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去凉州（1/2）

转眼秋收过去，满山的黄叶在秋风里落了个尽，华林山庄的蔬菜大棚里，辣椒已经结满了枝头，各种豆子都收进了仓库，麦子也是大丰收，吃到来年春种都不成问题。

江凝站在仓库门口，看着这一年的成果，心里也是感慨良多。

“不管什么时候都应了那句话—仓里有粮，心里不慌！”

尹春将新酿的葡萄酒放了放气，一股葡萄的香甜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今年也收了有好多药籽，来年也得谋算着往哪块地里种才行，我听姜老头儿说最好能种到川地里去，收的时候好收些。”

江凝嗅着酒香，道：“嗯，萧岩已经在山下买了一个庄子了，听说是个没落财主家的，经营不下去了，要换了钱去南方投亲，那个庄子估摸着也不小，听萧岩说所有的地都集中在一起，也好打理，庄子周围还砌了墙，这就更方便了，到时候也不怕有人能轻易在地里使坏了。”

尹春望了望天，一阵风吹过，两人都打了个寒颤，江凝这个孩子一心想着种田开店，对自己的事情倒是没见过上什么心的，尹春毕竟也算是长辈，见江凝不提，便鼓足了勇气开口去问，“听说什川那个孩子把你们的婚期又推迟了？”

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自从十月中旬接到陈道恒的来信，说军中事情繁多，恐怕不能在年底之前完婚，过年他也不一定回得来，所以婚期就推到了来年的夏天。为了这件事，陈应安还专门上门解释了一番以后，整个庄子和酒楼的人都知道了。

当时江昊就有些不满，说陈道恒是不是当了官眼光也变了，开始看不上江凝了。

陈应安听了这话连连摆手，说陈道恒可不是那见异思迁的人，而且江凝是他们家认定了的侄媳妇儿，绝不会改变。

老道士和江瑾是看破了的，什么话也没说，只让江凝顺其自然便好。

江月和江瑶本来就因为江瑾之前说的话有些担心，如今陈道恒又推迟了婚期，不免会想的更多，但又怕说多了会让江凝难过，便折中劝江凝去一次凉州，两人久不见面也不是个事情。

后来张霖也知道了这件事，偷偷跑去长风楼，告诉梁毅他们，让家里人都劝着点江凝，感情这种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谁要是想着专一长情，那就只能自己吃亏。

梁毅听了张霖的话，将张霖臭骂一顿，还说陈道恒不是张霖这样的纨绔子弟，张霖一副知道了内情的模样，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偷偷和梁毅一个人说了一些传闻。

原来张记在凉州的分店一直会送粮给凉州府城的几个大官，一日伙计送粮到凉州刺史王安明府上的时候恰巧碰到陈道恒也在刺史府，和下人闲谈之下才知道，王安明的大女儿王如月看上了陈道恒，但那陈道恒是有婚约在身的，不愿与其纠缠不清，但那刺史每每以有公事相商为由约了陈道恒，便会将他女儿也带着，一来二去，凉州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刺史家千金看上了一个姓陈的校尉。

后来张记凉州分店的掌柜回雍州交账的时候谈起此事，张霖便知道了那陈道恒可能就是江凝的未婚夫婿。

梁毅听了这事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告诉了江瑶，这才有了江月和江瑶劝江凝去凉州的事情。

“说是军中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能要费些时日，年前是回不来了。”江凝也是想念陈道恒，自从定亲以后分别也有三月有余了。

“我听阿月说你要去凉州看他？”

江凝苦笑一声，坐在了一袋子黄豆上，“唉，阿月她们是怕我和陈大哥分开久了感情会淡，所以一直劝我去凉州看看呢！”

尹春从笸箩里拿了个柿子递给江凝，也坐在了一旁，“阿月她们说的也对，两个人的感情总要相互看得见摸得着心里才会踏实，你们原本就相处不多，不管什么事情都是靠着书信，一直这样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既然他回不来，那你就去看看他，也是好的。”

江凝心里还惦记着那几棚辣椒和蔬菜，有些犹豫，“庄子里还有这么多事情呢！”

尹春闻言，故意沉了沉脸，“你是信不过我？”

