如雪的地步。

“举酒对歌，淡月如流。”他迈出一步。

“吟吟滟子，梦水莲花。”他再迈出一步，低头，环望四野，“旷野嶙石，古树沧寥，荒凉谁堪壮时愁？”

小黑影伸出手，抚着前方的虚无，“莺声如雪，似水年华……”转身，张开手，“何处江上春水无月？”

又转身，背对女孩，右手一挥，“何处月下江山无水？”

沉默有几息，小黑影觉得自己都快“装”不下去的时候，女孩终于说话了。

“水呀水的，你是渴了要喝水吗？”

静——

他在心里默默流泪，却用嘶哑的声音道：“肌肤无水，如朽木难活；心间无水，如荒山枯野。”

小黑影心里只有四个字，“对牛弹琴。”

他忽然闻到一股清香，转而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笑盈盈的出现在面前，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铜杯。

她一身雪衫，肌肤似与月光同色，脸尖而柔，大眼睛煞是明人，曲眉樱唇一点红；双手轻轻一送，道：“给。”

小黑影接过，手触到女孩的纤纤细指，似有那么一刻失神。他盯着杯中的液体，呐呐道：“这是什么黑漆漆的东西？”

“龙膏酒。”

“龙膏酒？”

女孩正要说点什么，忽然中央大厅里传来兵刃交接的声响。

“小姐！小姐！”楼下传来丫头的呼唤。

“你帮我告诉小环，叫她别到处乱跑！”她对他说，又觉得不对，眨眼道：“便当你还我一个不告发你的人情。”素手取出一块面纱戴上，想了想，终是对上少年如星尘般的眼瞳，“我不是不懂……那首诗，不是你写的吧？”便向中央建筑跃去。

“喂。”他想说什么，却见一个月下背影，如雪中倩女，窈窕似姬。

“雪姬……”

梦里不知身是客，原来这便是他与雪姬的初见。

人生能有几个初见？

他本着什么目的潜入雪山山庄的？这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时的少年还不知情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