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敢不敢做一件毫无价值的事（1/2）

周六傍晚，深圳音乐厅。

从北京，武汉，广州等城市，组团来了一帮搞音乐的人。

古琴:丁承运,傅丽娜。

洞箫:张维良。

琵琶:方锦龙。

排箫:杜聪。

竹笛:戴亚,唐俊乔。

古筝:王中山,袁莎,任洁。

二胡:陈军,于红梅,宋飞。

阿婉:\"阿炳\"。

阿炳彷佛听见一个女人喊自己名字。

阿婉:\"阿炳\"。

阿炳确认是一个女人喊自己名字。

阿炳的耳朵，最近不是很好，但是他能听清楚，声音是右耳听到的。

阿炳朝着右边看去，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女子,正朝自己招手。

阿炳走了过去，坐在女子的左边。

阿炳:\"这么巧\"。

阿婉:\"一点都不巧，到处都能见到你\"。

阿炳:\"你听谁说今天有音乐会\"。

阿婉:\"阿欣说的\"。

阿炳:\"这里快成她根据地了，她人呢？\"

阿婉:\"她没来\"。

阿炳:\"上次吕思清的粉丝见面会，碰到她在买书\"。

阿婉:\"她对音乐不感兴趣\"。

阿炳:\"你对音乐感兴趣？\"。

阿婉:\"我也不感兴趣，阿欣说，今天这里有几个音乐老师表演\"。

阿炳笑:\"音乐老师\"。

阿婉:\"怎么啦？\"。

阿炳:\"你知道今天来的是些什么人？\"。

阿婉:\"什么人？\"。

阿炳:\"是民乐最顶级，有资格参加华山论剑的几个人\"。

阿婉:\"华山论剑，这么多人，是不是挤了点？\"。

阿炳:\"是有点挤，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王重阳比武的时候，要是有观众挤着看，像今天这样，是不是很好玩？\"。