江凝连忙抱了尹春的胳膊，撒娇道：“哪里，让你一个人管着也太累了，好歹我也应该分担一点才是。”

尹春摸着江凝的头发，“还有王道长、姜老头儿、胡大娘、阿昊……这么多人在呢，你还怕累着我？”

江凝本来犹豫不决的心思，如今听了尹春的话但是安心了下来。

“更何况，”尹春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阿凝，你也知道，我和封从义曾经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是情投意合的结了亲的，可是这人啊，当了官了，心思也就变了，就算一开始他们还能想起糟糠之妻，但日子久了，可能也会架不住同僚的嘲笑和撺掇，生了异心也是有可能的。万一身边再有一个宦官出身的合适女子……咱们毕竟是商人，尤其你还当着这么大的家，虽然在别人眼里也是有了不得的本事的，但在当官的眼里，商人不过是一种工具，除了钱，一无是处……阿凝，我说的，你可明白吗？”

尹春掏心掏肺，说着自己的遭遇，劝说着江凝，这让江凝听得心里也是暗自思索，但她心里始终她不相信陈道恒是封从义那样的人。

尹春见江凝皱眉不语，又道：“阿凝，我是过来人，我经历了的那些事情，实在不愿意让你再经历，我也知道什川是个好孩子，但是他身边的人呢？总归你是要留点心的，你相信他没错，但你也要防着这些事情才行，不然到头来受伤的会是你。”

江凝点头，知道尹春的好意，“春姨，我明白。”

江凝如何不明白尹春的用心呢，为了自己，让她把曾经的痛苦拿出来当成劝说的例子，她光是听着都心疼。

“嗯，那春姨，庄子里的事情就要麻烦你盯着了，我大概半月左右，也就回来了。”江凝下了决心，去凉州走一趟。

尹春换了笑颜，“阿凝，你明白就好，放心去吧，庄子里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万一有事，我就去找萧岩来。”

“好！”

江凝去凉州，只带了江瑾和小四，虽然已经是冬日，但好在雍州府城与凉州府城之间并不是很远，快马加鞭三日也就到了。

江凝带了米粉、砂锅，还带了杏干、柿子、山楂糕……反正她觉得陈道恒爱吃的，她都带了一点，老道士还笑话她，这哪是探亲去，分明是搬家投亲去了。

“大姐，这就是凉州城啊？怎么这么荒凉呢？”江瑾看着黄沙遍地，黄土堆起的城门楼上写着三个大字“古凉州”。

江凝虽然去过沙漠城市，但和眼前这种景象相比却差了千百倍。

小四倒是见惯了的样子，丝毫不震惊，“可能是到了冬日，树木花草都枯了才看着荒凉吧，春日里可能就好了。”

江凝一想，也对，北方的冬天不就是这样吗？

“小四说得对，也许到了春日里就好了，雍州现在不也是这样干枯枯的，只是可能我们待的习惯了，看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

江瑾却说：“不对，不是这个这里的风气不太对。”

见江瑾的小手已经开始动了，江凝连忙一把抓住，“阿瑾，不要乱算。”

江瑾一笑，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嘴上却说：“好！”

“好了，我们先进城，找人打听一下西北军行营在哪？”江凝想还是先找到陈道恒，再找客栈住下来。

小四赶着马车，三人进了城，江凝和江瑾也没有待在车里，两人坐在车沿上，看着凉州的风土人情。

江瑾四处打量，发现了站在人群里的张霖，激动的大喊，不等江凝和小四反应就跳下了马车，嘴里大喊着“张霖！？”

小四连忙拉住了缰绳，马车这才问问停住，二人都被吓得不轻。

江凝心有余悸，有些生气，抬眼却看到张霖担心的上下打量着江瑾，看到江瑾没事这才手里抱着一纸包沙枣和江瑾走了过来。

对着张霖，江凝也不好再发作怒气，也只是轻声抱怨了一句，“阿瑾，你要吓死我们吗？马车都没停稳就跳下去，这幸亏马跑的慢，小四及时拉住了马，要不然你就要摔在这大街上了。”

江瑾一脸抱歉，又讨好的拉了拉江凝的袖子，“下次不会了！”