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仁慈（2/2）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会死？”空有些不解。

“我来说吧。”风院接过话题，耐心地向空解释道，“我的其中一个能力，是能够选中一个对象，观察他们命运的丝线。在许多天前，我曾多次观测过你的命运丝线，得出的结论都是你会在六天之后死去。”

“但是，当白草园联系到公共安全局将你囚禁之后，你的命运丝线发生了变化。你将会在牢房中活下去。我们不难从中推断，只有你参与进太平学府的事件后，未来才会发生变化，而这一切，将会由你的死亡收尾。”

“现在，选一条路吧。放心，哪一条都可以。”风院说完，天水看着空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命运丝线么…”空突然笑了起来。他发现，观测未来这个能力简直是天大的讽刺。既然可以观测到未来，又怎么能够置之不理？如果改变了未来，之前观测的未来还能是未来吗？既然既定的未来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改变，那么所谓的命运又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啊。

“我选好了。”空淡淡地说道，仿佛这个选择与他毫无关系。

对于空来说，比起死亡，他更害怕的其实是“平凡”啊。倘若接受了命运选择苟且偷生，空想不出比这更烂的人生了。

他不想被神明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更不想被所谓“命运”与未来所支配，这一次，他选择死亡。

……

晚上，天水与风院站在静悄悄的庭院中。昏暗的院内没有灯光，与远处高楼上闪耀着的霓虹光芒形成了鲜明对比。微风轻轻地拂过柔软的草地，也温柔地撩起了天水有些坚硬的发梢。

“风院，”天水率先打破了沉默，“现在，未来改变了么。”

“改变了。”风院恭敬地答道。

“她活下来了么？”

“活下来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天水如释重负般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水大人。”风院低着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我们为此牺牲了那孩子的生命，是不是有些残忍？”

天水没有说话，她看着远处的高楼，神情有些恍惚。过来了许久，她开口道：

“当他得知未来之后，他的反应是什么？”

“他很痛苦。”风院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白草园为了保护他，给他强加了一条道路。虽然他最终会活下来，但你认为这会是他想要的未来吗？”

风院沉默不语。

“我们给了他选择命运的权利，这并非残忍，恰恰是一种仁慈。”

风院轻轻点了点头，面具下忧郁的脸庞中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神情。她抬头看向天空。

今晚的天空很干净，没有云朵，没有烟尘，仿佛一片巨大的幕布，等待着好戏的开演。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烟花升空的爆鸣声。紧接着，一朵绚烂的花朵在天边热情地绽放开来，划破了沉闷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