阿婉:\"想象力真丰富\"。

阿炳:\"必须的\"。

阿婉:\"你不是会弹琵琶吗,他们比你弹的好？\"。

阿炳笑:\"琵琶我还没有入门，完全不在一个段位，欧阳锋一掌,能把柯镇恶打飞,飞到天边\"。

阿婉笑。

开局就是一个《十面埋伏》。

阿婉:\"完全听不懂\"。

阿炳笑:\"其实我也听不懂，听不懂就对了，轻易听懂的东西，不是好东西\"。

《十面埋伏》之后是《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之后是《箜篌引》。

阿炳旁边坐了一中年男子，对身边一女子说了一句话:“音乐可以拯救众人，但它被商业绑架，这样的音乐太多，形同污染”。

说完，阿炳瞅了瞅他，那男子也瞅了瞅阿炳。

《箜篌引》后面是《牧民新歌》。

阿炳旁边的中年男子，开始絮絮叨叨不停。

阿炳:\"哥们，听音乐,需要安静\"。

那男子不语，又瞅了眼阿炳，四目对视。

《牧民新歌》之后是《扬鞭催马运粮忙》。

《扬鞭催马运粮忙》之后是《愁空山》。

《愁空山》之后是《赛马》。

《赛马》之后是《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之后是《高山流水》。

两人走出深圳音乐厅。

阿炳:\"听音乐,竟然能把人听饿\"。

阿婉:\"走，我请你吃宵夜\"。

阿炳:\"这么好，吃什么？\"。

阿婉:\"前面有一家老碗会\"。

阿炳:\"那个biangbiang面,我在华强北吃过一次，里面的桂花米酒很好喝\"。

两人找了个卡座坐下,服务员过来。

阿婉:\"鲜烤羊肉串四串，甜根笨菠菜一份，切二两酱牛肉一份，手艺酱骨头四个\"。

阿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四个？有点多，两个\"。

阿婉:\"我没吃晚饭呢，四个\"。

阿炳有点吃惊。

阿炳:\"服务员，就这么多，我要一瓶桂花甜米酒,阿婉，喝什么？\"。

阿婉:\"我也喝甜米酒，服务员，来四瓶甜米酒，来两瓶酸梅汤\"。

阿炳瞪大眼睛。

阿炳:\"够了，服务员，下单\"。

阿婉:\"不够，服务员，再来两个肉夹馍，两碗陕西油泼面\"。

阿炳:\"阿婉，多了，再来三个人也吃不完\"。

阿婉:\"难得请你一次，怕不够吃呢，请客就要有请客的样子\"。

阿炳不吭声，他陷入沉思，原来阿婉是这么豪爽大方的女子，阿婉的形象瞬间在他心中高大起来。

阿婉:\"服务员，下单\"。

服务员离去。

阿炳:\"阿婉，搞这么隆重，我有点不好意思\"。

阿婉:\"有什么不好意思，难得遇见吃个饭\"。

阿炳:\"想帮你省点钱\"。

阿婉:\"今天你赚钱，明天我赚钱,钱流来流去，不就是用来花的嘛\"。

阿炳:\"也是\"。

阿婉:\"这个biang字你会拼吗？\"。

阿炳:\"不会\"。

阿婉:\"走字底，上面是个空，不要工，最下面是个心\"。

阿炳:\"这个我记得，中间那些字不记得\"。

阿婉:\"月幺长言马幺长利刀\"。

服务员端来一大盘子菜上来。

阿炳看着米酒，两眼发亮。

阿婉:\"酸梅汤是你的，米酒是我的\"。

阿炳瞪着眼睛:\"点的四瓶米酒,都是你的？\"。

阿婉:\"这还用问？\"。

阿炳:\"给一个理由\"。

阿婉:\"你要开车，谁送我回去？\"。

阿炳不吭声。

两人吃了半个小时，阿炳终于把面吃完了。

虽然还剩下半桌子菜，但是阿炳的电话响了。

阿炳:\"我接个电话\"。

阿婷:\"在哪\"?

阿炳:\"在中心书城\"。

阿婷:\"那我挂了\"。

阿炳:\"有事吗？\"。

阿婷已挂电话。

阿炳不说话，心里纳着闷。

阿婉:\"你老婆把你管这么紧啊，一天一个电话\"。

阿炳不吭声。

阿婉:\"晚上的音乐会，我就听懂了《在水一方》\"。

阿炳:\"那个男的表演的很好\"。

阿婉:\"他叫什么名字？\"。

阿炳:\"杜聪\"。

阿婉不语,喝着米酒。

阿炳:\"这曲子就是为排箫而写的\"。

阿婉:\"听起来很舒服\"。

阿炳:\"口哨版听起来也很舒服\"。

阿婉:\"你喜欢这首歌？\"。

阿炳:\"我听过四个版本的《在水一方》\"。

阿婉:\"说说看\"。

阿炳:\"原唱江蕾，翻唱邓丽君，韩宝仪，李碧华，我喜欢韩宝仪版本的\"。

阿婉:\"李碧华不是作家吗，也唱歌？\"

阿炳:\"台湾的李碧华是歌手，香港的李碧华是作家\"。

阿婉:\"她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阿炳:\"哪一句？\"

阿婉:\"如果不真诚,才容易疲倦\"。

阿炳:\"香港文坛鼎盛时期已过\"。

阿婉:\"为什么？\"。

阿炳:\"你看现在哪还有新人出来？\"。

阿婉:\"我了解不多\"。

阿炳:\"以前，亦舒,梁凤仪,李碧华,岑凯伦,张小娴，前仆后继\"。

阿婉喝着米酒。

阿炳:\"还有你的本家，林燕妮，比她们更早”。

阿婉:\"闻所未闻,我就知道李碧华\"。

阿炳:\"最喜欢她哪句话？\"。

阿婉:\"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阿炳笑。

阿婉:\"笑什么？\"。

阿炳:\"我想起一句话\"。

阿婉:\"什么话？\"。

阿炳:\"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阿婉笑。

阿炳:\"林燕妮的书还可以，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她有句话是:手牵手比分享一张床还意义重大\"。

阿婉:\"有点意思\"。

两人不知道又聊了些什么，服务员催促:\"要打烊了\"。

阿婉:\"这位男士买单！\"。

阿炳睁圆眼睛，阿婉的埋伏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阿炳买完单，服务员离开。

阿炳:\"阿婉,人不可貌相,这么记仇\"。

阿婉低头笑。

阿炳:\"我说你抱着菜单死点,真是睚眦必报\"。

阿婉:\"这不是睚眦必报，这是礼尚往来\"。

阿炳:\"这不是礼尚往来，这是互相伤害\"。

阿婉抬头笑。

阿炳:\"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们认识也快八年了，还是觉得你很陌生\"。

阿婉低头笑。

阿炳:\"这半桌子菜怎么办？\"。

阿婉:\"这还用问，当然是我打包回去，明天早上煮面吃\"。

阿炳送阿婉回家,开着车，经过关山月美术馆。

阿婉:\"关山月听说过吗？\"。

阿炳:\"当然，我知道他有个徒弟很出名\"。

阿婉:\"谁\"？

阿炳:\"徐锦江\"。

阿婉:\"不可能\"。

阿炳:\"你自己上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