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间章（七）：狩猎（1/2）

如果在同一个仓库里的水果发现有一个已经坏了，那么你们会不会认为所有的水果都已经坏了。

邬予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于他的恶意。

邬予的家庭最初是幸福美满的，父母和谐，家庭虽然说不上是大富大贵，但也可说是小康家庭，虽然邬予偶尔也会因为他那酷似女性的面貌遭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非议，但这些对于邬予来说都无关紧要。

“只有那些不如你的才会非议你，强大的内心不需要这些。”

那时每次遭遇到非议时，父亲就会温柔的把手放在邬予的头上，轻轻的告诉邬予这句话。

或许外界对邬予的非议不会消失，但至少在父亲的鼓励下邬予的内心不会再惧怕这些。

直到那一天。

邬予和往常一样从学校回到家中，但迎接他的不是温柔的父母，也不是香喷喷的晚餐；而是一群穿着便衣的警察，他们神情严肃，与之相对的是他的母亲，坐在警察的对面，表情暗淡。

邬予心里一沉，顿时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他没有任何言语坐到了母亲的身边。

“你就是邬摩先生的孩子，邬予对吧，”为首的警察不似其余警察一般严肃，他的表情相当轻松，“孩子，不要紧张，我只是过来问一点问题的而已。”

“是的，我是。”邬予赶忙回应。

“你知道你父亲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吗？”为首的警察努力的在自己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让自己看着尽量祥和一点，但殊不知他的笑看起来和哭没有什么不同。

“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父亲的工作很忙。”邬予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

在紧张的社会关系下警察对普通人对的威慑力远比一般人想象中高，尤其是对于邬予他们这种中产家庭来说。

“看起来邬先生没有向你们交代他的工作，从这点来说他还算是一称职的丈夫和父亲。”为首的警察表情依旧笑眯眯的，但眼神中多了一些打量的感觉。

“所以警察先生，我的丈夫究竟犯了什么事，竟然需要你这种级别的警监来亲自调查。”琴兰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的声音透露着一种压抑的悲伤。

“很抱歉，琴兰小姐，你丈夫涉及的事情级别非常高，高到即使是我这位一级警监都没有资格了解到这件事的内幕，”警监先生抖了抖他肩上三枚四角星花徽章的飞灰，然后起身准备告辞，“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和你这样博学的女性聊天会让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你的丈夫或许真的不简单。”

“警监先生，我能······去见一面我的丈夫吗？”琴兰说到这话时眼中有了一抹希冀。

“很抱歉，琴小姐，负责你丈夫这个案件的是我们的总警监。”

警局一行人离开了这里，留下了琴兰和邬予两个人与房间里的空气一起沉闷。

“妈妈，父亲他······”巨大的信息量让邬予的脑袋反应不过来了。

“别多想，你父亲只是······只是没时间回来了。”琴兰有些心累的说道。

“妈，你骗不了我，刚刚来的是警察吧，而且他们是为了父亲的事来的吧，父亲究竟干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事会让警局的警监都亲自来？”邬予似是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忍不住发出了这些质问。

屋外的雨声打在了窗台上，伴随着一些树叶腐烂的气息送进了邬予的鼻中。

“······我也不知道。”琴兰的声音有着很重的鼻音，她仿佛一瞬间就老了，耳边已经多了一缕白丝。

而这对于邬予来说，属于他人生的涟漪这时才刚刚开始。

当天警察来人调查邬予家庭的画面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于是一则邬予父亲是罪犯的消息不胫而走。

没有人有确切的证据，但对于诽谤中伤者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他们就像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他们只是单纯的为了所谓的“正义”。

每天上下学邬予都会遭遇到学校里有计划的霸凌，那些同学总是在各种地方对邬予实行各样的捉弄。

而邬予没有反抗，不是他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这些，而是因为他知道当偏见在人的内心固化后，他们会为自己的所有行为给予一个合理的借口。

而没有任何借口比“正义”更加的正当化。

当一个人认为你是错的，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但如果有十个，百个，甚至无数个人都认为你是错的，那你就真的错了。

对错对于人群来说永远不是一个判断，不是一个过程；对错是一种结果。

而对于邬予的审判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邬摩的孩子，仅仅只是因为他并不合群，仅仅只是······他和别人有些不同。

他那酷似女性的阴柔外貌在曾经就给他带来过不少的麻烦，而这一次给他带来的则是如同洪水猛兽般的恶意。

“他的父亲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能是吗？”

“他长得就挺奇怪的，看着就阴森。”

“他平常都不和人交往，肯定是心虚。”

所以我们欺负他是对的，我们收拾他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