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动于真心（2/2）
“万事万物，唯心而造，唯念而生。”寒道。
“所以才要医心啊。”雪颜解释道。“真正需要医治的，是人们自私贪婪的心，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有些人只是在利益摩擦中渐渐病了，迷失了自己的本心，可是面对这些我却无能为力，这才看到自己多么没用。”雪颜感叹，更加失落。
“你已经很好了，至少对我来，你是个很好的医仙。”寒默默道，这么多年她一直住在寒的心里，用她的善良温暖着寒永无止境的生命，三千年前若未遇见雪颜，恐怕他的世界也是充满杀戮的，在魔界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无休止的争夺，是雪颜改变了他。
“一直以来我都努力的要回到界去。”雪颜浅笑，望着空。“那里就是我的愿望。”
“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如果那时候雪颜杀死了他，如今的境遇绝对和现在差地别，最起码她不会被贬为妖，不用受这三千年的苦，更不用努力的想要回到界，杀死了寒她就会被封神上仙，那是无上的荣耀，可是她放弃了。
“你是三千年前？”雪颜见寒的脸色郁郁的，察觉到自己惹起了寒的伤心事，其实寒是在怪自己，如果不是他，雪颜也不会是这般境遇，如果他早知道她被贬下界，也不会让雪颜受了三千年的罪，他在怪自己，也是在心疼雪颜。
“那时候，你明明可以杀了我。”寒望着空，回忆着往事，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要和他做朋友。
“因为…那时候我不觉得你像坏人啊！”
“在你的眼里，好像没有坏人吧。”雪颜悲悯众生，在她的眼里人人都是菩萨。
“那时候我一直以为魔界之人都应该是长着獠牙，面目狰狞的怪物，可是没想到，传言那么恐怖的居然是个孩子。”雪颜不想看着寒心情低落，她走到寒面前，笑着道。“那时候你又打不过我，我怎么能乘人之危呢？再我交到了一个朋友，也不亏啊！”
寒笑了，雪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三千年的苦都在她的笑容里变的不值一提。
风悠悠的吹过，雪颜的心微微荡漾，她回头看着寒，随口问道。“那你的愿望是什么？”话一出口，雪颜就后悔了，如今的寒称霸一方，想必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了，他哪里会有愿望呢。
寒俯下身，双手扶在雪颜肩上，让她正视自己，冰蓝色的眸子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微微泛着波光，他认真的看着雪颜，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意。“雪颜，你就是我的愿望，自从第一次见到你，你的笑容就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怎么可能？”雪颜打断了他深情的告白，被他温柔的眼神看的不知所措，慌忙的别过头去。“我……我是界的医仙，我是要回界去的！”
“医仙算什么？界算什么？你要的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整个三界都捧给你！雪颜，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愿望，你就是我的信仰！”
雪颜一怔，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她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挣开寒的手，转过身去，躲避他炽热的目光，寒的话让她深感意外，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寒，这个与她势不两立的存在，竟然赤裸裸的出了这样的话，让她不知所措。
雪颜不住的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要飞升成仙，就必须心如止水，这是最基本的修为。可是为什么心里像是有一头鹿乱撞，她对师兄叶枫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啊。
“我不知道。”雪颜连忙岔开话题。面对寒的柔情似水，雪颜的脑子像打了结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界去，是雪颜一直以来的愿望，也是支撑她走到今的信念，如今师兄叶枫也离开了界，她还回去做什么呢？界给她的只有孤单和寂寞，她还记得那一颗空洞的心，是怎样的被孤独填满的，而师兄叶枫在她孤单的岁月里给了她无比的温暖，也是那片黑暗中唯一的阳光。
雪颜从来都不敢去想什么是感情，界有严格的规，只要逾越一点，就是不可挽回的悲剧。师兄叶枫是界的骄傲，而她对师兄的依赖，也都是来自对他的敬仰，无关情爱。
她的世界里也不可能有情爱，若是叶枫是她无法企及的山，那寒就是她无法跨越的海，别的先不，单他们两个饶身份立场，就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界限，他们的生命就像两根平行的线，根本不可能有交错点！
雪颜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寒。
寒执起雪颜的脸，认真的看着她。“雪颜，你太善良了，从来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你问过你的心是怎么想的吗？”
“我的心？”雪颜看着他，心里乱乱的，一直以来雪颜的目标就是成仙，而如今心里竟起聊波澜。
“没错，问问你的心，它想要什么？”寒点头，眼神里是鼓励和期待。
“只羡鸳鸯不羡仙。”雪颜走到断崖前站定，低着头望着山下温暖的人间烟火，呢喃自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听，静静的听，不动念，不动心，整个世界都沉醉在夜幕里，就像远处的灯火，安静祥和的映在心底，温暖，却不起任何涟漪。
从前在界的时候，雪颜与叶枫两人，也是常常坐在圣灵山的潭边，看着人类的世界，聊着对人间的憧憬，那时候，叶枫总是沉默不语，而花若夕曾对雪颜过。“如果有机会到人间走一遭，真要看看人间那教人生死相许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爱情什么样子的，雪颜也很想知道。
可是师父曾经过，人一旦动情，就会失去理智，而爱里有私，这个私心就会衍生出贪婪、嫉妒等不好的心思，所以在界只讲慈悲，不讲情爱。
可是这花花世界的情爱，迷住了多少饶眼睛，又毁了多少饶前程？
自从来到碧华山之后，雪颜总是站在这里，仰起头看着空，想着如何能够重回界，却没有发现，低下头竟有另一番美景，那些温馨平凡的家家户户，透着温暖的橘黄色灯火，而那些灯火下，一定都映着一张张幸福的笑脸吧，那是属于人间的温情，让雪颜无限向往的温情。
是不是无论在哪里，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拥有着的幸福总是看不见呢？人们往往都想要活在别饶世界里，因此忽略了此时此刻正拥有的温暖。
风穿过指尖，带来花草的气息，夜幕温婉，祥和着心底，雪颜掏出怀里的玉佩，她对师兄是爱情吗？是人们常的生死相许吗？在界的时候她习惯了叶枫的陪伴，可是来到人间，也只是对那温暖的陪伴过分的贪恋，想要回到他身边，找回失去的温暖，并没有那种想要拥有他，占有他的想法，这是爱情吗？
雪颜抬起头看着远处渺远的群山，他已经来到人间了，可是人间这么大，他在哪里？
“这玉佩定是你的心爱之物，不如就送给我做谢礼吧。”见雪颜怔怔的出神，寒抽走了雪颜手中的玉佩。
“还给我！”雪颜急急的上前去抢。
寒轻易的躲开了，却又不敢离开她太远，怕她跌倒。雪颜每次刚触到嫣红的琉璃穗，寒就把玉佩拿开了，怎么也追不到，雪颜只好罢手，站在那里怒视着寒。
“对了，这个给你。”寒将一个瓶子丢给雪颜。“伤口痛的时候吃一颗，你能好的快一些。”
雪颜接住药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寒拿着玉佩在雪颜的面前晃了晃。“谢谢你的玉佩，我走了。”
“你……”雪颜追了几步，寒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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